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破人亡开始的合道之旅 第28章

天心不理这个家伙，继续告诉郁元前因后果：“郁南珏借着天辉的一击之力，篡改三界众生的记忆，让众生忘记他所做的一切恶事。为了报复我，他掩盖住人道道途，令人族没法沟通道途，再没法修炼；他更是在仙鬼两族的命运中施加最恶毒的诅咒——仙鬼两族再也出不了合道者。”

“仙鬼两族再也不能合道？”听到的真相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郁元从前的认知受到极大冲击，不自主地重复天心前辈的话。他又想到三界百万年内再没有出过合道者，仙界难得出三个无极仙，鬼族更是代代只有一个鬼皇，至于人间界，三界一直以为人间界的人是没法修炼的！

“龙族？妖族？草木之灵？”思绪至此，郁元问了出来。

“三百万年前，龙族是天地霸主，妖族是天道宠儿，草木之灵是福泽的显化。都毁在郁南珏的手上。”天心半阖着眼睑，心中对众生有愧，语气神色都沉重了：“都怪我当初识人不清。那时正值初春，春寒料峭，我降落的时候，他正在被郁氏仙宗主族的管家责打，衣不蔽体，身上没有一块好皮。我怜他处境悲惨，出手赶走管家，救下他。发现他底子不错，便一路培养他，指望靠他合道弥补天道缺陷。怪我既没有考察他的品行，又没有提前告诉他我培养他是要求他合道的。”

“等我发现他的性子扭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挽救了。龙族十不存一，妖族远遁边界，仙界已经是唯他独尊，眼看合道将近，临阵换将也不现实。我只能尽可能地去补救一些。只是，不待我与郁南珏交心，他先一步暗算我，将我隔绝出三界。”天心讲起从前。从前的阴影还留在它的心上，此番对郁元和盘托出，既是为郁元解惑，也是为了防止类似的情况在郁元的身上发生。错误的决策一次就够受的了，这次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郁元，从前的郁南珏犯下的罪孽，跟我的纵容和忽视不无关系。现在，你已经通过了考验，我也将前人的经历跟你讲清楚了。选择权在你手上，你可以选择走自己的人生，或者跟我一起为众生计——合道。”天心将巨大的身躯趴伏下来，幽绿色的大圆瞳孔平行凝视着郁元的眼眸，等待着郁元的答案。

对上天心前辈的瞳孔，无论看多少次，前辈幽深的眸色还是让会郁元产生沉溺感。定定心神，郁元正视前辈的眼睛。郁元心里是愿意配合天心前辈修补天道的，毕竟，若是他的生命中没有遇到天心前辈，只怕现在还在人间界的一处小宅子里等死呢！什么复仇，没了经脉和根骨，郁元早就没了那份心气。他只恨不得早日耗尽寿元，与亲人们在轮回重遇。

是偶然遇到的天心前辈，给了他复仇的希望。既然本来就要死的，那么为苍生而死最起码比较高尚一点吧。郁元心里这么想，便也这么说了出来。

天心神色柔和起来，绿色的瞳孔注视着郁元，声音含着笑意，对郁元说：“郁元，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对你解释过合道是什么？”

郁元点点头，说道：“天心前辈，我也从来没有问过您。您让我做的事，必定是惠泽三界生灵的。”

天心阖上瞳孔复又睁开，眼神变得坚定，决心将它不愿提起的从前想郁元和盘托出：“那么，今天，我便将合道之事并我与你先祖的渊源告知你。”

一旁的橘白伸着脑袋，竖起耳朵细细听着二人对话，他生前也不知道合道是怎么一回事，死了之后一缕神魂与天地之气相接，这才对天道有了些微理解，隐约知道合道者都是无限接近天道的。但对于其中的奥妙还是不知甚解。

天心接着说：“我和天辉被其他世界的天道重伤，情急之下动用了过多本源之力，被其他世界的天道联合推演出我们起源世界的位置。他们趁机联合击穿我们的起源世界，导致我们的起源世界，也就是此方世界，屏障表面上出现了巨大的破洞，本源裸露在天道世界中。本源受到天道世界中其他世界气息的污染，我和天辉也受到影响。天辉击退虎视眈眈的其他世界天道，用尽力量将起源世界隔绝出天道世界，他也因受到反噬，陷入沉睡。我心知若不将起源世界修补复原，天辉和我的状态都不能恢复如初。留下三大辉将守护天辉，我便回到辉世界来寻求修补的法子。”

“回到辉世界后，我便发现尽管辉世界及时被天辉隔绝出天道世界，还是有一些其他世界中的生灵穿过破损的世界屏障侵入了辉世界。那些异界生灵各自在辉世界中开辟小世界，借此抢夺辉世界的本源。当初我和天辉留下维持运行的天道为了对抗这些家伙，自主孕育出小世界来分化抢夺流失的本源。这样一来，辉世界中大大小小的小世界竟有了四百之数。”

“更糟的是，我接触运行天道之后才发现，它的受损程度比之世界屏障更甚。运行天道分裂开了。”

“什么？天道裂开了？！”橘白坐不住，惊声尖叫起来，看起来比郁元还惊讶：“怎么会这样......难怪难怪！怪道人族踏上修炼道途的人越来越少！怪道我想更进一步难比登天！”显然，橘白是想起了他生前的修炼体会。“安静。”天心大毛爪按住跳个不停的橘白骷髅，继续讲述：“原先在运行天道的控制下，三界众生修三种道途的机会均等、气运均等、天赋均等，纵然有天赋异禀者，不是先天大能转世有累世修炼之功，便是受祖辈福泽荫庇，都属于合理范畴。可是天道分裂开来，控制三界道途的力量减弱，再有异界生灵从中干扰，气运和天赋不再是平等地惠泽众生，而是毫无逻辑地随机倾注在少数人身上。渐渐地，人界从人人皆修变成了修道者寥寥，仙界上等仙越来越少，鬼界之人从魄进益成鬼兵者万不存一。”

“所幸分裂的天道还有一大半维持着运行，才让三界没有乱套。分裂出去的小半天道一些融合到三种修炼大道中，一些在轮回中融合到少数生灵的灵魂中，还有一些被小世界抢夺去。”

“世界屏障的修复不算难，我领着郁南珏杀灭了几个小世界，世界屏障就修复完成。摆在眼前的就是天道分裂的问题。这时天辉的意识降临到辉世界，他告知了我方法——合道。寻找一个高等境界的人，由他糅合三种道途，以三种道途为合道之基，在冲击合道境界时踏入三种道途的时空长河中，剥离出天道，并将天道融合到自身之中，借身合天道之机补全天道，功德圆满。”

“当时我已经和郁南珏修补完成世界屏障，驱赶了不少异界生灵，对他的观感不错。当选择合道之人时，我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他。他欣然同意。可是后来异变连连，我未来得及向他细细解释合道之事。而他不知从何处得知合道者神魂尽归天地的说法，怨我隐瞒他合道者身死之事，与我起了嫌隙。他瞒着我与异界生灵勾结，残害三界生灵，以三界生灵的血魂为祭，为自己在合道之时争取一线生机。”

“他哪里知道，在辉世界合道根本不需要合道者牺牲神魂！那是其他天道世界的陋习，我和天辉在创世之始便以大代价摒弃了这一陋习。这也是其他世界天道化身不容我和天辉的原因之一。可笑的是，其他世界的生灵因着这一点，纷纷想进入辉世界合道。”

“可怜那郁南珏听信了异界生灵的蛊惑，以为我诓骗他献身合道，呵呵呵。后面的事，郁元你应该清楚了。”天心一口气说完。回忆过往的滋味可不好受，更何况它要面对的是自己的失败，失败的结果还害得生灵遭受无妄之灾。天心难受的闭上双眼，眼角闪现一丝水光。

“天心前辈......”郁元与天心猫咪相处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它这样沉痛的表情，想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

天心从情绪中缓解过来，正视郁元的眼眸，问道：“郁元，关于合道之事，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天心前辈，我没有疑问了。”郁元站直身体，眼神坚定回望着天心猫咪。

“郁元，我天心正式的问你，”天心幽绿的眼眸中闪动着光华，正如郁元第一次见到它那时一样，“你郁元愿意成为未来的合道者，身合天道，修补辉世界分裂的天道吗？”

天心的严肃的眸光中一晃而过期待，它心里对于郁元的想法也不十分确定，毕竟只在初见时言语中透露出了一丝它的目的，从未像今天这般正经地对郁元述说过。又回忆到与郁南珏的经历，前车之鉴，就算再怎么肯定郁元是个好孩子，天心心里还是免不了忐忑，毕竟它看人好像不是很准，个性也粗豪，从来不注意细节。想当初郁南珏后期的不对劲其实很明显，只是它没把那些异常放在心上，这才......

想到这里，天心又多了几分揣测，感觉这等待郁元回答的时间好像有点长了吧，郁元小子不会要退缩吧？

“天心前辈，我愿意成为第二个合道者。生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早就答应了您，所以不管您对我的要求是什么，只要不损害天下苍生，我都愿意去做。”郁元的声音适时响起，解除了天心心中的惴惴不安。

天心的大黑脸上漾起微笑，爪子上力道一松，橘白挣脱出来。

橘白活动活动骷髅架子，窜到郁元背后，抓住他的肩膀，趴在他的耳边说：“小子，我好心提醒一句，别做那什劳子的合道者，什么都得干，可累人了。你别被天心大猫忽悠了。”

郁元转头看着橘白前辈按在肩膀上的带灰的骷髅爪子，礼貌地笑笑。一转头，天心前辈变成小猫的身形，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占据了郁元肩膀的位置。

“橘白，闭上你的嘴。死了还这么多话，要不要我打散你的骷髅架子，让你到角落里去吃灰？”天心挥一挥黑色毛茸茸的爪子，眯起圆圆的绿眼睛，威胁橘白。

“嘿嘿~”橘白谄笑两声，骷髅脸上露出无辜谄媚的笑，缩着身子蹲在地上。

“不对！”郁元突然大声，极速转身，在地上找到橘白前辈的身影，“潇在哪里？破霄王呢？”

一猫一人一骷髅这时才想起另外两个流落在幻境中的家伙。猫咪一跃踏到骷髅身上开始制裁。惨不忍睹的制裁在郁元的制止之下停止，橘白接过郁元递过来的大腿骨组装起来，五彩光从他的手爪中逸散出去，潇和破霄王所在的两个幻境画面出现在三人面前。

画面中，潇被大腿粗的藤蔓捆束在一棵大树干上。从人猫骷髅的视角来看，大树是那片森林中枝干最粗壮、枝叶最茂盛的，那困住潇的哪里是藤蔓，而是大树那无处安放的根茎。再看那森林，哪里还有吸引潇进入时的五彩光，高大的树木们枝叶高耸，遮天蔽日，很少有光亮透进森林内。潇周围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死亡藤蔓。”天心恢复成大猫的身体，厚重的大毛爪按在橘白的头顶，声音冷酷地问：“死亡大道的灵物怎么在你的幻境中？好好说。”

橘白知晓瞒不住了，骷髅头上竟有冷汗滴下，牙齿打着颤儿，强忍着害怕尽量镇定回答，要是不好好说，可真是要死了：“当年帝岳鬼皇修炼的死亡大道被您摧毁，我趁着没人注意偷了一颗死亡藤蔓的种子藏在神魂里。”

橘白感受到天心按在他头顶的爪子加大了力道，攥得他的脑壳生疼，连忙给自己找补：“前辈，前辈，听我解释！听我解释！人族服用死亡藤蔓的汁水能祛病延年，人族修士在寿元将尽之时生嚼死亡藤蔓，能够突破寿元的限制再活一万年！死亡藤蔓上面长的树干经过炼制能够制成盾牌，万法不侵！我留着死亡藤蔓只是想将之传给人族的天才，让人族强盛起来！绝不是有什么邪恶心思！前辈，前辈，松开我的脑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