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破人亡开始的合道之旅 第26章

橘白的骷髅爪子挥舞起来。五彩光芒随着他的动作穿行在这方小世界中，丝线般在世界的壁障中缝缝补补，小世界随之发生改变。这样的改变只有操纵着一切的橘白和观察了全过程的天心知晓，身处其中的郁元三人丝毫未觉。

“都安排好了。着重照顾了一下郁元。都姓郁，十有**是那人的直系。我看那小子身上有些我看不穿的东西，比当初的他还让我忌惮。你选的人，真是个个不简单呢！”橘白空洞的左眼竟也露出一丝调侃的意味。代价是右腿大腿骨陷进了地上，拔不出来。

橘白试遍了各种办法都拔不出大腿骨，索性抱着大腿骨坐在地上。在天心的又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中，在半空中变幻出三个五彩包边大屏。大屏中赫然是三个小子的处境。

天心第一时间去看郁元的情况。橘白抱着腿骨，也盯着郁元，神色莫名。

郁元躲过人形黑影的第一次扑击，就地一滚，闪到天地之气最浓烈的地方。没想到那黑影一点也不忌惮天地之气，又向郁元扑来。躲闪之间，郁元对黑影作出了一点判断。身似秽物却不惧怕天地之气，看它满身黑气，倒是鬼气森森，若是金龙之眼在身边或许可以抵挡这黑影片刻。

又一扑，黑影的动作明显增快，郁元的眼睛靠它行动中逸散的黑气判断它的行迹。堪堪躲过这一击，郁元明白就这么躲闪下去，下一击绝对躲不过。拼了！

黑影像野兽那样，四肢着地跳跃起来，来势汹汹。郁元纵身一跳，冲进了戾气内，戾气侵入身体，郁元眼前恍惚了一下。

郁元赌对了。黑影追着郁元撞在戾气上，浑身仿佛着火一般，黑气沾染上灰色的戾气瞬间变成黑烟消失。黑影坠落在地，吃痛般蜷缩挣扎，也不能阻止灰色的戾气将它慢慢消灭。

郁元看着黑影被戾气侵蚀到鼻子处，感觉自己即将摆脱威胁，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那黑影蓦地回首直视郁元的眼睛，浅绿的眼睛直映到郁元精神中，锐利的神光刺得郁元精神猛烈颤动。眼睛也传来难忍的刺痛，郁元用体内微薄的天地之气去治愈眼睛。

没了剧烈的痛感，郁元再睁开眼，却是站在方才的寝室门外。不待郁元适应现在的情况，郁元的手不受控制的地敲起房间门来。

哐哐哐————哐哐哐————

动作不受控制，大脑还能自由思考。郁元心想，这哪里是在敲门，简直是在砸门。砸门！那方才自己身在寝室内时，以为的风......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成了门外的黑影？！那门内呢！有人吗？还是......

郁元敲门的动作一直没停，也没听见门内有人的动作。郁元不受控制地伸出脚把门踹开，五把各色的扇子朝郁元的脸袭来。郁元的身体自动避开攻击，抓住一把扇子掷进寝室，借着攻势，强势地闯进去。

寝室内清瘦的少年接住袭向自己的扇子，五指回拢，其余四把扇子也回到手上。少年将扇子横在身前，防备的眼神紧盯来人。

“你深夜来，不是来喝茶叙旧的吧！”少年细眉上挑，盯着来人，神色不善地开口。

“橘白，识相点！将修炼法门交给我！”郁元听见自己说出这句话。对面的人脸色随之一变。

郁元见那人神情讥诮，嘴唇微张就要说话，想必说出的话肯定不是怎么顺耳。果然......

“怎么？一向自诩修炼天才，这样的你，也需要在夜深人静不为人知的时候，来找我要修炼法门？！”橘白笑得直不起腰，嘴上还是不饶人：“我大胆猜测一下，不会你是靠掠夺我们这样踏实修炼的蠢材的修炼法门，才修炼得这样高的境界的吧？啊哈哈哈？你说，你那些崇拜者们知道了这一秘密，还会那么崇拜你吗？啊哈哈哈！”

郁元眼见着自己拿出一杆流星枪，枪头直指橘白的脖子。又听见自己说：“似你这般牙尖嘴利，实在是令人生厌！我不与你多嘴，交出修炼法门，我便饶你一命！否则......”

“否则怎样？”橘白截住了话，“否则杀了我吗？啊哈哈哈哈~我好怕啊！你以为我橘白也是那些可以任你宰杀的人吗？我的修炼法门只有我想给！绝没有谁想要便来抢的理！”

“嘴真硬呐！”郁元这样说着，流星枪上自手握处裹上滚滚阴气 ，阴气流淌到枪尖，接触到橘白的脖子，直往橘白的身体内钻。

“怎么？你也知羞？抢别人的修炼法门还会用阴气来遮掩？”橘白看到他使起阴气来，逮着机会继续嘲讽：“巧了。我的修炼法门正好有一法压制阴气。若你不敢用仙气，那就小心陨落在我这招下了！”

说罢，橘白后退一大步，与他拉开距离。五彩光在他两手掌中间凝聚成漩涡，只见他将两个漩涡先后掷出，后行的漩涡沿着先行的漩涡轨迹缠绕旋转着向前，带起更加强劲的气流推着先行的漩涡冲击。

从郁元的视角，这漩涡气流看起来竟有龙形，隐隐也能听见龙吟声。郁元暗叹这招式着实厉害，现在也反应过来，橘白恐怕就是橘宗的飞升境天才的姓名。现在看处境，十有**是陷入了幻境之中，自己代入的只怕是残忍杀害橘白的凶手的视角。听二人交谈，这凶手竟是仙界之人，伪装成鬼族抢夺修炼法门！这就是飞升境仙人陨落之夜！没时间给郁元多想了，漩涡已经到了眼前。身体又自行动作起来，流星枪挥舞起来，呼呼的破风声，龙形漩涡被枪横挡住。枪杆上的阴气被漩涡气流一冲击，全部散去。不愧是飞升境仙人研究出来压制阴气的一招！

橘白见自己的龙漩涡将人逼退到门边，得意起来，抱着臂看他吃力应对的样子。

可惜，橘白没得意多久。郁元的身体再次大动作，大量的阴气从他的内府释放出来，轰击在龙形漩涡上。有了阴气抵挡，身体轻松一些，郁元的手空出一只来结出法印，手指翻飞间，更加凝实的阴气出现在指尖。郁元手指一点，漆黑的法印飞出去，直朝着橘白的胸膛袭去。

橘白的视线被龙形漩涡和阴气对抗的画面吸引，正在奇怪他哪里来的这么大量的阴气，注意力分散的状态下，真被法印击中。就算反应及时，没让法印印在胸膛上，却也留下一块黑斑不消，钻心的疼。

“郁南珏！你身为仙界之首，竟然用自己的身体蓄养阴气，还修炼鬼族的术法，深夜抢夺他人修炼法门，桩桩件件，我一定要晓谕三界，让三界生灵尤其是天心前辈知道你的真面目，让众生看看他们推举的三界第一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嘴脸！必不使一人蒙在鼓里！”

郁南珏？！！！听到这个名字，郁元惊住了！郁南珏是郁氏的先祖啊！三百万年前带领郁氏仙宗走上巅峰的先祖啊！郁氏子弟修炼之前得先学的宗族光荣史上，郁南珏先祖的事迹是继开宗先祖之后重点必学的部分，每个郁氏子弟都能将郁南珏先祖的光荣事迹从头叙述到尾。郁元也不例外。甚至，郁元的支脉与郁南珏先祖很有关联。郁元父亲的祖先是郁南珏的亲弟弟，父亲以及祖父都是以此为荣，宗祠里还刻着郁南珏先祖的命牌。每每祭祖，父亲都带着自己在郁南珏先祖命牌前多停留，指望着先祖能福泽他。

如今经历的幻境中，橘白指着他称郁南珏，岂不是意味着，郁元正代入的凶手就是郁氏受人崇敬的先祖？真相到底什么？天心前辈说的肯定是真的，橘白前辈定是被人害死。幻境中的画面就算再真实但不一定是真，郁元知道自己不该相信，但是心中涌上一阵阵不受控的不属于自己的杀意，让自己不得不去怀疑。幻境，会这么真实吗？

联想到问天碑上的信息、从前天心前辈对自己偶尔流露出的奇怪神色、郁氏光荣史中记载的郁南珏先祖那宛若神助的经历......莫非？郁元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

此刻，却是让他不能再想下去了，身体已经将流星枪刺进橘白染黑的胸膛。橘白果断劈落流星枪，顾不上胸膛血流不止，橘白暗道一声大意了，五彩扇回到手中。

橘白执扇抵在额头，口中呢喃几句，以他为圆，周身被五彩半圆罩保护住。橘白做好保护措施，将内府中大部分的五彩之气，全部注入扇面上，扇纸与扇骨分开，纸化成盾挡在身前，骨化成矛执在手上。

“呵！”郁南珏轻蔑笑一声，没将橘白的把戏放在眼里，“别做无谓的抵抗了。最后一次机会，将法门交出来，看在你认识天心的份上，留你一命。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郁南珏说着，施展起高等鬼族术法——噬元术，黑暗的气流在他背后冲撞，气流中一轮暗红色的圆轮缓缓旋转。其中又有无数小股气流奔忙不停，偶尔撞在黑色气流上，像是碰壁了般，印出灰色的五官印子。哪里是小股气流，赫然是数不清的残魄！残魄看起来都是灰黑色，怕是在黑色气流中浸染久了，已经辨不清其中是否全有三界生灵的残魄。

“噬元术！”橘白看着郁南珏背后的黑色气流，脸色大变，随后便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极！真是可笑至极！你连噬元术也练！！三界多少生灵害在你手里了！！！天心前辈只怕还不知，她培养出了怎样一个三界救星吧？！哈哈哈哈哈！郁南珏！你骗得众生好狠啊！骗得天心前辈好苦啊！龙族！是你灭族的！妖族！是你赶尽杀绝的！草木之灵！也是你追杀殆尽的！你才是三界的祸害！鬼族的帝岳鬼皇为你背了黑锅，被你杀了！仙界的三风仙宗替你背了黑锅，也被你剿灭了！鬼界仙界再没有你的对手！你真是好谋算呢！！”

“今晚，你也不是来找我要修炼法门的吧？！杀了我，人间界也不再有你的阻碍！三界内，从此你再无敌手！！这才是你想要的！！！”橘白说着说着神色几近癫狂，他知道自己今晚没有活路了。若只是郁南珏，虽然他已经接近仙道合道的境界，但是在他不使用仙力的情况下，还是有一敌之力的，好歹为自己挣一条命。

但是，此时噬元术一出，橘白明白，再也没有反抗的机会了。就算是飞升境的他也不行。

噬元术是鬼界那位探索死亡大道的鬼皇在杀戮中悟出来的大杀之术。想要练成，首先需要杀死千万修炼之人，每日浴十人的血，直到身外出现血色脉络。此为入门，修炼之时，更是要不停杀戮，让自身吞噬血气、元气和精魄，万万人的死才能养出气流，百亿的死亡才能形成气团，万亿的死亡才能蓄住残魄。气团大小的噬元术，飞升境的橘白还能勉强对抗，只是时间一长，也会丧在那阴毒之术下。

似郁南珏身后般的圆轮，怕是被他残害的尸骸已经堆成汪洋大海了。威力想必更是恐怖。

之前橘白尚且有鏖战的心气，噬元术圆轮出现后，橘白彻底失去反抗之意，盘腿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面色平静，显然已经是在等待自己的死亡。

“你想做真正的三界第一，杀了我就行。只一件事，让我留下修炼法门传给人族，让我人族有完好的可顺畅修炼的途径。这件事了，我可从容赴死。”橘白闭着眼，手掐术诀，在空中书写着修炼法门，细微的五彩光在手指缝间穿梭，上空中渐渐形成一本五彩页的书本。

郁南珏静静看着书本由五彩光织就，细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身后噬元术圆轮转着，手中把玩着流星枪，嘴角噙着轻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