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破人亡开始的合道之旅 第118章 南国国都奇闻（12）

老者的孙子最终还是进了医馆的大门，以撞坏大门的方式。那三人跟在打头阵的孙子的身后，也进了医馆。孙子进了门，将被大门撞开的木屑灰尘呛到跌倒的亲爷爷扶起。老者被孙子搀扶着站起来，连身子都在颤抖，只为而今亲孙子站在面前，他都不敢确定亲孙子还有几分神智和人性！

后面跟进来的三人一进来就直奔老者那里，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一样的人，开口说道：“老东西！你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看，莫不是看得见我们？！”此言一出，老者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三人似乎有邪术能使旁人见不得他们，只是现在做掩饰不知来不来得及，老者掩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捏紧，强装镇定地仍旧将视线放在他们三人站立的地方，只是眼神的焦距放远了些，显出一副没有看见什么异常、仅是在发呆的样子来。三人见老者这个样子，拧着眉围上来，观察着老者脸上有没有什么异常，更有一个长得贼眉鼠眼、个儿又矮的家伙，靠近老者之后，故意吐气在老者的脸上，老者只得拧眉拂拂自己的脸颊，装作脸上胡毛作痒的样子，蒙混过关。三人更有其他的手段，例如揪老者的头发、拽老者的衣袍、打落药架上的草药等等，都被老者借故掩饰过去了。这么一番之后，三人对老者的怀疑消减了一些，纷纷走到医馆的各处去观察起地形来，各自在选定的地方，比划着什么。老者看他们的举动，心中更加不安，妖邪要害人，必是会先找一个落脚之地的，不会这些妖邪要将自己的医馆作为他们的巢穴吧！老者这样想着，只能干着急，表面上还得维持着除了孙儿谁都看不见的样子。

“我就说了吧！我家老头子哪里有什么奇异之处，不可能看得见你们的！就连我这个血脉浓厚的真龙后人都是在接受你们的点化之后，才能看见你们的，他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呢！”老者的孙儿在看到那三个人走到医馆的各处之时，用着一种异于人族的语言的话语，对着那三人说道，言辞中对自己的爷爷很是不屑的样子。这异于人族语言的说辞，老者却是全部都能听得懂，甚至在听得第一句之后，脑海中就能将这种语言与人族通用的语言自动对应起来。甚至，老者有信心，只要他想，只要他开口，他就能轻而易举地说出孙儿刚刚说出的那种语言！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此时此刻，老者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自行解惑，因为方才还在医馆的各处观察地形的三人，同时拿出各自的兵器来，挥舞着兵器朝着老者走来！老者心下惴惴，只以为是自己的掩饰被三人发现了。心绪在崩溃的边缘，老者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任由自己额角的热汗流过眼睛也不去擦拭，眼神直挺挺地望着空处，仍旧装作没有看见三人的样子。

那三人抡着兵器，走到老者的身边来，见老者这一副样子，又将怀疑的眼神凝视了老者一瞬。所幸，三人的心中都正在思量着更紧要的事，无暇顾及质问老者。三人将兵器都递给孙子，嘱咐道：“建造一个龙族暂时住所的事就交给你了，住所造好之后，我们会负责将其他已经成功化成真龙和还在化龙过程中的龙族们全部接来！到时，万龙大阵大阵可成！我龙族可重新出世也！具体要怎么做，我们都在兵器上留好记号了，你将自己的意识投入器中便可得知。照样去做吧！在你造好住所之前，我们会在楼上之前住下的房间内为你汇聚真龙血脉。住所建造好之日，就是你化真龙之时！”说完，三人走到上二楼的楼梯下面，正待上楼去的时候，打头的那个人突然停住脚步，身后的二人也止住登楼的动作。打头的人转过身来，盯住老者，对着孙子说道：“这个老东西，还是收拾掉吧！他是你的爷爷，体内也多多少少有一些真龙血脉，你杀了他，我为你提出他体内的真龙之血来给你用！怎样？！”

孙子一听，当即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摆手，挡在老者的身前，向着那打头的人乞求：“大人！大人！我爷爷他什么都不知道啊！您就留我爷爷一条老命吧！我就这么一个爷爷啊！”

“糊涂！”那打头的人呵斥一声，一掌拍在栏杆上，木屑在栏杆断裂的声音中乱飞，栏杆上留下深深地掌印，孙儿骇然，而老者装作一副见鬼的表情，拉着孙儿的手臂，磕磕绊绊地问孙儿医馆中是不是有谁人的魂魄作祟。那打头的人见老者这般反应，眼底透出深深的冷漠，对着孙儿说道：“待你化真龙，便是与天同寿！到那时，你这个行将就木的爷仅剩的生命在你的眼中就像弹指一挥间罢了。老东西早晚是要死的，与其白白死了之后黄土一埋浪费了一身的精血，不如让他为你这个孙儿早些化龙做些贡献！”

孙子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楼梯下，隔着栏杆抓握住那打头的人的手，急切地说道：“那是我的爷爷啊！我从小就没了父母，爷爷辛辛苦苦地开医馆将我养大，我若是让爷爷死于非命，那我这个孙子就是最大的罪人了啊！大人啊！大人！饶了我爷爷的一命吧！”孙儿用着异于人族语言的话语说着这番话，正面听着这些话的三人脸上一点动容都没有，而站在孙子身后的老者忍不住地落下一滴泪来。这滴泪没有被那打头的人错过，他怀疑的眼神又落到了老者的身上。打头的人转头凝视了孙子一眼，思考了几息的时间，眼睛一眨，一个恶毒的念头爬上了他的心头。打头的人邪恶一笑，将突上心头的坏念头说给孙子听：“不过嘛，考虑到你的资质实在不错，待龙族重现人世的时候，还需要你来扛起振兴龙族的重任，我倒不是不可以提前卖你一个面子！”孙子闻言，高兴地点点头，脸上大半的高兴之情，大半是因为这打头的人如此地恭维自己，一小半才是为爷爷逃脱死亡而真心地庆幸。孙子打断打头人的话语，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只要您让我爷爷安度晚年，我化龙之后，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啊！”打头的人被孙子截断话语，脸上的情绪本就不喜了，乍一听孙子说到“安度晚年”四字， 嘴角扯出嘲讽的一笑，说出自己的坏念头：“要我不杀你的爷爷，很简单！让你的爷爷自己答应，今后为我们龙族提供源源不断的两脚羊供我们提取享用！”

孙儿真的以为这些人会放过自己的爷爷，听到打头人的话之后，他的脸色骤然垮了下来：“大人！这事儿不是说好了，交给我去干的吗？我从小在国都内长大，这一片街道我更是熟悉！找剩下的躲起来的两脚羊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啊！我爷爷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找来的两脚羊也不会符合您们的要求啊！”孙儿为他的爷爷争辩起来，可是谈每句话听起来像是在为他的爷爷辩解，又更加像是在为自己表现争取机会。这似忠实奸的表现让打头人脸上的表情更加鄙夷。

“你爷爷什么都不知道，是吗？那这样呢？你爷爷是不是就什么都知道了！哈哈哈！”那打头的人说着说着，自己的人身转眼间就变成了细长的龙身，淡红的光芒闪烁之间，老者只觉得自己体内血脉沸腾，眼中有什么东西似要冲破眼眶而出。老者不适地揉揉双眼，再睁眼之时，淡红的龙盘踞在眼前的半空中，狭长的龙眼距离自己的双眼只有一拳之隔！老者下意识地往后一撤，红龙宏大的声音在医馆内响起：“老东西，不装了？！我早知道你能看到我们！”

孙子拿惊疑的眼神望着老者，楼梯口的两人也变成龙身，身上的颜色比起打头的龙来说，又要浅淡很多。两人变成龙，也朝着老者所在的方向逼近。老者被它们逼得只能往后退，后背都靠到了药架上，撞得药架上的很多药材像落雨一样往下掉。孙子这时不再给爷爷求情了，他正痴迷地看着这些细长的龙，幻想着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也能成为像它们一样驰骋在空中的威龙，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爷爷！

“老东西！看你养的好孙儿！你快死在我们爪下了，辛苦养大的孙儿可曾为你求过一句情呐？我看呐，你也不用顾忌这个不孝孙，任他自生自灭吧！反正就他这样要不了几天，也就一命呜呼了！所以啊！你就放心地去死吧！我们会将你的孙儿送下去与你团聚的，要不了多久的！咦嘻嘻嘻嘻！”打头的龙这般说道，狭长的龙眼挤在一块，为它的气质添了一丝猥琐！

自古都是不肖子孙多，狠心亲长少。自己亲手养大的孙儿再怎么不孝无德，老者一听到说孙儿命不久矣，还是认命地操心起来，哪怕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呢！老者焦急地问：“你什么意思？你这些妖邪！你们对我的孙儿做了什么！有什么冲我来！我没几日可活了，你们只要放过我孙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老者看孙儿站在它们身后，神情发愣，眼睛也一眨不眨的样子，心知是这些东西对孙儿又下了什么邪术，让孙儿陷入痴稚的状态中听不见它们的讲话。我这不孝孙呐！看你招惹的这些妖邪，不仅害了整座城中的百姓，更是连你自己都脱身不得了啊！老者的心似在滴血，心中闷闷地想道：罢！罢！罢！就让我再为你做些事吧！好歹救了你的性命！至于你投身妖邪所犯下的罪孽，就让上天全部算到我老头子一个人的身上吧！

想定了，老者最后望了一眼自己那眼神迷离的孙儿，认命地重重地叹一声，说道：“我应了！不过，你们之前那一手将街上的人化作金粉的手段，恐怕已经使得整个国都内的人不剩三成了！让我去找人来供给你们，不是轻易能做到的！”抱着必死的决心，老者心中升起了无限的勇气，双眼直视一拳之隔外的打头龙的双眼。猛地被老者这锐利的眼神一瞪，打头的龙的心中都略微地有了一丝颤意。打头的龙不自然地在半空中扭动了一下，应下了老者所说：“好！你只要愿意为我们寻找两脚羊就行，数量多少我们并不在意，不过不能一只都没有！欺骗我们，你孙子的小命照样不保！”打头的龙说完，将细长的龙身又变回了人形，站在楼梯上，背对着老者说道：“两脚羊是什么，不需要我们为你做解释吧？”

“我知！”老者闷闷地说道。打头的变回人身，剩下的两条龙也变回人身，跟在打头的人的身后顺着楼梯爬上二楼去。打头的走到二楼，在进入房间之前，一根手指变成龙爪，对着孙子一指楼下的孙子就在老者的注视中意识恢复了正常。孙子清醒了过来，一眼也没有看老者，反而像是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一样，环顾四周之后，大步地跑上楼去，轻轻地敲三人住下的房间的门，继续向着那三人献媚。老者眼看着孙子进了三人的房间内，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彻底没了心气，转身透过被三人和自己的孙子破开的大门，凝望着街道上空无一人，眼前所见的和他心里所想的，都是前所未有的荒凉。之后的几天，那三人和自己的孙儿自从上了二楼的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也像那打头的人对老者说的那样，并没有一人来催促老者去为他们抓取两脚羊。只是，偶尔在黄昏时分，老者会听到二楼传来痛苦的哼唧声。一开始，老者担心是自己的孙子在受苦，假借送餐前去探视过，被三人中贼眉鼠眼的那位狠狠地警告了一顿。那一下子从二楼的楼梯处滚到大厅里去，几乎让他丧了命！他那孝孙啊，就抱着双臂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他的惨状。老者没有错过，他的孙儿的眼中属于人类的感情越来越少了！

再后来，医馆内发生了惊人的改变。老者某天一觉醒来，医馆变成了荒山之中破败山洞的样子，三人，不对，应该说是三龙，从洞府的某处浮现，三龙在半空中互相环绕，中间的逆乱的气流中出现了一只只大小不一的龙。龙身上的颜色都很浅淡，依老者看，这些新出现的龙身上的颜色都没有那打头的龙身上的颜色来得深。新出现的龙们都很听从三只龙的指挥，跟在三龙的身后，在空中一起盘旋起来，洞府的内壁上也随着龙群的舞动，显现出道道闪着金色光芒的纹路来。这时，老者发现自己的孙子从二楼飘出，来到龙群盘旋的正中心来。老者还在欣慰自己的孙子没有变成龙身，还维持着人类的身形的样子，下一秒，孙子就被那些闪着金光的纹路中渗出来的金丝包裹住全身，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蚕蛹！

这是要将自己的孙子也变成这些妖龙啊！老者急了，拿起手边的秤砣杆子，就去够着打半空中的龙们。老者又跳又勾，还真的给他勾下来一条孱弱的小龙来。空中盘旋着的龙群因着失去一条龙的缘故，阵型有了缺口，剩下的龙们盘旋着盘旋着，撞在一起、缠在一起、扭在一起，乱成了一团，再也成不了阵型了。体型较小的龙们纷纷掉落在地，沾上了地上的尘土，又没了周围洞府内壁上金光纹路的照耀，怎么看也不像真龙，反而成了一堆泥鳅了！稍微健壮一些的龙们没了阵法的加持，也没了多余的体力支撑它们在半空中飞翔盘旋，索性也落到了地上来。

不过一会儿，空中只剩了那三头龙还在盘旋。包裹着孙子的金丝也随着金色我认路的消散缓缓褪去，露出被裹在其中的孙子的面容来－－绯红色的龙首，原样未改的人身！孙子成了龙首人身的怪物了！老者吓得瘫坐在地，一屁股压到好几只小龙，小龙们吃痛地在地上爬游开。而在孙子的身形显出的时候，三头龙眼中饱含期待的眼神瞬间消失，在绯红龙首出现的时候，它们的眼中是充满希望的！毕竟绯红色色龙身，是它们目前聚集到的小龙中血统最纯净的龙的显化了！可惜啊！显化没成功！三龙将憎恨的眼神射向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