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破人亡开始的合道之旅 第142章 南国国都奇闻（36）

弟子们立刻上套，在空间内大喊：“它说这话什么意思啊！谁说我们是来杀它们的啊？”弟子们被龙魂灵说的话吸引，都站到空间的边缘去，隔着一层透明的空间壁障，直指外面龙魂灵们的鼻孔，大声质问。

“蠢！”郁南珏喝骂这些弟子们，打住了他们的叫喝，“一下子就被这些可恶的大虫们套进去了！它们这么说，明显就是要激我们说出不会要它们龙们的命！你们说出来，难道是想要让你们人族数万惨死的同胞就这么轻易地在你们的口舌中被填平了吗？”郁南珏数落着弟子们。虽说三百万年前，他对人族也不是很欣赏亲近，但是对比龙族，人族就显得可爱可亲多了。况且他在南国生活的时间不算短，仅在山上的竹屋里是生存不下去的，而他又不喜与人交际，多亏住在山脚下的老李头，每每进国都城中买粮食都会捎带他的一份，才让他时常可以动动灶火，尝尝人间的鲜食。从热心老李头那里承接到的人间温情，让他比三百万年前的他对人间界中的人们多了很多的喜爱。这也促成了他如今如此耐心地陪着郁元和弟子们在金龙村内替人间界的百姓们解决来自龙族的危害。

突然，义愤填膺的弟子们齐齐地倒地不起。郁南珏赶忙上前，伸手去探他们的鼻息和脉搏，确认他们只是晕过去，松了一口气。可是，很快，他眼前的世界摇晃起来，直到意识稳定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要晕倒了啊！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自己也中招了？又是谁？是谁发出的？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这里进来了一个绝强的人躲藏在暗中啊！他是想要做什么？为了什么而来？是为了郁元还是为了龙族？郁元，他中招了没？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倒地之后，郁南珏强撑着意识，惦记着郁元，拼命想要回头望一眼郁元，却是做不到了，带着满心的担忧沉沉的昏了过去。

将弟子们和郁南珏弄昏的人，就是站在他们身后的郁元。因为他即将要做的事情，会暴露出他的身份。他暂时还没有将自己隐没的意识暴露在太多人面前的打算，所以，只能暂时委屈郁南珏和弟子们避一避了。郁元吹去指尖微蓝的灵力光点，在他的控制下，天地之间的自然灵气可以随意改变性态，由暴虐变得稳定、驳杂变得精纯。这是他们分属世界本源所能轻易做到的，同样的，天心、天辉、甚至命和运行天道都能做到，但是，区别于他们的是，郁元能做到无需借助外物地改变三界中自然灵气的效用！譬如显意识初遇天心的时候，在天心的灵源空间之中所见识到的三种自然灵气的互相转化，郁元则无需借助灵源空间之类的器物，就能将灵气在手中相互转化。重要的是，郁元能将灵气稍加改变，以使得将被改变过的灵气吸收进身体内的修炼者陷入各种状态，例如昏迷，例如疯癫，等等。低等的修炼者体内尚未形成对灵气的自动储蓄，每次呼吸间都需要吸收周围的灵气来保持体内灵气的充足，所以弟子们吸收了经过郁元改变的灵气，很快就昏厥了。而像郁南珏这样强大的修炼者，虽说他因为身魂分离的特殊术法，而失去了经年累月修炼出的境界和力量，但是他那空壳身体在道法和灵力的洗刷下早就成就了合道之体，其所需要的维持身体的灵力也是相当恐怖的。所以，他在不察之下，也被郁元的小手段所控，昏迷了过去。

没了多余的观众，郁元开始与龙魂灵们清算。自己在三百万年前的一时冲动和心软，造成了如今它们的不知感恩和癫狂，以及无辜人族的死亡，这笔帐总得有人来平，这件事也总得有个结局。关于结局，郁元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底稿。郁元从小石头芥子空间中走出去，身形在龙魂灵们的眼前显现出来。迎着龙魂灵们惊慌与期待的情绪交杂的眼神，郁元浑身散发出炽白的光芒，从龙魂灵们的视角看过去，郁元的身形和面容完全被光芒所掩盖，外外轮廓近似椭圆的蛋状。想当年，恩人救下它们的时候，周身也是这样的白光，强大地令它们害怕又向往，甚至于在他的面前心中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杂念，否则便会有灰飞烟灭之感！

在龙魂灵们的战战兢兢中，郁元说话了：“欺骗、诱导！你们明明是在与世隔绝的环境内长大的，世上更是没有其他的龙族的存在，怎么会又习得了三百万年前的那些龙们恶劣的性子和做派？难道，龙族偏向于恶的天性是根深蒂固且无法更改的吗？或许，真的是三百万年前我的决定错了吗？”郁元此话一出，吓得还在天上飘着的龙魂灵们坠落到地面上去，一个个地趴在地上求饶起来。只是，此时求饶还有什么意义呢！郁元出手了，炽白的光芒从他周身的光芒中延伸出来，霎时间，亿万根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的尖锥型光柱穿过了所有跪在地上的龙魂灵们。被光柱刺穿了的龙魂灵们的魂灵体被炽白的光芒伤到，竟是连嚎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在原地消散，再难维持魂灵体的性状，宛若一阵轻烟一般，上升到小楼中最高的地方，受困于小楼中留困龙魂灵的阵法和宝器而无法离开，在屋顶内部的尖角处聚成了一团灰灰绵绵的气体。与此同时，小楼的门被撞得砰砰响起来。龙魂灵们变成了上空的一团棉花云般的气体，便再也没有办法维持它们之前用来封锁门的那卷风暴，门很快就被外面闯门的撞开。外面的光芒照射进来的时候，将闯进来的家伙们的身形轮廓都描了一遍，它们走进来的时候，郁元逆着光将它们的面容看得清楚，正是金龙村内的金龙和其他保守派的龙们。

金龙带着龙们进来，第一时间扑到龙魂灵们原先站着的地方，却只扑到龙魂灵们最后残留在地面上的气息。见状，龙们崩溃地大哭起来：“都没了！我们的魂灵们全都没了！是谁？！是谁干的？是谁害得我们的魂灵们全部散去？害得我们龙们再也没有了希望？再也没有了希望！”彼时的郁元见门外有异动，已经收敛起了自己周身的光芒，只剩自己的身体飘在半空中。所以，在伤心愤怒的龙们四处望着寻找杀害龙魂灵们的敌人，目光与半空中的郁元对上的时候，它们胸腔中滚滚沸腾的情绪骤然冷凉了下来。尤其是金龙，对上郁元的眼神的那刻，它只感觉身体内热腾腾的龙血都凉了下来。恩人现身了！是恩人杀死了魂灵们！那么，恩人就一定已经知道了真相！知道了真相的恩人再也不会庇护它们了！不！不！不！说不定，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恩人已经杀灭了龙魂灵，若是恩人要与它们清算，接下来，它们也会落得和龙魂灵们一样的下场！三百万年前未尽的龙族灭族危机，可能在今日得到延续！它还要、还能说些什么，才能从恩人的手中再次得到宽恕呢！金龙开口了，它支吾了两声，只唤了一声“恩人”，就再也没法说出话来了！

金龙的恩人二字一出口，它身后的龙们更加安静了。这么多年来，龙族的恩人只有一位！那位强到让它们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的大人！大人来了，它会杀掉它们的！绝对！龙们惊恐起来，惊恐过度之后，情绪就转变成了愤恨，它们的心中开始升腾起一种怒火，怒火的名字叫做“不愿意轻易接受生命掌控在别人的手中”！

怒火沸腾着，某一个瞬间压制住了它们心中的恐惧。龙们不顾金龙的阻拦，交缠着形成一条龙形，冲向了半空中的郁元。金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硕大的龙尾还持续地从它的肩侧出去，动辄会受伤。所以，在龙尾没有离开它的周身的时候，金龙只能看着众龙们化成龙形，朝着郁元而去。金龙知道恩人的本事绝强，众龙们用自身所有的元气化成的龙形对于恩人不足以入眼，但眼下看着硕大的龙形和半空中在龙形的映衬下更显得渺小的恩人，还是忍不住担心。

郁元周身的光芒在硕大的龙形靠近的时候，释放了出来。龙形甫一被炽白光芒照射到，其中交缠着的龙们顿时四散了开来。那么多的龙们，将所有的元气集中在一起，竟是连龙形都维持不住了！“不要！”金龙惊得大叫起来，立刻转而开始担心起众龙们了！众龙们可经不起恩人的哪怕弹指一击啊！而龙们分散开来之后，郁元并没有趁机打击它们，只是逐一地将不死心地凑上来攻击他的龙们一个个地打落到地面上去。见状，金龙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金龙大人！出手啊！杀了他！他已经杀掉了我们的魂灵了，若您再不出手，我们就会死在他的手里了！”众龙们掉落在地上，没了反击之力，看见金龙呆坐在地上没有准备出手的意思，众龙嘶吼着对金龙说。金龙坐在地上苦笑一声，说：“也只有这种时候，你们才会这样称呼我！”众龙们最见不惯金龙这样的作态，连忙出声催促：“快出手啊！你真的要将我们的性命被那个人轻易地收割去吗？你可是龙族仅有的金龙啊！保护血脉不纯的龙们是你们金龙生下来就必须肩负的职责啊！你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出手啊！快出手！”众龙们见金龙迟迟不行动，连声催促。金龙低着头，而众龙一专注地催促，一个也看不见它那被光影掩盖住了的双眸中，爬过了猩红的血丝。

“认罪。说出你们在这三百万年内都做了些什么，我会视情况来决定对你们的处罚。”金龙迟迟不答应众龙们的要求，这时候，郁元说话了：“趁早坦白，还会有一线生机。”但是众龙们一句都听不进去，只有金龙侧耳，它说：“我愿意将龙族这三百万年内发生的所有，您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您！只要您愿意留它们一命！”金龙指着身后的龙们，大胆地向半空中的郁元提出了条件。被金龙护在背后的龙们则对金龙的说辞一点不领情、对郁元的话语感到不忿，它们一把推开金龙大开而为了护住它们的双臂。一龙站出来说：“我们有什么好说的！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三百多年，你以为我们这些保守派的就那么清心寡欲，没有一点怨言吗？我们也是怨的！只是习惯了生活在这里！习惯了逆来顺受了！我们、”龙们还想要继续说，金龙一挥掌，封住了它的嘴巴，阻止了它的话语，连同它身后的众龙，都一样被它封住了嘴巴，堵住了之后所有的话语。为避免众龙们再来阻碍它，金龙索性用灵气化成束带，将众龙捆束在一起，限制住了它们的行动。与此同时，金龙长叹了一口气，问郁元说：“您想知道些什么？”金龙眼中的猩红的血丝短暂地缩回了它的眼球内。

“转生是什么？”郁元给出了自己的问题，而没有收回周身炽白的光辉，落在底下的金龙的眼中，他看起来就像三百万年前救下它们的时候那样，一样的强大、一样的神秘、一样的让人不敢违抗，心生卑微！这让金龙更加没有滞碍地说起了话来：“恩人，您毁去魂灵体们一定也是发现了吧！您发现它们已经算不上是龙族的真魂这件事了吧！是我！是我动用了龙族中只有金龙的传承中才存在的可以在血脉传承的过程中不断提纯后代血脉的术法！术法中记载，只要利用足够的天材地宝，就能令除金龙以外的龙们的血脉在一次次的传承中变得更加浓厚纯粹。可是，族内的女龙们的生命不知为何极速地缩短，短到甚至来不及将后代繁衍出来！没了女龙，便没了繁衍之法，又没法修炼，即使龙族有再长的寿数，在漫长的岁月里也会有被耗尽的那一天！无奈之下，我只好参考龙族的复生天赋，通过一次次的复生，勉强让龙们的生命在一次次的大限到来之前得以维持下去！三百万年之间，我所做的只是这样而已。为了龙族的存续，我也是不得已，只能违背了天地规则，强行留住龙们的生命，不让它们回归轮回。或许，后来复生一次次的失败，龙魂灵们脱离了龙躯之后再也没法复生，只能作为魂灵体飘荡，也是我一念之差给龙们带来的灾难！请恩人您降下责罚吧！”金龙说完，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此刻用尽，瘫软在地，只仰着头，用它那饱含绝望的双眸望着半空中的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