北宋往生寻归途 第15章 忆起往昔轮回事

在这中年男人的调侃下，场面乱作一团，有人呵斥，白梦被咒骂不是东西，还有各种难听的话语，有人认出了李清照，两人见情况不对，立马就撤出了飘香院。

白梦让李大才女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给他惹了一个大麻烦，他就自己怎么平白无故得罪了赵家，这要是去他那里给他找麻烦，那他的道门生意不就黄了吗？

白梦倒也不是怕了赵家，他虽然不能在这里使用秘法，但是耍点小手段还是可以的，而且就算不用道法自己的武艺也不差。

他可是上过好几次战场，第一次面对的是万族大战，三世轮回有两世都是死于战场内，可以说是身经百战。

他在走在街道上，头脑一阵刺痛，像是引动了什么，记忆在他脑中不断重现，仿佛历历在目。

万族战乱是他经历过最大的黑暗，那时候天地灵气走向枯竭，修炼资源紧缺，人界凡人居多，修行者要比异族少得多。故此人界灵气较为充沛，引来异族的入侵。

在这外有强敌的情况下，人族内部先乱了起来，人界各大教统互相厮杀，抢夺秘法传承，试图以此增强道行成为此战过后人族最高教派。

而外界异族也联合叩关，异族天生便可以天地灵气修行，而人族自身的人形虽然适宜修行，却要付出更大的努力从凡体入道体，才可开始修行。

相比之下，异族可借助自身功法改变形态，化作人形生灵，借人形修炼，人族优势荡然无存。

最后是人族与神族交好，妖族与魔族交好，关键时刻天帝证仙位才镇压了五界动乱，尸山血海成为了灵气复苏的养料，这就是上神古地天地规则的无情。

……

第一世轮回，那时的他是二皇子齐王。在父皇病危之后，他感觉大难临头。

因太子无德，他参与过夺嫡之争，但如今太子之位仍在，他和太子还没有分出结果，若太子登基他必死无疑。

于是他和亲弟弟赵王密谋派兵包围皇城，谁料父皇的病危似乎是假的。

皇城内的禁军和御林军虽然人数不足，只有两万余人，却是等来了天下兵马勤王。自己最后战死于宫墙之外的那个画面，还有城墙上那个人……是他！

四皇子赵王！自己的亲弟弟，自己没有丝毫怀疑的人，关键时候给了自己一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自己最后成了螳螂，原本的执棋者也成为了棋子。

原本前一日已经与他商量好了，让他去领自己的府兵和右武军在城门汇合。

岂料被他捷足先登，先行控制住了皇宫，统领禁军和御林军，号令天下兵马勤王，他遭到了至亲之人的背叛。

……

第二世，外敌扣关，自己登上战场守护家园，那一日城外到处都是敌军，人山人海，他们在城墙上架起了云梯，在城墙下面用火烧城门。

万千箭雨射入城中，长枪与宝刀碰撞声此起彼伏，将士们奋死抵抗，意图用血肉之躯抵挡千军万马，最后城门烧毁，敌军冲入城内。

他和最后的人马在城门堵截，给城中百姓争取逃亡时间，以免敌军破城后进行屠城。

最后穷途末路，他骑在战马上被敌军包围，血液浸透了他的铠甲，他闭上了双眼，仍然放不下心中那一丝牵挂……还有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在家里等他！

白梦过去的经历一瞬间就回想了起来，这就是他的轮回之道。

一幕幕经历传入他的元神内，那是属于他的轮回记忆，他心中涌起无尽的悲鸣。

他不经意间红了眼眶，他没有怪赵王，相反他还很欣慰，他长大了。

优柔寡断难成帝王，为亲情所困难成大事。如果他能踩着自己登上帝王位，自己就死而无憾了。

相反如果他放走自己，他反而才会怪罪他，诛杀乱臣贼子无疑是对其上位有莫大助力，就是不知道他最后能不能取代太子？

他眼睛发酸而红润是因为他食言了，自己战死沙场，他对他妹妹说过会很快回来的，他的妹妹采薇当时才五岁。

那一世，他活在一处农户家里，父亲到外行商再也没有回来，母亲难产，在诞下采薇后便一走了之，采薇喝着村妇的奶水活了下来。

后来发生大旱，庄稼颗粒无收，野草树皮吃完了，人们易子而食，尸横遍野。

朝廷内忧外患，粮食用于前线和镇压内部兵变，无心赈灾，他独自带着妹妹逃荒在外到了幽州。

在安顿好她后，他上了战场，抵御外敌入侵，他欺骗采薇说会很快回来，让她不用担心。

此后，采薇每天都会一直坐在那破落门户等他，而他食言了，再也没有回来，进入了第三世的轮回，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怎么样了……

白梦思念着她，愈发悲伤，他不能让悲剧重演，不能让天地规则再次收割众生的道果。

“我爹总喜欢政治联姻，选的那些官宦人家的公子我也不认识，都没见几面就要成亲。”李清照不知道白梦那一瞬间的回忆，她开始解释着原因。他爹要给她安排婚事，她不喜欢赵明诚，而他恰好以自己郎君的身份骗了她爹，于是她便将计就计，把自己不愿意成婚的原因归咎在他那日的算卦说辞上。

赵明诚得知此事，就开始四处打听他的位置，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胡言乱语的臭道士。

她又把祸水引给他，骗她爹说她心仪之人便是他此前见到的那位，自己好以此推掉婚事，所以赵明诚现在应该对他恨之入骨。

她自顾自的说着，白梦却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还沉浸在那悲痛当中无法走出。

虽然这只是在轮回中的经历，采薇在轮回中是他的妹妹，就永远都是他的妹妹，而自己食言了，他食言了…

他越是回忆就越是伤心，就在这时候，李清照发现了他状态不对，眼睛竟然发红，他怎么了？李清照不知道，难道是刚刚的事让他生气？

李清照无愧于千古第一才女之名，她还在想着为什么之时，她恍然回想起来白梦在汴河上说的跳出命运之河之事。

她当时就觉得话里话外别有深意，觉得他所指的三种鱼的故事并非是指国家和鱼群本身，还有他自己，可他要跳出的是怎样的命运之河？

李清照不知道，事实上在这往生界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处于天道法则笼罩下，不知道已经有一个从外界而来的人族进入了这里，这里是独立于轮回中存在的。

这片往生界和其他轮回的距离相隔着时间差，不知道那里有他们的轮回身，而自己只是轮回的往生身，轮回身和往生身在天道法则下永远也无法相遇，因为时间差的时空距离难以缩短，除非天道法则破灭。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之外还有人族，还有妖族……甚至不知道这里只是阳界，除此之外还有阴间，还有阴阳交界……

而白梦这个外来者正是要让所有的往生身走出往生界，与轮回身合一，更替轮回印记，跳出轮回地，回归上神古地，共寻人族在不周山断裂的末世归途。

李清照小声询问道：“你怎么了？”

“眼睛进沙子了。”白梦回应道。

他不想让这里的人现在知道真相，知道在往生界亦有阴阳界之分，往生界之外有轮回地，那里有他们自己的轮回真身，而自己只是轮回法则中的往生身！

轮回地外有一个比在这里还要残酷的乱世，还要残酷的掠夺，以众生厮杀，以众生尸体血液换来的天地灵气，这就是众生在天地规则下的命运。

而要跳出这众生的命运之河就如同那逆游而上的鱼儿一般，不但要承受天地规则的怒火，还要面对上神古地之外无尽的危险，要找到人族以及众生不受天地规则控制的新家园是何其艰难！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成长，重走修行路，走人成自然的修炼体系，才能逆天地规则而上，跳出命运之河。

他不想告诉这里的人们，就让他们暂时活在短暂的安逸之下吧，时候到了他们自会知晓。

待到他们走出轮回地后就要再次面对修行者残酷的世界之时，回首往事，这份轮回岁月就将会是他们为人最幸福的日子。

李清照自然是不相信眼睛进沙子之类的借口，但她知道眼前之人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下去。

“我送你回去吧，如今妖物出世，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边不安全。”

白梦不是在开玩笑，如果真是阴阳不稳，有妖出世，以凡人躯体的往生身是不可力敌妖物的，只能白白送命。

而且他不知道往生身被击杀后轮回身会怎么样？会不会同时死去？从此灰飞烟灭？他不想看到李大才女出事。

往生身只是轮回道则所成，轮回破则轮回身与往生身合一，重新再生，再度成为修身者。

而今他不知道阴间的妖族到底有多强，阁主也多次告诫他要小心行事，在阴间所有妖魔都会要了他的命来填补自身曾经丢失的道行。

在路上，白梦向李清照请示如何才能得到好的马匹，价钱几何？

李清照不解，他要战马干什么？

马匹在大宋是稀缺资源，燕云十六州丢失后，养马场的数量更加少，地理气候原因，没有好的草料以及训练条件，养出优良马匹的数量不足。

而北方盛产汗血宝马和千里马，前线马匹也大都是从别国购入，马匹数量被北方他国垄断，军队战斗力不足，因此王安石才力求变法以强宋，其中一条就是增加战马数量，但效果不明显。

宋人的出行也大都是坐船走水路，还有就是坐牛车，而大多不会骑马，白梦想买到好马很困难。

除非他偷偷到北方的草场上去“借”，但又路途遥远，以他现在的道行，在这灵气近乎枯竭的往生界想要飞行无疑是自掘坟墓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