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览 第13章 晴天霹雳

一番交谈下来，把钱不少的情况大致了解，也就是一狗血故事。钱不少生于世代商户之家，家族在楚国邕城，家颇有余财。其母年轻时乃花楼之人，姿色不俗，其父恋其色，用币置换，豢养于私宅。

后被大妇发现，幸其母此时有孕在身。添丁乃家族大事，大妇无奈，但不喜其母出身。钱不少出生后，其父另有新欢，对其母逐渐冷淡，大妇逐苛刻他们母子。但母凭子贵，日子还将就。

但自钱不少接种法门种子失败，学文天赋也上不了台面，在家中逐渐被边缘化。幸好其经商才能得到遗传，并初露头角，十五岁后就能单独站台交易。奈何其母忽得以怪病，起初其父还愿请医师救治，不见好转，且需名贵药物吊命。时间一长，加上其母色衰，就不关注，大妇趁机苛刻愈重。

钱不少无奈，只得选择回报丰厚的行当，当然回报丰厚，风险自然大。于是，来到这边境走私交易，幸而这条线是家族早年经营，极少出事。

钱不少现在负责这条线，一是其回报能满足其母亲的开销用度，宁国盛产的药材中，就有几味是其母吊命必不可少的。二是他的血液中，还有那么点冒险的因子。

听罢，石一方首先排除了中毒的可能，因其他医师检查过，毕竟不是所有的医师都是庸医。至于其它，还要亲自检查才能够确定。

直言告诉钱不少，也不见钱不少有什么失望，五年来，毕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阵沉寂，石一方随意问道：“钱兄，这一趟走来，路上还算安宁吧？”

“这一路上倒没有出什么意外，就是最近一年来，生意越来越难做了。”钱不少答道。

“这是为何？”石一方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边军无能！”钱不少不满的道。

石一方听了，心一沉道：“此话怎讲？”

“一年前边军败于宁军，签订停战协议。自此宁国气焰高涨，连交易都低买高卖。”钱不少边说边摇头。

“边军怎么会败？”石一方喃喃道。

“石兄怎么会对边军如此感兴趣？”钱不少若有所察的道。

“我有几个朋友在边军中。”

“原来如此。”

……

三天之后，车队终于在天入黑之前，赶到了集镇，集镇名为汇泽。此集镇以前就是附近几个村子以物易物的场地。后因边军驻地离此不远，倒是带动的此地市场，逐渐兴旺起来。

钱不少熟门熟路的找到客栈，邀请石一方一同进住。本想拒绝，早点回到边军中。但见天色已晚，一身也该好好梳洗下，换身干净的衣服。石一方谢过之后一同进店。

第二日一大早，石一方找到一处收购药草的商铺，处理掉背篓中一路采摘的药草 ，换来几钱银两。钱不少他们收购的是已经晾晒处理的药材，不然省得走这一遭。同时打探好边军驻地，距此大约一个时辰的路程。石一方背起背篓，朝元第五千户驻地奔去。

等钱不少起床敲门叫唤他时，房中桌上留纸一张，上有留言数句“钱兄，感谢数日招待。弟有事先行，事毕会往邕城探望尊母。”

再说石一方，一路急赶慢赶，穿过丛林，望着前方熟悉的营地，怀着忐忑的心情，迈开大步，走向营地。

“站住，军营驻地，来者何人，报名！”岗哨发现了直奔营地的石一方。

石一方一愣，脚步一顿，从脖子上摘下军牌，甩向那发话的岗哨。

岗哨接过军牌，打眼一瞧，脸色一变，说道：“稍等，我去请示。”

“什么时候岗哨查的这么严了。”正当他在暗自嘀咕的时候。

一个穿队正军服的人，身后跟着四五个人。来到跟前，手上拿着石一方的军牌，问道：“你是狼军第五千户属下？”

“真是。”

“哪个队的？”

“第八斥候小队。”石一方话音刚落。

只见那队正喝道：“拿下！”

不等他反应过来，两把钢刀架在了脖子上，正要询问，一块破布已经堵住了他的嘴巴，背篓被人取下，搜身之后，一寸也被拿走，双手被人反绑在背后。

队正冷冷的看了石一方一眼，道：“把他押往囚牢，你们两个，给我看住，不准任何人接近他，等千户回来处置。”

“得令！走！”押送他的一个士兵对着他腿上就是一脚。

等石一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一个营帐内的囚牢里。这囚牢说穿了，就是用手臂粗的木头修造的木头笼子，人在里面只能蹲着或坐着，转个身都难。营帐外安排了俩个看守。

他知道肯定发生大事了，特别他所在的第五千户。熟悉的营地，陌生的面孔。盘坐于囚牢之中，他强迫自己稳定心神。边恢复体力，边思考当下局面。

首先得搞清楚第五千户所属发生了什么，自己目前信息不对等。其次要考虑怎么脱身的问题，第三是要拿回一寸。

大约一个时辰后，那队正还亲自来巡视了一次，见石一方老老实实的呆在囚笼中，转头询问俩个看守有无异动。临走之前，对两个看守道：“打起精神，千户大人还有两个时辰就回营了。”队正一走，石一方扭头对营帐外的俩看守大声喊道：“两位大哥，我内急，能否先松松绑。”

其中一名看守探头进来，刚要开口，石一方见状又道：“我怕弄在裤子里，等下见千户大人不敬。”

那看守一听，愣了一下，觉得在理，转头与同伴对视一眼，见对方点点头，口中喝道：“等着。”

石一方一听，知道有戏，口中连连道：“多谢两位大哥。”

两人进得营帐，一人上前松绑，一人握刀立于两米开外。一看这架势，石一方知道这两人也是经验老道之人。

绑松开了，石一方甩了甩手，一边蹲着解裤子，一边试着问道：“两位大哥，请问第五千户……”

“闭嘴，快点弄完！”话还没有问完，就打断了，站在近前的那看守不耐烦的催促道。

别扭的姿势，一不小心，石一方双手弄了不少便液。那看守直皱眉。

解决完，一股尿骚味充满帐内，双手反背，扭头对那看守道：“大哥，还得您辛苦。”

那看守望着沾满便液的手及石一方老实的态度，便道：“见你小子老实，便不绑你，给我老实呆在里面。”

“谢大哥！”石一方忙笑着道。

那两人闻着营帐内的异味，一刻也不想多待，都急忙钻出去了。

也许那俩看守见石一方老实，或当值也太无聊，开始了悄悄的嚼舌根了。

“这小子傻不拉几，怎么当上斥候的？”

……

“这傻小子自己回来找死，他们小队都被判为通敌了。”

声音虽然很小，当传至石一方的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石一方只觉的自己脑袋要炸开了。

眼前浮现老眼浑身血迹的模样，黑胡子杀敌嘶吼的声音，胡氏兄弟被敌人砍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