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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道红楼结婚就变强 第106章 吟诗作对亦妖魔

作者:幕与倾心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4-06-07 12:39:24 来源:书海阁

游鬼窟

隋炀帝征讨辽国,十二路大军尽数被灭,总管来护按军法论罪被处死,炀帝还想杀光来护的儿子们。来君绰忧虑恐惧,怕被诛连,就和秀才罗巡、罗逖、李万进结成了逃亡的难友,一起逃命到了海州。

夜色昏黑,众人迷了路,看到路边有人家灯火亮着,就一起去投宿。敲了几下门,就有一个老仆人出来迎接君绰等人,君绰问:“这是谁家?”老仆人答:“这是科斗郎君家,郎君姓威,是本府秀才。”于是开了门,众人进门后门又自动关上了,仆人又敲了中门,说:“蜗儿,外面来了四五个客人。”

蜗儿就是另一个仆人。蜗儿开了门,拿着烛火引众客到客房,房中床榻被褥都很齐备。不一会儿有两个小童拿着烛台从中门出来,道:“六郎子出来了。”君绰等下阶迎见主人。这位主人言辞优美爽朗,思维敏捷善辩,自报姓名叫“威污蠖”。一番寒暄后,主人让客人沿台阶进屋,入坐之后道:“污蠖惭愧以本州乡试的秀才身份,得以和先生交流唱和,清夜良宵佳朋聚会,正是我所期愿的。”就让人设酒众人围坐共饮。慢慢地喝得畅快了,威污蠖谈笑风生,笑谑连连,众人都难以应对。

来君绰心中十分不平,想用言理挫挫他的锐气,却没有办法,就举杯说:“君绰请求起一个酒令,酒令用字必须是在坐众人姓名中两个声母相同的字,违犯规则的就按规罚酒。”来君绰先说:“威污蠖。”实际上是在讥笑威的姓。众从都拍手大笑,觉得他说得巧妙。

等轮到了威污蠖时,他改酒令说:“还要再加上在坐众人的姓作和声,并从两个字逐渐增至五个字。”他行酒令道:“罗李,罗来李,罗李罗李,罗李罗李来。”大家都为他的敏捷善辩而感到惭愧。

罗巡又问道:“先生这样的风雅之人,足以自比云中之龙,为什么如此起名自贬呢?”威污蠖答说:“我早就参加过科考,却多被考官所打压。把我的名字列在众考生之后,与尺蠖被按在污池中有什么区别呢?”罗巡又问:“您的宗姓显赫,为什么族中却没有记载呢?”污蠖道:“我本姓田氏,是齐威王的后人,也就如齐桓公的后人姓桓一样,你为什么这样不学无术啊?

不久,蜗儿举着方盘来了,各种水陆珍馐美味,都满满摆上来。来君绰等人没有不吃得饱胀的。直到夜色深沉才撤下烛火,众人连榻而眠。到了第二天,众人告别叙谈告别,都满心遗憾,依依不舍。

来君绰等人走了几里路,又想念威污蠖,返回来找他,却发现昨天相会的地方,没有人家,只有一滩污池,池边有条大蚯蚓,长达数尺。还有幼蜗牛、幼田螺,都比平常大几倍,才知道威污蠖和两个仆童都是这些东西啊。于是无不恶心昨夜饮食,各个都吐了几升的青泥污水。

《玄怪录》是晚唐牛僧孺的作品,收录了4卷近50个短篇小故事,篇幅整齐有趣,承前启后,体现了当时人的神明观、轮回观、因果报应观。有的故事还挺缠绵悱恻,比如这个“千年鬼劫”:

千年鬼劫

唐宪宗元和三年(808年),洛阳左近发生了一桩异事。

这年五月初,某日下午申时,在东都洛阳任职的太原人王煌,从洛阳建春门出城,去往偃师市东南方向的缑家庄。

两地相距着实不近。王煌带着个随从,走了二十多里路时,天色已昏暗下来。当是时,大城宵禁,城门闭合,因此路上行人绝少。仲夏时节,四野草木猗蔚,虫声唧唧。

一阵风过处,木叶萧萧,声如涛涌,炎热稍却。王煌似乎听到隐隐哭声,随风而来。当下转过一座小树林,路边是一片乱葬岗。有个白影,远远的伏在地上,哀哀痛哭。

王煌走近一看,却是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她身前坟茔,冢土尚新。这女子身畔跪着个婢女,也陪着掉眼泪。二女听得马蹄声,回过头来,王煌眼前一亮,暮色之下,只见那女子约莫十**岁的样子,一张俏脸,如梨花带雨,凄绝哀婉,真是我见犹怜。王煌打了个问讯,道:“姑娘何故在此哭泣?天色已晚,恐不安全。”白衣女只是嘤嘤啜泣,旁边的侍婢代答道:“我家娘子是陕西人,嫁与河东裴氏,刚刚新婚不久,前些日子,姑爷来到洛阳这带办事,从此音信全无。娘子盼的心焦,实在无法放心,一路寻到洛阳来,哪知、哪知姑爷竟已死在此地…呜呜……”

婢女这一席话说完,白衣女更伤心欲绝。两个姑娘把王煌哭了个手足无措,不由得恻隐之心大起,温言道:“事已至此,姑娘节哀吧。然则姑娘打算去哪里?在下可以送一程。”婢女呜咽道:“我家娘子父母双亡,在世上孤苦伶仃,姑爷不在了,公公也不在了,哪还有地方可以去。眼下滞留洛阳,我们都是弱女子,无以凭藉,若有好心人收留……”想起自己和娘子前途难料,梗泛萍漂,再也说不下去,痛哭不已。王煌大叹可怜,心中一动,道:“在下不才,在洛阳为官,缑家庄上有家业田产,虽非巨富,总算衣食无忧。而且…嘿嘿,而且今尚未婚娶,若蒙不弃,愿得娘子为妻,永结秦晋。”白衣女闻言,低眉不语,仍是哭泣。婢女则面有喜色,见这人容止端正,自称有房子有马,又是正经的公务员,俨然是绝境中的一束光。牵着白衣女的袖子摇晃道:“娘子娘子,天色这样晚了,咱们无处可去,总不能宿荒野啊。这位相公在朝为官,有家有业,又肯急人之难,这样善良,可见人品人才,都可依靠。咱们就算回陕西去,又靠什么养活自己?不如且随他去吧?”白衣女怔怔看着坟冢,道:“我与裴郎结发,他客死异乡,绸缪之情,已是天涯两隔。然而裴郎待我之情,如何或忘,我、我怎能抛弃他改嫁别人。你不要再说了,咱们回洛阳去吧。”王煌见她重情重义,好生相敬,道:“姑娘贞义,委实令人敬佩。只是现下洛阳城门已闭,二位是进不得城了。在下冒昧请二位先到敝处作客,定以礼相待,姑娘什么时候不想住了,在下恭送,绝不敢强留。”

白衣女踌躇再三,她一个弱质女子,荒郊野外,乱坟林立,是说什么也不敢在这种地方过夜的。当下敛衽拜谢王煌,又向亡夫坟墓再三哭拜,始随王煌而去。

王煌心里大乐,但他只要开口跟白衣女搭讪,这姑娘就开始哭,眼见她容色绝丽,楚楚可怜,却不能一亲香泽,真是心痒难搔。一行人在洛阳以南的彭婆镇住了一宿,王煌规规矩矩,始终不敢逾礼。

次日又行,不多时,回到缑家庄宅邸。安顿好一切,白衣女忽然向王煌施礼道:“郎君诚君子也。妾蒲柳之姿,本不足辱君子之顾,蒙君厚爱,无以为报,愿荐枕席,从此以身相许。”王煌喜从天降,慌忙答了一堆客气又山盟海誓之类的话,表示绝不相负、至死不渝什么什么的,接着马上安排婚礼。这姑娘是孤儿,三书六礼倒是省了,很快,两人便在缑家庄完婚。

新娘子婉娩柔顺,言词闲雅,王煌只觉得爱到了骨子里,而鱼水之欢,更不足为外人道。

忽忽数月,这一日,王煌在洛阳当过值,急急要往家赶,却听见有人喊他。王煌驻马一看,原来是个道人,叫作任玄言的,自来与他相熟,乃拱手道:“玄言道长,别来无恙。”任玄言笑眯眯走近,也举手为礼,忽然脸色一肃,继而惊异道:“王兄近来遇到了什么事情,何以形神如此憔悴?”王煌脸上一红,新娶娇妻,难免狂风暴雨,日日寻欢,出家人不知床第间的辛苦欢乐,跟他们说了也白说,于是只道:“小弟刚刚新婚。”这几个月来,同僚、亲朋见了面,总要道几句“恭喜”的,相熟者或者调侃几句,都是听习惯的了。岂知这道士仍旧铁青着脸,道:“王兄莫怪贫道危言耸听。兄所纳之妻,非人也,乃是威神之鬼。请兄速速将这女子赶走,尚有一线生机,否则,一二十日内,必死无疑,到时候贫道也无可奉救。”王煌目瞪口呆,若非素知这道士颇具异术,为人方正,早就要破口大骂了,当下重重一哼,道:“玄言道长没得消遣小弟,这种玩笑,道长以后请少开为妙。”拂袖而去。

回家见了妻子,伊人娇俏可人,满心不快登时一扫而空,也不提那道士的疯言疯语,夫妻俩依旧缠绵如故,个中**,真是快活胜似神仙。

十几天后,王煌路过洛阳南市,又遇到任玄言,上前打招呼。任玄言脸色惨变,垂首良久不语。王煌笑道:“道长何故默然?”任玄言长叹一口气,道:“王兄容色已无生机,不信吾言,以至于此。明日午时,那怪物再来,来则兄必死矣。想不到你我相交一场,今日竟是最后一面。”说得伤感,流下泪来。王煌见他这般凝重又伤心,绝非作伪,心中不免有些惶惑。任玄言又道:“看来你还是不信,我这里有一枚灵符,明日午时,尊夫人入门,以此符投之,可见其本形。然而终究无法救你性命,奈何,奈何!”

王煌将符收了,满心惊疑,返回家中。回家正值午时,刚刚在堂上坐下,妻子面目狰狞,汹汹而入。王煌从未见过一向温婉的妻子这副表情,一惊之下,急取灵符掷在妻子身上。只见好端端一个美女,忽然身形暴长,衣衫寸磔,全身皮肤变得靛青如革,肌肉条缕可判,手爪如刀,锯齿森然,脸上肌肉迅速坍塌,赤目斜飚,一头青丝瞬间变作蓬乱的白发,长声厉啸。一把抓起王煌,拎在半空,王煌已吓得昏死过去。那怪物扭头向着缩在墙角的仆人,道:“胆子不小,敢让我显形。”反手摔出王煌,如掷破布,一脚踏在王煌背上,脊椎当时踩断,冲天破屋而去。

那仆人瘫在墙角,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见日影西斜,又走进一个人来,却是任玄言。任玄言看了一眼王煌血肉模糊的尸体,问仆人道:“那怪物什么样子?青面赤面?”仆人哆嗦道:“青……”任玄言叹道:“此物是北天王右脚下踩的耐重夜叉,凡三千年一替。这只夜叉已熬满三千年,此番出世,正是为寻继任者。倘若王煌坐姿而死,三千年后,找到替身,便能解脱。但今他断脊卧地,则失去轮替资格,将永世沉沦魔道,永远被北天王踩在脚下,再也无法投胎转世了!”还有一个“三生三世”的故事,也颇为精彩。

三生三世

陕西同州地区的韩城市自古为化内之地,下辖一个芝川,由于是司马迁的故乡,还算有名。唐代的时候,有一个叫做兰如宾的人在这里安家。到元和初年,也就是唐宪宗的时候,全国又出现了统一繁荣的局面,史称元和中兴,各种商业活动也发展起来。有一个叫做王兰的外地人,用数百万钱来做茶叶生意,大概是兰如宾的屋子宽大,因此几年来就把贩卖的茶叶放在兰如宾的家里储存起来,也客寓于兰家。

唐代是茶叶逐渐兴盛的时代,元和元年是806年,距离茶圣陆羽的去世仅仅过去两年,距离茶经问世刚刚三十年不到,北方正在处于饮茶风俗逐渐发展的时期。就此而言,王兰是一个优秀的商人,敏感地把握到了饮食风俗带来的商机。在芝川的几年,他独来独往,并没有亲朋好友的交际,这些兰如宾都看在眼里。一天,王兰病卧,兰如宾认为无人能够知晓,于是下手杀了王兰,将百万财产尽数收到了自己名下。

钱一到手,兰家的日子立刻变好,在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堪比公侯之家。双喜临门的是,当年兰家还生下一个男婴,长得玲珑可爱,家里人都说,哪怕是珍珠碧玉都比不上这个孩子,因此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玉童。

兰如宾一家对待这个孩子十分溺爱,吃饭穿衣,每天要花数金;如果不舒服生病了,或是请巫傩跳大神,或者是礼佛拜菩萨,哪怕把一天之内把家产都花出去,也毫不吝惜。岁数稍大一些,玉童穿着高贵的服饰,乘着骏马拉着的车子,常常出去玩,与其他少年儿郎交游,日日喝酒听曲,出手阔绰,虽是狂徒也都敬服玉童的豪爽。

从上头这段描述里,我们大概能够看到唐代中后期富二代的生活景象。他们主要的生活消费在吃穿玩乐上,除了自己花费之外,还有仆童和狐朋狗友们也要买单。通过这样的折腾,兰如宾的家业稍稍衰败,加上有的年头土地收成不好,甚至要靠借贷来支撑到来年收租之时。元和十年,玉童暴卒,按照年份算来死时不满十岁。玉童死后,兰如宾夫妻极为痛苦,嚎哭的声音传到官道上,就算是路人也深感其悲,恨不得以己代之。丧子之痛,加上家业不断败落,也让兰如宾染上疾病。对于玉童的丧事用品,从施舍僧侣寺庙财物、购买佛像等宗教用品、到置办宴席邀请乐队,都要以家中仅有的财产来尽力支撑。孩子死后,每到祭日,也总要施舍财物、宴请僧人来追祭。如此这般,几年之后,家里更加贫穷,已经与杀死王兰之前差不多了。

世易时移,到太和三年、公园829年的秋天,也就是玉童死后十四年整,有一个叫做玄照的僧人到一户姓党的人家门口化缘乞食。门内传出一位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的声音:我的家人暂时出去了,我不便与你饭食,不过从这里往北几里路有一个叫做芝川店的地方,住着一户姓兰的人家,今天是他们死去儿子的祭日,应当会广施饭食,你过去,他们一定很高兴,会好好招待你。

玄照隔着门,问道:姑娘你这个年龄,不应该是经常在市镇之间走动的人,如何知道这个消息?恐怕是欺骗老僧吧。

党家的女子笑了笑,说,他们家死去的儿子就是我的前世。玄照很是吃惊,想再问的时候,女子已经进屋去了。

玄照于是按照党氏女的指点造访兰家,刚刚进巷口,就看见巷内搭着宽阔的幕布、摆了很多宴席。到门口的时候,人们看到玄照这位僧人到来都很高兴,行礼之后请到屋内就做。宴席结束之后,兰如宾想起去世十多年的儿子,又悲不自胜。玄照说道,我看你如此思念亡子,那么你想去看看他转世之后现在的样子吗?兰如宾很吃了一惊,玄照把之前所见所闻都告诉了他。

兰如宾立刻赶到党家求见,党氏女的父母告知自己的女儿,女儿不肯出来。虽然被拒绝,但兰如宾对此事更加相信了几分,他想,大概是没有和妻子一起来、并且空着手的原因。

第二天,兰如宾带上自己的妻子又来党家,并带上二十匹蜀红作为见面礼。党氏女收下了蜀红,但仍然不见。兰如宾万般恳求党

家父母,父母看他情辞恳切,于是进屋说,如果你不想见他们,先前就不应该说这些原委,既然说了,兰家老头又怎么能够放弃见你呢?女儿并没有作答。过了一会,父母也没有办法,于是问道,如果一定不见的话,总要给个说法吧?

党氏女说,你们告诉他,没有必要见面了,只问问,你们的儿子从出生到死去,花费不少,王兰的钱财该用完了吧?他们听到这话,一定不会再强求。父母出去把这番话告诉兰如宾,果然,兰如宾夫妇互相看了一眼,默然地离开了。

等到客人走后,女儿和父母和盘托出事情的原委:我前身是茶客王兰,有数百万钱,客寓在兰如宾的家中。元和初年的时候,有些头晕,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被兰如宾杀害,钱财也都归了他,从此暴富。我死之后向上帝申诉冤情,上帝把我召过去,问我想怎么办。王兰说,愿意做兰家的儿子来耗尽他的家财和精力,于是转生为玉童,把兰家的财产花得差不多然后死去。这几天算了算,发现还有十贯钱没有耗完,所以才有了昨天二十匹蜀红的事情。从此往后,兰如宾也不再会在思念自己的亡子了。虽然党氏女算清了和兰如宾的前世旧账,但故事并没有结束,因为王兰生前还有一笔帐没了结。原来韩城的赵子良曾经佘了王兰五束茶叶,还没等到还钱的时候王兰就遇害了。党氏女告诉父母,过些天赵子良会用价值五束茶叶的钱做聘礼来替他的儿子向我求婚,钱到手之后我就会离开,并不会嫁他。不久之后,赵家果然托媒人过来提亲,并约定娶亲的日子在来年的岁首,党氏女也如先前自己所言,受了聘礼之后就消失了。党家夫妇怕赵子良追问,只能谎称女儿暴病身亡,并办了丧礼。三世之事,起于茶叶,也终于茶叶。

丧礼当天夜里,党家夫妇又遇到了自己的女儿,这次女儿讲了一大段道理,大概的意思世间的愚夫愚妇互相欺诈,因此玉童死后,天帝又把我派下世间,居住在附近,来警示世人,告知大伙,虽然有时候报应并不立刻到来,但冥冥之间神灵不可欺。现在我完成任务,离开世间;但是之前毕竟是一家人,有养育之恩和侍奉之礼,所以刚离开还挺惆怅,大伙都分别保重吧。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故事的末尾照例记载了这个传说的来源。在公元的832年,也就是党氏女消失后的第三年,通王府的功曹,叫做赵遵约的,说起此事,因此记录了下来。

这个故事,我认为最为精彩的是高僧玄照在兰如宾家中突然提起亡子今世。如果是我改变此事为剧本的话,一定从这个地方入手来写;而最为缠绵悱恻的地方当属党氏女最终与父母告别。从她的一番话来看,当她投胎做党家女儿的时候,已经是接受上帝委派来警告世人的神灵了,因而才会把王兰和玉童这前两世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晰,甚至十吊钱、五束茶叶都能一一记得。在玉童一世的时候,由于心中有报仇之念,应当还是凡人、没有这种对前世的记忆;对于作为神灵的党氏女来说钱财本无用处,一一对账只是完成天帝交给他的警示世人的任务。当一个把前世今生都看透的人就要离开人间回到天界的时候,对于此世生养的父母,仍感怅怀,可见虽然世间因果报应不爽,一分一毫都该算清,但一个情字往往长存,即使神人在这个上头也难淡然。因此,虽然这个故事带有佛道轮回因果的说教,但于情之处,令人很感灵动。

《玄怪录》记叙了南梁至唐大和年间的离奇故事,以人名为篇名,独立成篇。志怪小说,记叙神鬼奇怪事者也。真假参半,典籍史实多不可考,而其情理相通,蕴意深刻,故流传不息,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选传奇之文,荟萃为一集者,在唐代多有,而煊赫莫如《玄怪录》。”

比如开篇名篇《杜子春》以其传奇曲折、深沉精巧而流传甚广。全文讲述慧有仙根的凡人杜子春,在道长的点拨下品悟人间百态、历经世间万苦以求得仙缘。道长戒曰:“慎勿语”,杜子春受尽猛虎、夜叉、汤镬之苦,不为所动。历经身死投胎为女身时,面对爱人求死时,忽忘其约,不绝失声。而噫声未息,终不得仙途。

《玄怪录》这部书的作者牛僧孺,是一个大官,就是中晚唐时期“牛李党争”中“牛党”的首领,曾被贬到河源(河源在中晚唐时就隶属于循州),两三年后,复原职。

也就是说,牛僧孺类似于今天的宰相,宰相居然也会写这种志怪的书,而且写得颇为精彩。因为牛僧孺的《玄怪录》太有名,以至于牛僧孺自己也常被写作神怪故事的主人公,但这些故事对它不全是夸赞。比如他有一个求雨的故事。唐代笔记《玉泉子》中记录他镇守襄州时,赶上大旱,怎么祈祷上苍降水也没有用,便请来一个当地有名的方士,让他逼龙下雨,那方士说:真正的龙是不能强迫的,“强驱之,必虑为灾难制”,牛僧孺说现在要紧的是缓解旱灾,你先给我救眼下的急,其他的“副作用”回头再说!结果那方士作法,果然把龙给请来了,可是雨下得太大,旱灾变成了水灾,“汉水泛滥,漂溺万户”——不知道这算不算对牛僧孺治政粗简的一种讽刺。

当然了,牛僧孺作为一个有前途的官员,不是平白无故写《玄怪录》的,其中也寄托了他的政治思想,“牛李党争”其实很像宋朝王安石和司马光之争,两人只是政治意见不合,但都很有才,而且人品高洁。

其中《古元之》一文,就是作者通过想象,建构的一个理想的“神国”。

桃花源

“神国”和陶渊明的“桃花源”一样,成为人们向往的仙境式的理想王国。这两个仙境,并非现实世界的再现,它们完全是作者想象出来的,他的政治理想也是希望创造一个人间理想国。

西南行,不知里数,山河逾远,欻然下地,已至和神国。其国无大山,高者不过数十丈,皆积碧珉。……四时之气,常熙熙和淑,如中国二三月。无蚊、虻、蟆、蚁、虱、蜂、蝎、蛇、虺、守宫、娱蚣、蛛蠓之虫……又无猫、鼠、猪、犬扰害之类……

——《古元之》节选

牛僧孺显达之后,在政治上颇想有一番作为,在担任地方官员时,凭着血气方刚,治政多用些激烈的手段。然而讽刺的是,今天已经没多少人记得曾经显赫的大官员牛僧孺了,记得的只是志怪小说家、《玄怪录》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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