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漫游者 第二十五章 觉醒

长椅上。

街头的车辆来来往往，却是没有一辆车给予我们多余的目光，我和戴娜仿佛成为了透明，不受任何关注。

“说吧。”

戴娜的态度冷淡，和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判若两人。

“在说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情，梵朵卜文明和我的穿越到底有什么关联？”

从当时伊莎·法尔莫纳的反应来看，她一定是想通了梵朵卜文明和我穿越的时间点的问题，不然她不会刻意问我来自的时间，说明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

“说你知道的。”

“你不先说你知道的，我很难确定我知道的是否是有用的。”

戴娜看了看我道：“我们有理由推断你是受到了梵朵卜文明的影响从平行时空来到了这里。”

“为什么？”

在接触过这个时代的历史后，我也大概想到了这件事。

比起穿越的不可思议来说，平行时空一直都是人类认为有可能真的存在的幻想物，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那个世界的人类最终会找到真正的平行时空，而不再是存在于纸上幻想。

“大数据模拟。”戴娜给我展示了一张动态图表，上面是让人眼花缭乱的数字，出生率、死亡率、战争获胜几率、意外事故、各地区领导人执政几率……

这张表囊括了人类已知的所有可能和未知的所有可能。而其中最显眼的当属梵朵卜文明的入侵，我注意到按照帝国的预测，或者说模拟，这件事情会在三十七天后发生。

只不过这并没能解释跟我的关系。

“我们收集了那场战争中的数据，随后模拟了很多遍，多发现了一个意外，原本还不确定那个意外是什么，直到你的出现。”

“额，你得解释的具体点。”

我一时间竟没能理解戴娜的话。

“简单的说，你是必然出现的。”

“因为梵朵卜？”

“是的。”

这么说我倒是有点理解了。

梵朵卜文明在当年的入侵战之后，大数据推测出他们会发动第二场战争，第二场战争中会出现一个变数，而我就是那个变数。

但由于他们一开始没能推断出具体时间或是别的，所以直到遇见我之后，一切才真相大白。

想通后，我问道：“你确定我就是那个人吗？”

“谁知道呢？”戴娜看向别处，“也许是你，也许不是。时间是不会停下来的，给你一个建议，当所有人都觉得是你的时候，那你就是吧。”

好主意。

我低下头，戴娜说的没错，与其去纠结这些事情，不如做好自己。

“接下来怎么办？”

戴娜看向我道：“不要以为我给你了一个建议，就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军师了。该说你的事了。”

啧，还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转变。

“我有一个神秘的空间。”

“系统？”戴娜抢答。

“不，不算，但是我能无限复活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现在知道了。”

我突然想到戴娜失去了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段记忆。

“其实你是知道的，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不可能把妮可的事情说出来，包括莫奈，虽然我也很好奇，但比起他们被抓去研究，我宁愿不知道真相。

戴娜盯着我没有说话。

“总之，那个地方很不对劲。”

“地方？你是说有一个地方对吗？”戴娜若有所思道，“你是指地狱？神龛？天庭？瓦哈拉？天……”

见她不断的猜测传说中的地方，我打断道：“不，都不是。是一间屋子。”

“嗯。”

“屋子什么都没有，但是有一扇门，它通往很多地方。”

“哦？”

“我一开始醒来的时候，就是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然后才来到了这个世界，来到了旧梦都。”

“旧梦都。”

“嗯。”

戴娜道：“有没有一个可能，你现在其实已经到了另一条时间线上？像你说的，我不记得你了，会不会根本‘我’并不是同一个人。”

“那赛博世界里的记录怎么解释？”

她的想法是有可能，但是可能性非常的小，特别是这世界是有人还记得我，并不是全都记得。所以这个可能一开始就没有存在于我的猜测中。

小黑屋用的是另一种手段。

“如果不是平行世界的话，那又该怎么解释？”

这回换作戴娜不能理解了。

“我想让你做的就是帮我解开这个谜题。”我道，“或许让终端智脑一起来比较好。”

“终端智脑？”戴娜面色古怪，“好吧，我帮你问问。”

说完，她直接就消失了。

“哼哼……”

“唔——”

“嘟！”

杂乱的声音如潮水般像我涌来，仿佛笼罩我和戴娜的无形泡泡被戳破，再次回到了现实。

然而，现实的画面没有持***，我眼前的画面一转，又来到一个新的，我无比熟悉的地方——小黑屋。

怎……怎么会？我看了眼四周，是小黑屋的格局没错，可是……我没有死啊？

“你不会以为一定要死了才能回来吧？”

一行光影的字浮现在我眼前。

是他在跟我对话？

“是的。不要想了，我找你有事。”

……

我讨厌心理游戏。

“你必须放弃和他们的合作。”

“对付你？”

“没错。”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呢？”

“你该放弃思考不必要的东西，而是关注更实际的事情。”

“那要是我现在最关注的就是你的身份呢？”

这都多久过去了，我才第一次跟这玩意儿联系上，换作别的主角，在“第一集”就该讲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和抱怨，但事情不是由你我决定的，等你能了解真相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真相其实并不可爱。”

“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吗？”

“但你还活着。”

小黑屋的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他说得对，虽然我一直在强调自己死过了一回，其实打从心底我认为自己还活着，只是有那么一次经历，但不代表我真的死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他纠缠。

“我说了，放弃跟他们联手，事情自然会解决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帮谁？”

“帮你。”

“我没感觉出来。”

“你不用感觉，你只要记住，我们是一条战船上的人，我是唯一不会背叛你的，相反，我一直在帮你擦屁股，所以不要想着怎么对付我，想想怎么超脱这一切才是你要做的。”

“嘿，你是主角。”

对话到此为止，小黑屋将我送回了原来的地方。

说不上来的奇怪。

怎么说呢，他说的没错，可要是承认这一点，那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就会显得自己很蠢，可是你要让我无条件去信任某人这是不可能的，毕竟猜疑是人类的天性。

仔细想想，小黑屋是我一直以来的底牌，是有他兜底我才敢去冒险，有底气。

虽然他帮我擦屁股这件事我不敢苟同，但当赛博世界想读取我记忆的时候，他确实删除了他们所有的记忆。

该死的，为什么这件事情就不能简简单单，让我上来就杀穿，非得搞的跟真的一样……如果想过的现实，那我又怎么可能逃避？

我想到了一句话，如果生活不够魔幻，那就将它变得魔幻！

小黑屋的话我记住了，并不是说我就对他完全信任，主要是他说的都很对，我把精力浪费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在左右互搏，无论谁赢都是断一条手的下场，左手和右手没差。

既然都来到了这个世界，我要做的就是去改变这个世界，不然我又为什么会过来？

凡事必有因果，我的出现是因，那我的改变就是果，那所谓的真相不真相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能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前世没有的东西。

金钱、权力、美人。

事情不是很简单嘛。

和小黑屋的这番交谈让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本挡在我眼前的迷雾一下子就消失了，从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内心迷茫，到被迫跟着这个世界的节奏随波逐流，再到现在的觉醒，我的时代就要来了。

领悟技能：【开悟】（被动）：智慧属性 5

这也行？

在四维属性中，力量和敏捷对我的影响是感受最明显的，相比之下，智慧和精神就没那么显而易见，它们的具体作用只能猜测，智慧能解锁图纸，可图纸又会被专业技能卡住，所以原本智慧该有的提升，也没能体现出来。

精神的话，就是抵抗吧。

先前的精神操控让我知道了这世界上的另一种手段，要不是有斯利安，我的下场就不好说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兆头。

看了眼时间，离六点也差不了那一两个小时，我是不会缺席那场会议的，反正他们也没办法留住我，本来是考虑有麻烦直接自杀，但现在知道小黑屋有能力直接把我带回去后，就不担心了。

自杀也是会痛的好不好，相信小黑屋不会见死不救，顺便能看看他是否真的是认为我们在一条战船上，而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打了个的，我决定约莱斯奥共进晚餐。

“不死了？”见莱斯奥还活着，我打趣道。

莱斯奥尴尬地笑了笑，“我刚和家里面取得了联系，再过几天就回去了。”

“嗯，那就好，记住我说的话，机遇马上就会出现了。”

“嗯。”莱斯奥点点头，没有多说。

我邀请道：“一起吃个简餐吧，我还有点时间。”

“没问题。”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们都到了预定的地点。

一座中餐馆。

现在还不到饭点的时候，餐厅也刚从午休的状态中恢复营业，所以店里面冷冷清清，服务员都在发呆看视频，老板也是趴在桌子上还没清醒。“叮铃。”

当我们跨入门内的时候，门口的提示音响起。

坐在门口柜台后面的老板迷迷糊糊的醒过来，那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一副华人面孔，地中海的发型让我倍感亲切。

“你们是来用餐吗？”

我看了看莱斯奥，这是他找的馆子。

“是的，请帮我们安排一个包厢吧。”莱斯奥道。

“好的。”老板点了点头，伸长脖子看了眼店里面，随后站起身道：“我带你们去吧。”

店里的环境让我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这个世界的几十年前，也就是我之前所在的时间线上。

长凳方桌，水泥楼梯通向二楼。

这绝对是最省钱的装修了，也许不省钱，毕竟都是老古董了。

包厢在二楼，当我们路过一名坐在长凳上面发呆的服务员的时候，老板拍了拍他，示意他跟上接客。

被簇拥着上楼，二楼的装修风格好了些，至少是半面墙半面窗户的布局，能看到马路上的风景。

包厢就很简单，两个人的包厢能坐四个，但实际上真要做四个就会感觉到空间窄小，反而坐两个人是最舒服的。

谈不上好的环境，不像是莱斯奥的待客之道。

等我们坐下后，服务员已经开始为我们倒茶水，茶水倒是热的，并不是放了一段时间的隔夜茶。

“来个烧鸡，炒虾仁和糖醋里脊。”点完三道菜，莱斯奥看向我：“你一定很了解中餐吧，这家店的老板手艺很正宗。”

他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事，以前经常会在美剧或是国外的电影电视里面看到吃中餐的场景，虽然他们报的菜名都很正常，可当菜上来的时候，结果却是不一样的，甚至连口味和我们的传统中餐都不同，都是经过了改良。

所以，我对莱斯奥所谓的正宗表示怀疑。

“那就来一个番茄炒鸡蛋吧。”

这可能是我最怀念的一道菜了。

服务员记下后道：“还需要别的吗？”

想了想，想起一道名菜：“左宗棠鸡。”

左宗棠鸡对国内来说是一道很陌生的菜，但据说在国外非常的火爆，甚至可以说是国外的中餐名菜，我也一直很好奇它的味道，这还是头一回有机会试一试。

“就这五个菜吧，不需要别的了。”

“好的，主食需要米饭还是面条？”

“我要米饭。”莱斯奥道，“你呢？”

“我也要一份。”

“现在就上菜吗？”

“嗯。”

“好的，请稍等。”

等服务员离开，莱斯奥看向我道：“你是不是有麻烦了？”

我看了他一眼，他这一个电话打回去，知道了不少事情啊！

“怎么，你能帮我？”

“我可以试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