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无畏：圣人之道不如我行医路 第148章 寻找异端的任务

寒冷的季节已经来临。

由于魔法书无论如何都不肯打开，詹姆斯不得不再次攀登山脉中的雪山。当然，树妖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詹姆斯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前行。

身边的树妖一刻不停地絮絮叨叨。随着行程推进，他感到体力逐渐消耗。

这次，他并未像初次那样穿越雪山之巅。因为这样做不仅食物补给不足，还会面临一定的风险，而且雪山上致命的严寒也促使他做出了绕行边缘地带的选择。沿着山脚一带行走，寒冷程度尚在魔法可以有效抵御的范围内，沿途还有间歇的针叶林，非常适合煮些松针粥喝。尽管用松树皮煮成的粥并不美味，但至少能填饱肚子。此外，若是煮些松针茶饮下，全身都会暖和起来，倒像是进行一场户外野营之旅。

树妖有时看着这些行为发疯般阻止他吃“自己人”，但经过几次教训后便迅速安静下来。他们穿越浅雪覆盖的地带，每当找到合适的地方就会短暂休息。夜幕降临就扎营过夜，天亮时再重复行走的过程。相比山顶厚厚的积雪，山脚周边的路线走得更为迅速。而詹姆斯更是体内激活魔力疾速奔走，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个树妖比伊莉尔还要快上一些。

看着这样的树妖，虽是令人赞叹，但他却对那个习惯性请求帮忙的树妖没有丝毫欣赏之意。

詹姆斯终于忍不住对整天寻求帮助的树妖说：“我上次就说过了，我无法让你变得更强大。”

“不，你可以让我变强。”树妖回应道。

“你到底相信什么鬼东西？”

“这是树妖的直觉。”

“什么时候你说自己不是树妖了？”

“……小事就不提了。”

对话虽然有些不合逻辑，詹姆斯却没有深究下去的心情。不过，他并非没心帮树妖变得更强。

他叹口气问道：“你说想要力量回到故乡，你的故乡在哪里？”

“西连山脉。”

“……”

詹姆斯皱起了眉头。如果说是西连山脉，那正是普罗西亚所在之地。而且，这也是他几天前途经的山脉。要说那个因黑死病而被干净利落地清理过的区域竟然是他的故乡？

按照过去从其他树妖那里听来的信息，很可能是人类闯入并杀害了他的同类。那些人类极有可能就是普罗西亚的人。

然而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非常蹊跷。热爱自然、守护森林，并自称为其守护者的精灵们，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树妖们死去呢？坦白讲，这一点他是难以置信的。精灵们对于自然的热爱，甚至有时候会把一棵树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怎么可能他们会坐视树妖们遭遇危险而不顾呢？

詹姆斯怀疑地打量着他。“就算你这么说……那些在对待自然方面臭名昭着的精灵，怎么可能会不去保护你们呢？”

“精灵们并不知道我们受到了威胁。”

“……你们没告诉他们吗？”

“人类军队很强。强到足以悄无声息地对付我们。”

“嗯。”

詹姆斯默默思考着双方的力量对比。树妖几乎等同于精灵，属于相当强大的存在。他们的对手是普罗西亚。一个拥有足以令整个大陆毁灭的强大势力，难道就不能悄无声息地处理掉树妖吗？当然，即使是他们要悄无声息地处理，也会相当困难。但并非不可能。

想到这里，他对常识有了些许妥协。詹姆斯点头总结道：“好吧，那么你就返回西连山脉吧。现在那里如果有活人的话，恐怕也只有腐烂的尸体了。”

“什么意思？”树妖问。

“字面意思。那些你痛恨至极的人类都已经死了。哦，或许有一两个侥幸活下来也说不定。”

听到这话，树妖仿佛冻住一般愣住了片刻，似乎需要时间整理思绪。

当然，詹姆斯并无耐心等待。

正当他准备继续前行时，树妖以从未有过的严肃声音叫住了他。

“人类。”

这声音听起来悦耳动听，却又让人疑惑它究竟是如何从一棵树中发出的，甚至让人想将整棵树解剖开来一探究竟。面对无言的树妖，树妖走近他，从自己身上折断了一根树枝。

“拿着吧。”

詹姆斯挥手递过来之前他曾丢进篝火的一根树枝。

“我不需要柴火。”周围并没有足够用来做柴火的树木，更何况现在已经无需牺牲自身躯体来制作柴火了。

树妖摇摇头，似乎看穿了他的怜悯之情。“这不一样。”

说话间，树妖环顾四周发现一块岩石。

一眼望去，这块石头锋利且坚硬，相比之下，手中的树枝纤细得仿佛随时可能折断。

树妖握着树枝用力击向岩石。这根不含任何魔力的细弱树枝看上去下一刻就要断裂。

人们情不自禁为树妖这种因不能提供柴火便用身体撞击岩石的壮烈举动鼓掌。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树枝完好无损。

“诶？”惊讶的詹姆斯看向树妖，只见树妖庄重地说：“当树妖成年后，会长出新的枝条。可以说，这是单个树妖一生中最坚韧的枝条。”树妖挺胸抬头，说得慷慨激昂，可结论却是——一根树枝。他恢复常态，表情严肃地再次递过来。

“我把这根树枝赠予曾帮助我的你。”

“……”詹姆斯一时语塞。

他本无意接受这份馈赠。最初他们进入西连山脉的目的就是为了根除普罗西亚。虽然未能如计划中得到精灵的帮助，但在完成任务的路上突然收获奖赏，让他感到颇为为难。

当然，与他口中所说的相反，他的手已接过了树妖递来的树枝。仅凭对方一番话就完全相信，并接受这声称一生只有一次的宝贵之物，这怎么可能？他猜测也许树妖也有类似于精灵使用的“真理之眼”。

接过树枝时，虽然它显得柔弱，但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魔力。作为活得长久的树妖，它的魔力似乎自然渗透进了这根树枝之中。

最后，詹姆斯收下了树妖赠予的树枝。

詹姆斯嘴角上扬，面对这意想不到的收获。“嘿嘿，谢谢了。”

“我更该感激你。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回到我的故乡吧。”树妖说。

对此，詹姆斯摇了摇头。要穿越西连山脉，就必须经过这座雪山。而且那地方还盘踞着一些不择手段的精灵。别说再回这个地方，他甚至不愿意远远地对着西连山脉撒尿。一直像跟踪狂一样跟着他的树妖挥了挥手，仿佛在告别谎言般离开了。他们的相遇虽然意外，但分别却如此突然。此刻，他手中紧握着一根树妖枝条。

“如果将它交给塞克当作剑的替代品，那就太完美了。”

* * *

此时教皇和他手下的异端审判所正全力以赴地搜捕异端分子。

自从詹姆斯透露信息后，他们通过自身手段调查了许多贵族和神职人员，从而发现了大量隐藏的异端。这个数字接近所有贵族总数。

掌权者中无人不曾收受钱财，普罗西亚的手脚从商业到建设，几乎无处不在。从横截面上看，这里与其说是神圣王国，更像是普罗西亚的附庸国。

教皇格莱瑟奥尔一拳砸向讲台，发出巨响。

“我们的神圣王国怎会**至此！如果是这样，这里不再是上帝的国度，而是那些肮脏的普罗西亚人的巢穴！”

教皇愤怒得双拳颤抖不已，神圣力量威猛地散发出来，周围的高级牧师都不敢出声。

伊克莱挥手示意道：“圣上，请冷静一下。圣子是怎么说的？”

“……圣子告诉我不要插手此事。”

“您是说让我袖手旁观吗？”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既然圣子让她别管，那就应该放手不管。怎么还能去触及呢？对于伊克莱来说，詹姆斯的意见早已超越简单的意见范畴，上升到了与神之旨意同等的地位——即使看似荒谬的话语也必有深意，足以理解并依此行动。

然而，在忽视这一意见的情况下逮捕了众多异端分子，教皇也不禁有所抱怨。遗憾的是，异端审判所的大部分权力都集中在教皇手中。尽管她在管理高级牧师的位置上，但她无法与教皇相提并论，因此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教皇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众人，语气虽平静实则带刺地说：“我打算比现在更加严厉地追剿异端，如果有不同意见，请尽管提出。”

即便如此，那些捞足好处的贵族怎么可能反对呢？如果有人能提出异议，那么这个人只有伊克莱。

她轻轻摇摇头：“我认为还是按照圣子所说的暂时放任为好。”

“……你的意思是，高级牧师将遵从圣子而非现任教皇的意见吗？”这话里明显带着几分不满。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圣子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到她的话，教皇脸色阴沉下来：“如果决定神圣王国未来的只有教皇一人，那么高级牧师的做法似乎是在尊崇圣子如同国王一般，这是极大的僭越！”

当教皇直言不讳地表达自己的不悦时，伊克莱心中暗想：‘这教皇还真是幼稚。’

想要成为国王就得名正言顺，要么就别在战争中像个外人，然后又在安全的事情上，比如追捕异端这种事上装作圣维斯领主的样子。

伊克莱同样强硬地回应：“那么，您是否意味着现在圣上要无视作为上帝代言人的圣子所说的话？”

依据答案的不同，异端审判所的目标可能就要转到教皇身上了。

面对这个相当犀利的问题，教皇退了一步。“即使是高级牧师也不应误解这一点。唉……总之，本教皇并无放弃之意。关于异端审判所的工作，各位请继续尽心尽力，如现在这般搜寻异端。”

在自行得出结论之后，他下达了祝贺般的命令。让人不禁疑惑，若是如此召开贵族会议究竟有何意义？

伊克莱对教皇的任性行为感到十分生气。她向教皇低头行礼，然后退出了仪式。愤怒的情绪不断升腾，难以言表。

面对这样一个教皇，贵族们自然可以安心收受贿赂。

不知为何，她突然明白了如今异端数量庞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