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破人亡开始的合道之旅 第27章

书本最后一角完成，一丝五彩光在书页上留下天光二字。

郁南珏见书本完成，料想那便是橘白的修炼法门和心得，一激动，使了仙气将书抓取过来。就此忽略了橘白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神光。

书到手，郁南珏将圆轮取到手上，黑色气流内残魄尖啸起来，跟着圆轮出来，在空气中乱窜。残魄经过郁元的身侧，郁元直接受残魄的情绪影响，强烈的痛苦传到他的脑海中，令他几欲尖叫。圆轮缓慢转着，被郁南珏向着橘白抛去。

郁南珏满含期待地看着圆轮破开五彩保护罩，残忍地开口：“天真！你的命我要！你的修炼法门我也要！人族永远不会拥有道承！”

橘白立刻睁开眼睛，圆轮已经到了眼前，现下已经没有抵抗的机会了。他只能恨恨地骂：“郁南珏！乞儿！好歹毒的乞儿！不死何为！总有一天，你死的比我惨！！我人族啊！人族啊！人族！眼看有崛起的机会了！我好恨！不能毁在我手上！恨啊！呃啊啊啊啊啊——————”

圆轮圈住橘白的身体，橘白的血气和元气被暗红色的圆轮快速吸收，残魄窜动着啃咬橘白的皮肉。听着橘白的惨叫，郁南珏手指操控着圆轮放慢吸收的速度，他陶醉在眼中钉的惨叫声中，笑得恣意。黑夜成了他的帮凶。

郁元被眼前的惨状触动到意识深底，为橘白的赴死震撼，为郁南珏的残暴狠毒战栗。再怎么早熟也还是十五岁的郁元，无论是幻境中的先祖形象与他从小接受的大相径庭，还是眼前橘白前辈正在经历的惨事，都远远超出了他的接受限度。神思大恸之间，郁元的神魂被迫看着橘白被吞噬，流着泪剧烈挣扎起来。竟真的被他挣脱开身体的束缚，神魂飘到半空中。

郁元第一时间扑到橘白前辈身边，拍他周围疯狂撕咬的残魄，拉扯暗红色的圆环。他那神魂又能做什么呢！透明的手掌穿过残魄，穿过圆轮，什么都着不住。

郁元抬着泪眼看向郁南珏。真的是先祖的模样！纵使郁元心中还有疑虑，也已经对幻境里的一切信了大半。太真实了！幻境里的一切！橘白前辈的死，两人间的对话，还有这幻境的主人跟天心前辈一样知晓龙族和妖族的事情。若是幻境是为了蒙蔽郁元的心智，实在没必要选择这样的画面，更没必要编撰龙妖这样现今三界没什么人知晓内情的秘闻。

可要郁元就这样接受自己从小崇敬的先祖，其实不是光明正大的为人，而是自己最为厌恶不耻的那种不择手段的卑劣家伙。郁元一时半会儿是不能轻易接受的。想到天心前辈偶尔提起前一个受它辅导的人时的神情语气，郁元不由地又对眼前看到的更加确信几分。天心前辈无所不知，见到前辈之后，一定要问个明白！打定了主意的郁元，心神大定，神魂也稳固许多，神思不再恍惚。

橘白的血气、元气和精魄已经被噬元术吞噬一空，郁南珏上前给了尸骸一脚，踢得骨架位移，只听得他对骨架自言自语：“谁让你吸引了她的注意呢！谁都不能影响我的地位！谁都不能！！你该死！你们都该死！！敢妨碍我的，都成为我的养分。呵哈哈哈哈！活该！我早就不是人人可欺的小乞儿了！”

郁南珏用阴气托起橘白的尸体，走出寝室。

郁元眼前的景色一换，来到云端。脚下是一大块圆形的白玉石，其上足以容纳上千人。郁元看到，白玉石的中心有一个四角飞翘的小亭子，小亭子的匾上写着升仙台三个大字。

“升仙台？！小小人族，升的什么仙？也配称仙？！”郁南珏站在小亭子外，讥笑出声。他大手一扬，将橘白抛挂在飞角上。“这样才相称！”他说。

郁元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神色沉郁。眼前，郁南珏的做法与天心前辈所说的全部吻合。这令郁元心中对幻境中的一切又确定了几分。郁元看着郁南珏，神色更加不善。

郁南珏没注意，升仙台灵气充足，他攥着在手上的天光书封上的两字化成一丝五彩光融在灵气中掩藏起来。这一切都看在郁元眼中。郁元聪敏，一息之间就想透前因后果，明白了橘白前辈在制天光书时留了心眼，给自己留了一息元气。说不定，橘白前辈没有死在那一夜！郁元心情好多了！他不欲在幻境中再待下去，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天心前辈面前，将这一切问个清楚。

念头一出，眼前哪里还有郁南珏，哪里还有升仙台，哪里还有痛苦的小寝室？郁元的眼前幻境慢慢褪去，五彩的光芒充盈了他的眼睛，天心前辈极大的身体就在他面前，天心前辈正含笑望着他。天心前辈身旁还有一个不成形的怪骷髅，五彩光正从他的骷髅爪中散出去。

“哟！这么快出来了？”那骷髅见了他，这样说着，手爪上四缕五彩光断裂开。

那不会就是橘白前辈吧？

“橘白...前辈？”郁元期待地试探着喊一声。

“哟！认得我呢！是不是你告诉这小娃子的？”橘白骷髅听郁元喊出了他的名字，转头问天心，得到天心的一个不搭理。郁元得到这样的回应，确定了橘白前辈还存在世间，少年心性发作，几步并一步，扑挂到橘白骷髅的身上，抱着橘白干瘪的身体，大声哭着，流着泪。

天心脸肌抽搐着看着郁元这般作态，叹口气，将人从快散架额骷髅上扒拉下来，用爪子按住，让他站定。郁元用袖子捂着脸，还在抽泣。橘白围着郁元，看得出奇，不明白这小娃子怎么哭成这样了。天心知晓郁元的经历，自然晓得郁元这是基于自己曾经的痛苦感受，对橘白的惨痛经历共情了。

听着郁元不断的哭声，天心抖抖耳朵，安慰自己：这么让郁元哭哭也好，省得这么一个小孩子，一直背负着那么沉痛的过往，之前经历的事情又多又杂，没有情感宣泄的出口，整天的也不见他几个笑脸。像这样会哭会叫才像十五岁的小孩子呢！

郁元哭得尽兴了，抹干净眼泪水儿，连忙向天心前辈请教心中的疑问：“前辈，敢问您之前辅导的那位合道仙是不是我郁氏先祖郁南珏？先祖...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不信从小宗族长辈们教授的，也不信方才幻境中看到的，我只信前辈您说的。请您告诉我吧！”

“郁元，方才的幻境是我对你的最终考验。初次相见，知晓你的姓氏，我只当是碰巧同姓，并未在意。后来，发现你会炼制护道丹和护心丹，我心中起了怀疑。护道丹和护心丹的炼制方法是我当初传授给郁南珏的，我想他没有那么大方，必不舍得将丹方公开三界。但这样的中等丹药，对他也不那么重要。以他的秉性，极有可能传给本宗子弟，来壮大他的势力。那么，你必然是郁南珏的宗族子弟。郁南珏虽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仙道合道者，但是他利用我对他的信任，欺瞒我，背叛我，伤害我，害得我费尽心神策划的合道功亏一篑，反而遗祸三界！实在可恨！”天心说着过往，咬牙切齿：“鉴于前人的惨痛经验，我便决定将你带到这里来接受考验。幻境里的一切都是真的。橘白死在郁南珏的残虐下，只剩一缕神魂受执念催化幸存于世，只待找到人族的不世天才将衣钵相传，便去轮回。最可恨的是，郁南珏在合道之时，趁我不在，引用天道伟力，将人道道途破坏，三界之中，修炼人道的生灵们随着道途的破碎，全部受到神魂反噬，轻则失去修为，重则失去性命。这又是一桩罪孽。大道受创，天辉降临，一出手便让他神魂俱灭，身死道消。”

“死得好！”天心话音落，橘白高举起双手，围着天心和郁元跑跳欢呼庆祝，笑声回荡在小空间内，颇为响亮。

“郁南珏诡计多端，死之前还借着天辉一击的力量诅咒三界生灵。”天心瞥了一眼橘白，继续说着。

橘白听着，跑不动了，也跳不动了，眉眼耷拉下来，埋怨道：“怎么死还死不干净？死了还要搞事！真是祸害！天心你当初怎么选了他？要是我......”

橘白越说情绪越高，口无遮拦起来，蓦然对上天心冷酷的眼神，迅速没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