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漫游者 第二章 囚禁

“生物代码识别失败！”

混蛋！

我重重敲了一下小黑屋的金属门，就在刚才，我试图用力量强行打开这扇门的时候，金属门纹丝不动，又试了拔电路的方法，依旧没有反应。

无奈之下我尝试了用黑客的手段，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一句“识别失败”。

我该不会要永远困在这里面了吧？

又做了一次尝试，依旧是“生物代码识别失败”的反馈，不出意外，原因就是终端智脑帮我升级了网络层后，导致小黑屋不认我了。

拜托！

难道除了我以外还能有别人能进来吗？真是不懂得变通！

我有些气恼地往屋里走，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丝毫不理解这一切有什么作用。

与其说小黑屋是一个房间，不如说它是一间囚室，虽然有不同的手段能让我出去，出去的地方又都不相同，真的不能理解它存在的意义，包括我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

“事情是做不对的，你明白。”

“我知道，可是我……”

“没什么值得遗憾的，死亡只是一条路，有非常的路可以走下去，你不一定非要……”

是啊，死亡只是一条路。

可它却成为了我选择的那条路。

当时会选择死是一种自己解脱吧，在那个世界里，连一个关心我的人都没有，一切都是冷冰冰的，墙壁、黑夜、寂静、月光……这些东西都无法让我感受到温度，而我不能像冷血动物一样活下去，活着，活着，活着。

如果有一道光……我抬起头，那里并没有一道光，因为整个房间都在发光，它是希望吗？我希望它是，因为来到这里本来就给了我第二次机会。

当你选择一条走投无路的路时，结局就是一切终止。

可是，当你以为一切都终止的时候，却发现这条路的背后还隐藏着另一条路，那一刻，上一秒的解脱都没有消散，下一秒的欣喜就像在给气球打气一样充满了浑身，那种感觉……我不会忘记。

活着。

我决定要再次尝试一遍，不，两遍，不，直到那扇门打开为止，这里不可能把我困住，永远都别想。

就在我回身朝门口走去时，突然感觉到某样东西颤动了一下，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想有人波动了我的神经一般，并不是一种在物质世界中的交互，而是在“某个层面”。

会是什么……

我下意识打开背包，忽然发现背包里除了【重生信标】外，还有另一样物品存在——生命之树。

那是一片翠绿的如同发光的宝石般的叶子，我将它从背包里取出来，它的光芒微微有压过小黑屋里的光的势头，以至于小黑屋不服气地提高了几个亮度，才把它镇压下去。要不然小黑屋又要回到那种“黯然无光”的状态。

神奇。

不仅是它还保留在背包里神奇，是它居然能引起小黑屋的反应，这就够神奇了。

我和小黑屋唯一的互动就只有上一回脑死亡时的提醒，仅仅是那一句话让我明白小黑屋是有某种意识在操控的，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不愿意出来与我沟通，但它确实是“活的”。

特别是现在与生命之树的争锋，更能表现出这一点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手中缓缓漂浮起来的生命之树，它的光呈一度一度上升态，是要与小黑屋进行一场争“光”之战的意思。

小黑屋同样不甘示弱，提高着房间内的亮度。

直到我的眼睛无法睁开，只能用手捂着，不然哪怕是闭上了眼都觉得眼珠子要被亮瞎了，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终于，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在小黑屋里从来就没有过时间的概念。

总之，光暗了下来，我感受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入到了我的体内，一点点，一点点，缓缓进入。

是什么？

我想睁开眼，却发现身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那种感觉和在算力领域中的不同，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在，但是就是控制不了，就好像身体失去了联系，被隔断了。

进到体内的东西越来越大，渐渐的不再是一个“塞”的感觉，而变成了“吞”，我反过来被吞了进去，可是又无法睁开眼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紧接着空间上的压缩让我感到了不适，身体仿佛要窒息一般，让我十分抓狂。

搞什么啊？！

然而，并没有人给我解释。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融合似乎结束了。

身体再次回到我的掌控之中，我睁开眼，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又抓不住那一个点。

是什么不同？

我看着周围，还是在小黑屋里，光芒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和我闭眼前唯一的区别就是生命之树没了，不清楚刚刚融入到我体内的是不是生命之树，想要小黑屋给我一个回复貌似太难。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研究所的门突然闪了一下，好像里面刷新出了什么东西，引诱着我前去查看。原先我来过这个地方，里面是什么都没有的，可现在，还没有进门就已经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转动，似乎是……一个人？！

我又惊又喜又怕，害怕那个人会是不干净的东西，这么说来可能很奇怪，但是那种源自童年的记忆和文化熏陶下的恐惧是很难被抹去的，不过仔细想想，我现在的状态也是一种“灵魂”状态，毕竟是死了才能进来小黑屋，那这里面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也不奇怪了。

鼓起胆子打开门，进门后才知道是我多虑了。

里面确实是一个“人”，但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一个立体的模型，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模型。

这算什么？

我凑近了看，发现这个模型上还标注出了很多东西，包括，我的一些义体。

两条手臂和两条大腿都是有出产日期和公司的，只是不存在属性一说，但是有可改造的次数，暂时不清楚这个改造指的是什么。

槽位？

这并不是我关心的地方，最让我关心的是用红字标注出来的一个东西——拟态能量。

这个拟态能量就好像一层膜一样覆盖在我的全身，虽然能在这个人体模型上看到这个，但是我自己却察觉不到这东西的存在，是错觉吗？

不会的。

虽然我察觉不到，但是它一定存在，因为我相信小黑屋。

抛开拟态能量不谈，在人物模型的旁边显示出了我目前的所有属性。

力量：10

敏捷：9

智慧：1

精神：3

可分配属性点：4

在人物的另一侧是技能。

黑客Lv13

驾驶Lv3

工程师Lv2

枪械Lv1

可分配技能点：0

之前的技能点全都被我投入到了黑客技能上面，所以现在没有可分配的技能点也是正常。

然而这些都不是这个模型的重点，在这个模型的各个身体部位上面，还有一个“研发”的选项。

点开，上面有一个等级，基础等级为Lv0，需要升级的经验为100，和我当初升级时的需求经验一样，只是不清楚这个经验是怎么获得的。

在经验的后面有一个“＋”，我试着点了一下，突然间我的手臂部位就升了一级。

我抬了抬左手，没发现和右手的区别。

难道是假的？

等等，我是哪来的经验？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讲，死后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清空，可刚刚我背包里的生命之树并没有消失，那是不是说明……

来不及去思考，我直接打开了个人面板查看。

经验：18（）

等级还在！

等级在就说明我实际上并没有死亡，当然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但这是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的身份，如果说我原来的身份没有被抛弃，那索迈瑞公司仍然属于我，只是……

一想到在肯尼面前消失，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一件事。

算了，这些麻烦等出去以后再想，好不容易来一趟小黑屋，是该把之前遗留的问题都解决一遍了。

之前我就在思考小黑屋和赛博世界等空间有什么关联，事实上我能感受到小黑屋是超然于这个世界的，换句话说，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适用于小黑屋，它和我一样都是外来者。

既然如此，那它的定位在哪？

但凡事物的出现都有它的理由，不能因为它是“不可思议”的存在就忽略这一点。

我的出现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太难，但是我的出现是和小黑屋捆绑的，如果没有它，我就不会出现。

那只要找到小黑屋出现的理由就能知道我出现的理由，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之所以要现在来思考这个问题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出现了线索。

原本我是找不到小黑屋和外面世界的一丝联系，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我自己。

我连接了两个世界，可是人体是最神秘的存在，历史上那么多科学家都没研究出个什么东西来，我也不可能在我身上用科学的依据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即便是量子物理，也不可能好好解释这一件事。

因为重生本身就已经违背了科学，既然没办法用科学举证，那就只能从玄学下手。

而我所掌握的玄学证据就是生命之树，这片本身出现的就极具神秘色彩的叶子，虽然现在消失了，但是按照小黑屋显示的拟态能量和我之前的感受来判断，它现在就在我的身上。

当然，这和这件事的关系不大，它的存在只是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小黑屋实际上并没有脱离这个世界的规则。

所谓“规则”，就是在圈里面的东西。

比如说我画一个圈，把东西都放进去，那这些东西都是在圈里面的。这个圈代表的就是这个世界，而原本我以为小黑屋是圈外之物，实际上有了生命之树的出现后，才能知道小黑屋是在圈里面的。

所以受规则约束。

要去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同样是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就要从另一点入手——地球精灵。地球精灵存在与否并不能论证，同样任何假设都是徒劳，但是地球精灵论证的是另外一个点，天外之物。

虽然肯尼在对话中说的很隐晦，但是结合我所了解到的信息再去分析，就不难猜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看不见”的敌人。

之所以是看不见，是因为这一部分的真相被掩盖了起来，知道这个真相的人少之又少，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它一定存在。

既然如此，我就可以把小黑屋理解为和这些“看不见”的敌人是一道的，原因很简单，外部的破坏并没有摧毁人类的族群，损失可能只是一个亚洲大陆，于是他们找了另一种方法，从内部瓦解。

我可以把自己理解为是我瓦解整个内部的一份子，因为不确定这个世界有多少他们的后手，而“他们”也不是说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样的存在，只是一种指代。

他们的目的是毁灭人类，至于为什么在那一战之后就没了动静，而是时隔几十年才派出了我，这个问题有待考究，

这么说，我还是个坏人身份。

当然，这一切都可能只是我自己在多想，但问题在于，小黑屋没有给我明确的指示，或者说有，一个是让我出现在了旧梦都，随后遇到了帝国。

之后就是地下拳场，又遇到了算力领域。

暂不清楚我遇到终端智脑是不是计划中的一环，但就目前来看，终端智脑是有能力制衡小黑屋的，如果没有生命之树的出现的话。

没错，在获得拟态能量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已经能控制小黑屋的金属门打开，这说明了生物代码识别成功了，这也体现了拟态能量的作用。

这么说来，拟态能量，或者说生命之树和小黑屋并非是敌对关系，他们之前的表现也可能和我理解的不同，并不是在争锋相对，而是对暗号？

先不论他们的行为，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定位出现了危机。

按照我自己的推理，已经成功把自己变成了反派，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彻底放弃徒劳的抵抗？还是说助纣为虐……不，事情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