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漫游者 第三章 破局

在小黑屋里摸索了一阵子后，我发现了拟态能量的部分作用。

接着用最简单的方法离开小黑屋，时隔许久，我重新回到了旧梦都的地界。

依旧是令人无比熟悉的贫民窟大楼，楼道里乱跑的小屁孩经过几个月的时间并没有明显的长大，还是吵吵闹闹，充满了活力。

“大哥哥！”

人群中的杰克一眼就认出我来。

我没有用拟态能量进行伪装。

看着迎面朝我跑来的杰克，心中突然有些感慨，对这些孩子而言，这几个月的时间不过是一晃眼的事情，可对我而言，却是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变故，但他们就是幸福的了吗？

我望了望如同井中的天空，世界那么大，属于他们的却只有那么一点点，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他们的天空只会小，不会更大，这就是阶级的统治。

也许，变故不一定是坏事。

话虽如此，变故需要一个度，小黑屋如果真如我猜测的那般，他们的目的是要摧毁全人类，或者是别的，总之他们是人类的敌人，生死大敌。

我想要的变故仅仅是推翻现有的阶级固化，可是理想永远都是美好的，想要做到这一点，甚至可以说是比摧毁全人类都困难。

唉。

叹气的功夫杰克已经跑到我的跟前，他仰头道：“大哥哥，好久不见！”

面对他的热情，我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颗.45的子弹，这还是我在枪火协议时候拿的弹药，反正不要钱，就拿了几百发，还有其它口径的子弹，全都囤积在背包的角落里。

我现在的身份并没有重置，依旧是白安，索迈瑞公司的幕后掌权人，联邦军方的少尉。

少尉的头衔没有被取缔……我也搞不明白极研军事研究所那里发生的情况，唯有一点能确定，那就是我不可能给肯尼打电话询问情况，等有机会回去的时候再说吧，如果这里的事情不顺利的话，我也不一定能回得去了。

想到这里，我遣散了其他拥上来想要跟杰克一样获得一枚子弹的小孩子们，干正事要紧。

离开贫民窟大楼，在我离开前还有警察站岗，把手每一条交通要道，但是现在，人都不见了，都市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平静……至少表面上如此。

底下的暗流涌动是不会给你看见的，不可能走在街上就有不同势力在火拼，这是联邦政府不允许的，特别是在这个无比重要的地方。

世界之塔。

我远远地瞥了一眼，实际上不管是肉眼还是地图上都看不见世界之塔，只有用联邦内部具有权限的飞行汽车才能够定位到世界之塔，并且可视化世界之塔。

如果光是这样看的话，世界之塔所在的地方只是一片梦都时期的废墟，据说梦都当年是被炸开的城门，而这个炸，就涉及到了核武器，那一片地区就是核爆的中心，被永久的封存了起来。

核爆是不是真的不去说，这个故事倒是成了世界之塔最好的伪装，谁都不会想要去靠近那个地方，谁都不会质疑把那里封起来的重要性。

我的目标并不是那里。

如果要找军方，我大可回富力城找肯尼坦白，但是事情明显不能那么做，一旦我选择了那条路，后果无非是把自己拱手送人，不要命了。

所以我的合作伙伴只能是有绝对的实力，但又不代表某一方势力的存在。

满足这一点的就只有赛博世界。

没错，我要回去找戴娜，和赛博世界联手对抗小黑屋。

或许把小黑屋打为反派为时过早，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赛博世界能给我提供帮助，哪怕是我猜错了，也能知晓小黑屋真正的目的，这件事唯一的变数就只有赛博世界，我肯定不相信他们，但是……

试一试，以上一回的经验来看，我不存在危险。

生命危险？根本不叫事。

城郊连接处的警察并没有为难我，毕竟我租的车是要有一定身份的人才有资格租用，他们也不敢得罪我。

去见戴娜以前还是要做一点准备，首先就是要把索迈瑞的股权转移，我把所有的股权转移到了一个匿名账户上，并且在公司内部公开了这一件事，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因为上一次经历了一次“数据损坏”以后，我原来的身份就被弃用了，这说明如果再重新来一次同样的遭遇，“白安”很可能会变成无名氏，会变成卡穆里等人记忆中的“谁”，所以为了不让事情走到这一步，我制定了一个新规则。

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谁掌握我那一份匿名股权，谁就代表我。

这省去了一部分的解释，总之就相当于告诉他们，索迈瑞的公司不是白安的，而是属于那一份股权的持有人。

虽然这一点会让他们感到费解，但是也没人去深究什么，因为大家都是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深知一些交易的事项。

公司被交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他们应该会好奇我为什么会选择把公司交易出去吧？哪怕只是一个猜测，也会在私底下引起讨论。不去管他们，实际上这样也好，能暂时性的让我淡出他们的视线，至少不再为我赶鸭子上架的事情心怀怨言，特别是卡穆里，作为我的研发部部长，虽然这个名号是为了揭幕式临时推出来的，但公司现有的两个产品也确实都是他带头研发的，所以这个研发部部长的名号实至名归。

公司的事情有查理在照料我也放心，他有足够的能力，我对他有足够的信任，就算是他做一些小动作挪用了公司的资产，我都不会在意，因为钱最终都是一个数字，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我相信查理的人品。

将公司的事情抛之脑后，我仍记得帝国组织在郊外的所在地，直直地开就行。

现在的郊外好像比我之前来的时候还乱了不少。

刚开出来没十分钟，我就已经被三四批人盯上。

他们全都跟在我的车五百米外的距离，忌惮着城里的警察，因为像我这样的“权贵”，只要没出城市的视野，都会被照顾一二。

不过只要等我出了城内的视野，他们就会立马动手了。

造成郊外混乱的原因只有一个——沙蛇帮的垮台。

沙蛇帮的垮台和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不是我忽悠阜南等人一同去进攻流放监狱，虽然这里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阜南对于帝国的信任，但是我当时代表的就是帝国，所以这件事还是我承担最主要的责任。

现在，阿猫阿狗都盯上了我，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不理会他们，反正这车能抗住炮弹的轰炸，所以就他们的那些武器，就是不用看我都能猜出来，火力最猛也强不过步枪，这里的流浪者比起枪火协议那些有组织的佣兵可差的远了。

而没有特制的步枪，是不可能击穿这辆车的护甲，这也是它租金如此之贵的原因。

又开了二十分钟左右，现在的后视镜中几乎已经看不到旧梦都的轮廓，这也意味着那帮蠢蠢欲动的流浪者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

他们现在一定迫不及待了吧？

我看了眼反光镜，后方烟尘滚滚，那几辆车明显是加速了。

不仅是加速，他们还争先恐后的，生怕被别人抢先。

我冷冷一笑，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

不过就他们那点经验我还看不上，全杀了都不够我在人物模型上面点一次升级，浪费这个时间，不如早点赶到帝国基地。

我深踩一脚油门，这辆车另一个贵的地方就在它的动力。

看着只能在我屁股后面吃灰，渐渐地连灰都吃不到的流浪者，我收回了视线。

帝国基地。

身处这片荒郊，说真的你无法想像这里存在一个能够颠覆人类世界最强大政权的组织，而这个组织的成员就只有两个人。

也不清楚赛博世界是否真由戴娜的母亲一手缔造，而就我所掌握的信息来看，伊莎·法尔莫纳也不过是真正的伊莎·法尔莫纳的一个基因复刻体，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专有名词。

基因复刻体，不管什么时候听到，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人类都已经有一比一还原自己的能力，某种意义上来讲，如果现在的人类灭绝，而代替者是存在于世界上的基因复刻体，那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

再如果他们发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是基因复刻体，他们虽然流着鲜红的血液，有着人类的基因，但终究是逃不过人类造物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想到了那时候，结果就和人类最终会发现自己的造物主一样，会失望吧。

真正的伊莎·法尔莫纳在哪谁都不知道，我想就连她的老公法尔莫纳也不知情，也许真如猜想中的那样，真正的伊莎·法尔莫纳就是赛博世界的本体，而在外的她的基因复刻体是为了更好的帮助赛博世界的发展而诞生的，至于戴娜的作用，可能就如她的称号一样，“引路人”，带引别人进入到赛博世界中去。

至于究竟要带领谁，我是他们的一个目标，而我在尤佳的口中又被称之为“命运之子”，我还是不清楚尤佳为什么会这么说，还有一点比较可疑，那就是为什么帝国的编外人员会在旧梦都一家不起眼的义体医院中，而不是出现在其它的地方。

难道尤佳真的有预言的能力？

说到预言，我的那本预言书已经失效了，它只预言到了我遇到生命之树之前的事情，甚至说连生命之树都没有预言到，现在想想，那可能就是一本恶作剧之书，深究起来，上面并没有实质的内容。

不论如何，这些事情单一的摆在那里就显得无足轻重，可当我把所有的线索组织到一起的时候，事情似乎又有了不同的视角。

这个世界并不是我理解中的世界，这个世界拥有很多我无法理解的事情，我以为我对这个世界很了解，不过是一个距离我的年代遥远了几十年的未来罢了，实际上我完全想象不到这几十年里发生的变化，那是翻天覆地，就相当于宇宙大爆炸般的变化。如果我想好好活下去，那就只能适应这个世界，做不到适应，就只能沦为傀儡。

我相信我做的所有事情小黑屋都能知道，但是它没有阻止我，就只有两种可能，一它没办法出手，二事情仍在它的掌控之中。

这种感觉令人很不爽，可是又无可奈何。

“你是谁？”

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是戴娜。

“你不记得我了？”

虽然我早就想到了这些，但真正当戴娜现身验证了猜想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索迈瑞公司的幕后控股人，联邦军方的少尉……我应该认识你吗？”戴娜的语气中充斥着不屑，这和她当时对我的态度有所不同。

我坏笑道：“是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其实接触过。那时候的你可是常在我耳边说话呢。”

也不是存心想调戏她，只是以前一直受她的气，纯粹想报复一下。

“找死！”戴娜冷声道。

紧接着我两眼一黑，前方的路突然就看不清了，急忙踩下刹车，奋力用黑客技能与她进行对抗。

不过想想也知道我不可能是背靠赛博世界的戴娜的对手，特别是在黑客的技能上面。

“投降，我投降！”我连胜求饶。

戴娜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不断地在给我的植入式芯片施加压力，再给她一点时间，就该用数据把芯片的算力榨干了，而导致的结果就是燃烧引起我的脑死亡。

真狠。

我只好服软道：“我是来合作的！我有重要信息！”

戴娜暂停了手上的动作，不屑道：“你来合作？你的实力我们看不上。还有别的遗言吗？”

“我真的是来合作的。我可以说一件事，说了你就相信我了。”

“嗯？”

“是关于阜南他们的，你仔细想想，那场爆炸发生的时候，是不是缺少了一个人？”

“缺少一个……”戴娜稍微回忆了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你究竟是谁？”

“我说了，我曾今……”原本还想再调戏她一下，不过想了想她的手段，我还是选择了放弃。

“我曾今是帝国的一员。”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