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无畏：圣人之道不如我行医路 第147章 英雄与杀人犯的区别仅一线之隔（二）

普罗西亚的死亡似乎是命中注定。那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的黑死病，顷刻间夺走了上万人的生命。黑色斑点犹如腐肉般迅速占据躯体，许多人仅仅数日之内便消失无踪。冷冰冰的尸体遍布街头，普罗西亚的城市中心宛如一幅地狱景象。

无论军队多么强大，在这场悄无声息、无法预知的细菌战争面前，几乎没有任何医学知识的普罗西亚只能迎来不可避免的败局。

詹姆斯面对那些因瘟疫而垂死的人们，毅然转身前往精灵村庄。他将大量疑似魔法书的书籍装入背包，背包虽只有石头大小，却承载着重物。他毫不费力地背着这份重量，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去。

大约两小时后，仿佛是邀请他前去相见一般，詹姆斯散发出魔力气息，很快一群精灵出现。詹姆斯用箭瞄准树丛，并抽出剑，对着警惕的精灵们说：“我有东西要给你们，仔细听着，然后告诉切尔茜。”

“正经点，人类！”精灵们回应道。

“你们真是迟钝又鲁莽，我只说一次，所以给我好好听。”詹姆斯的态度与初次造访格林西亚山脉时相比截然不同，此刻他带着扭曲的头颅和摇摆不定的双腿，这副模样似乎让看到的人都不禁为之心痛，想要设法纠正眼前这个失去理智的家伙。然而如果真的这样做，詹姆斯或许会心存感激。

自从来到格林西亚山脉以来，詹姆斯与精灵们建立了许多联系。他曾被精灵们用攻击代替问候的方式惊讶过一次，也曾因自己悲伤时无耻地寻求帮助而感到羞愧两次。如果再让他惊讶第三次，恐怕他会勃然大怒。

但这次，詹姆斯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意外。因为感受到他的魔力后，切尔茜亲自来到了村庄入口。

“人类！”她半欣喜半困惑的表情挂在脸上，从树上跳了下来。原本对詹姆斯冷漠无比的精灵们也轻易地屈膝行礼。

“切尔茜！”他们说，“我们会尽快自行处理这个人类。”

切尔茜摇了摇头，接受了精灵们的说法。

“不必如此，人类，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詹姆斯边说话边翻找背包，随后取出一个散发着霉味的皮囊。

“切尔茜！”

“你怎么来了？我们会尽快用自己的力量解决这个人。”切尔茜皱眉询问。

“本来我想扔掉就算了，后来想想还是顺路过来。”他边说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皮袋。

切尔茜满脸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你们之前不是让我帮你们治疗生病的精灵吗？”詹姆斯回道。

“你怎么……”切尔茜微微蹙眉，心想自己并未透露任何信息，他怎么会知道？

虽然她可能并不知情，但这对于詹姆斯来说却是自然而然的事。凭借几条线索就能精准预测并追踪伊莉尔的行踪，他的直觉敏锐得近乎跟踪狂的程度，而且他的预测很少出错。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由于试图逃离普罗西亚的士兵，附近的一些精灵也染上了黑死病。她一定想起了那个充满神圣力量的身影——而那个散播无用神圣力量的人正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詹姆斯能够预见当她前来求助时已经发生的情况。尽管因为对他们的行为感到厌恶而不愿出手相助，但如果追究起根源，自己确实应对黑死病的爆发负有一定责任。心中满溢的悔恨促使他决定将青霉素交出去。尽管这些抗生素最初是为了以防万一精灵也被牵涉其中而准备的保险措施。

切尔茜看着那个皮囊，面露不悦之色。

“我需要的是你的神圣魔法，不是这个发臭的袋子。”

“别抱怨了，好好看看吧。”詹姆斯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长满霉菌的面包展示给大家看。

精灵们见状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一眼看去，这块面包已经**到完全不能食用的地步。即便是胃口极好的巨魔不小心捡起来吃了，恐怕也会腹痛难忍好几天。不过无论是巨魔还是精灵受苦，詹姆斯都显得泰然自若。

“看见这上面生长的绿色霉菌了吗？把它用温水稀释到指尖大小，让状况不佳的精灵们分次饮用一杯。”他说。

“你要我喂他们这种在动的霉菌？”切尔茜皱着眉头问。

詹姆斯耸了耸肩回答：“你不喂也无所谓，但他们如果不及时救治就会死掉。一直喂到他们病情好转为止，即使看起来全好了，也最好再连续喂个两三天。”

詹姆斯给出了简单明了的用药说明。鉴于此地并非现代社会，他无法给出精准的药物处方。理论上抗生素应当按量使用，并始终保持最低血液浓度，但这在此处难以实现。另外，对青霉素高度过敏的人可能会因过敏反应而致命，本来在用药前最好先做皮肤测试，但在连血检都无法进行的世界里，这也无从谈起。

听着他讲述这一切的切尔茜虽然点头表示理解，但明显流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尽管这些指示来自一个几乎拥有神之力量的人类，理应遵从，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是：仅靠喂食这种**的食物就能治好疾病。詹姆斯还给出了其他注意事项：“务必按照我说的剂量严格服用，既不能多也不能少。一旦出现皮疹或是恶心发热等症状，应立即停止喂食，并让他们停药两三天。对于那些体质较弱的精灵，可以少量多次地给他们喝。”

切尔茜被这如机关枪般密集的话语说得有些发懵。雷伊在一旁耐心解释直到她完全明白，随后将之前放下的背包背到背上。当看到詹姆斯即将离开时，切尔茜显得愈发焦急。

“等一下！”她说。

“怎么了？”詹姆斯问。

“我真不好意思说……不过，你能亲自看看情况吗？”

回应她的人并不是詹姆斯，而是站在后面的精灵们。

“切尔茜！你怎么能把异族带进村庄！”

“没错！你居然把人类带到村子里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看着他们像愤怒的公牛般激动起来，詹姆斯忍不住笑了。

“我可没打算留下。告辞了。”

詹姆斯背对他们离去。他已经正确地给出了治疗方案，剩下的就看精灵们是否能遵守他的指导了。与爱拉所在的村子不同，这里的精灵对外来种族非常警惕和敌视，毕竟他们长期与矮人共处，对人类保持戒心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然而即便如此，即便是邻居家的狗也会感激帮助过它的人，这些精灵怎会感觉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是一种荣幸呢？难道他们的前额叶存在严重问题？

直至最后都没有一句感谢的话。比起爱拉，这里的精灵更像是吝啬且冷漠的小马驹。唉，真是倒霉透顶。

詹姆斯离开了精灵村庄，朝着西连山脉与雪山交界处走去。他极其讨厌翻越雪山，因此期盼魔法书上记载有移动类的魔法。

来到西连山脉的森林中，詹姆斯迅速打开背包取出魔法书。想到即将学到新的魔法，他的心跳得就像初恋少女一般。

“嘿嘿，随便蹦出一个飞行魔法就好啦。太逊了。”

他舔了舔嘴唇，拿出魔法书准备翻开。准确地说，他是想尝试翻开这本书。

然而，一本花之魔法书上的封印魔法阻碍了他。无论怎样试图打开那本被紧紧封闭的书，都毫无动静。

詹姆斯记住了启动语言。

“解锁。”

随着魔力共振的声音响起，解除魔法显现出来。满怀期待地再次打开书本，然而魔法书依旧没有展开。

詹姆斯环顾着书本四周。没有任何外部阻挡的东西，如果有，那就只有那个封印魔法了。当他注入魔力检查魔法书时，发现封印魔法尚未解除。

“解锁！”

又一次，魔力涌向了解除魔法。已确认魔力已经正确施展出了魔法。他小心翼翼地再次试图打开书本，结果还是第一次那样纹丝不动。

“……”

詹姆斯盯着手中的书本以及前方那座巨大的雪山。如果无法解开书本的封印，他只能再次翻越那座雪山。

“解锁！解锁！解锁！”

詹姆斯热切地将大量魔力倾注进魔法书中。然而，就如同面对一堵铁壁一般，他并未能解开那本魔法书的封印。更糟糕的是，远处一棵熟悉的树正朝他走来，带着友好的表情打招呼。

“在我们分别的地方再次相见，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人类。”

与这位疯狂热爱雪山的树妖再度同行，无疑是一段奇幻的合作经历。詹姆斯几乎立刻就要撕碎那本魔法书，但他以超人的耐心忍住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看来是到了第二次落泪的时候了。

另一边，塞克闭着眼睛忠实执行着詹姆斯交给他的任务。右手紧握光环之剑，他在想象中与詹姆斯进行对练的同时陷入了白日梦。仅仅依靠想象创造出对手并达到实战模拟的程度并不容易，因为即便是大多数剑术大师也难以做到高水准的空想对练。在他的脑海中，詹姆斯用势不可挡的剑斩向自己，那种曾经体验过的恐怖切割力和死亡恐惧感再度涌现。他认为那把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的剑，如今也同样无法阻挡当前的塞克。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把新的光环之剑从塞克的左手诞生。

咔嚓！

虚幻的詹姆斯也惊讶地看着反弹回去的剑。

这时，塞克缓缓睁开紧闭的眼睛。

“终于能够挡下了，我的主人。”

一抹喜悦的笑容在他一贯冷峻的脸上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