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破人亡开始的合道之旅 第31章

上百塔灵将破霄王埋在身下，埋得严严实实，形似小山丘。

画外的郁元看着“小山丘”上颤动的塔灵们恶寒不已，眼前的画面让他想到潇和橘白前辈被藤蔓卷去的样子，以及此刻一行人被困在藤蔓内部出不去的状态。什么情况？我们五人今日的命运就是被埋，被埋，不断被埋吗？身边两位前辈实在沉着，听橘白前辈不时口称破霄王为传承者，想必破霄王若有危险，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郁元心想。没了对破霄王生命的担忧，郁元决定沉下心来观察橘白前辈设置的传承塔其中的奥妙。

“破霄小子很有悟性。你的天光，他学的七七八八了。”天心盯着画面中的塔灵小山丘，不吝啬地夸奖破霄。

“嘿~嘿~”橘白得意地笑，空洞的骷髅眼眶都被笑挤压得变形：“难得听你夸奖人，看来这小毛孩儿是真不错！说不定我的天光要后继有人了!”

橘白话音落，幻境中情况突变。小山丘内析出淡黄光线，伴随着点点光点逸散。逸散的光点越来越多，淡黄光点也越来越刺眼。在耀光的散射下，塔灵们堆成的小山丘被侵蚀地仅剩薄薄的外层，薄如纸张。很快，塔灵们全部散成光点漂浮在空气中。淡黄的光芒越来越刺眼，画外看去画面简直成了一片耀眼的白色。塔灵们逸散成的光点在光芒中迅速盘旋，漩涡状倒灌进破霄王的身体里。待光点全部被吸收，幻境中的光芒一收，只剩破霄王周围翻飞的花印还微微泛着光。细看，那些花印全部变成了金黄色，花印的边缘隐隐泛着淡绿色的光晕。画面仍旧十分梦幻，一点也看不出就是这些美丽的花印解决了上百塔灵。

“天光第七重大成了。”天心看着破霄王的表现，再次给出评论：“小子，悟性与机智兼具，传承你的天光有点大材小用了。”

“天心，你已经选好合道者了，不会看上我的传承者了吧？别欺负我这把老骨头哦~”橘白正喜不自胜，冷不丁听到天心的评价，三百年前爱过度解读的毛病被唤醒，迅速回应天心。得到天心的又一记白眼之后，橘白摸摸后脑勺掩饰尴尬，心里暗骂自己嘴欠，明知道天心眼光高，它说大材小用，那定是有更适合破霄小子的高端功法。三百年了，都死过一回了，怎么还是改不了爱过度解读的毛病。

天心没听见橘白的声音，转头看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肯定是陷入精神内耗中了。无奈地摇摇头，天心不再关注他，有些人呐，死了成骷髅了还要精神内耗，多累啊！果然，人的性子一定，就算成了魂灵也改不了。天心更加坚定了早日将郁元性子教导至完美的想法。至于郁元对两位前辈的你来我往全不知情，只因那幻境画面之中，破霄王收起花印，已然进入了传承塔的第八层。

传承塔第八层中黑暗一片，没有丝毫光亮。破霄王双脚踏进第八层的地面，身后的阶梯一级一级地断裂坠落。破霄王看着消失的阶梯，只以为又将面对一场鏖战，细雨剑出鞘，水蓝色剑光刺破黑暗，照出一片朦胧的空地。什么都没有。没有化成仙族的塔灵，也没有化成鬼族的塔灵，也没有化成戾兽的塔灵。破霄王将恢复一些的阴气注入细雨剑中，借着大盛的水蓝剑光，将第八层的塔室看个清楚明白。空荡的塔室内只有中心处有一个半人高的小石柱。破霄王走上前去查看，小石柱上放着一颗拇指大小的蓄光灵石。破霄王直接伸手按上去，蓄光灵石中五彩炫光从内里透出来，塔室内明亮起来。紧跟着，橘白的声音从蓄光灵石中出传出来。

橘白听到幻境中自己的声音主动解释：“建塔时设下的小禁制。嘿嘿~”天心猫耳朵抖动两下，没给反应。郁元看向橘白前辈，回以知晓和赞赏的微笑。橘白嘴角颤颤，笑不出来，这两个家伙...臭小子，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敷衍我...大黑猫就算了，打不过，没有发言权......但是，那臭小子没人教他尊重长辈吗？真是厕所里跳高......

“从进入第八层开始，你便是我橘白认可的传承者。”幻境里，橘白的声音充盈在整个塔室内，破霄王猜测这声音是传承塔的主人生前留下的，毕竟自己学了人家的绝学，称之为师父也不为过。故而破霄正认真地听着橘白留下的话。

“......以上便是我创造出天光的经过。而你，很幸运地能够有机会传承我的得意之作。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则大喊一声退出，作为天光前八重的传承人离开。二则，按下蓄光灵石，接受天光传承塔第九层的考验，成为天光秘法的绝对传承人。提示：第九层的难度已经超越了极限，是从一到八层难度叠加后的十倍。我想，聪明的你，一定知道该怎么选择。现在，做决定吧。”蓄光灵石内，橘白的声音传送结束，蓄光灵石下方凹陷下去一块，正好是灵石的大小。显然，接受第九层考验的话，便要将蓄光灵石按到凹槽里去。破霄王回头看一眼，来时的台阶已然尽毁，事已至此，绝世功法摆在眼前，焉能不进反退？思索只在一息之间，破霄王已经伸手握住了中心的蓄光灵石，用力一按。轰隆声在塔室边缘响起，破霄王抬头望去，第九层的台阶出现了一块。快步上前，破霄王一手执剑，一手预先掐好诀，踏上登往第九层的台阶。一步踏上，另一块台阶快速拼成，足足九块，色彩各异，破霄王踩在最后一块台阶上。看着距离第九层塔室尚且相差一段高度的台阶，破霄王一跃而起，直欲飞身进入塔室。怎料到，飞身跃起之后，身体却像背负千斤之重，拼上全身的力量也只能凝滞在空中。意欲上前，却不得移动半步。不能后退，但凡松懈些微，脚下便是万丈深渊。破霄王实在没想到会陷入这样的境地。或许，这就是传承塔主人设置的第九层考验。联想到传承塔主人所说的创造天光秘法的过程，创造第九重天光时曾陷入瓶颈，久久难以突破第八重到第九重之间的鸿沟。传承塔主人设想的第九重天光需是前八重所有威力的三倍，九重天光之下万物垂首。但是，如何创造出第九重天光的具体过程，传承塔主人并未在蓄光灵石中说明。恐怕，想摆脱眼前进退不得的状态，破解第九重天光的奥秘就是关键。

从进入传承塔开始，破霄王在第一层塔室内杀光化成戾兽的塔灵，将随后出现的红色光点收服；在第二层塔室杀光化成鬼族的塔灵，操控红色光点吞噬掉塔灵死后化作的光点，使得红色光点进化成暗红色，得知了塔内传承的乃是先贤独创的天光秘法以及其修炼方法；在第三层塔室杀光化成仙族的塔灵，有意地多留下些光点，果然吞噬过后，暗红光点进化成淡橙色，天光秘法进入第三重；在第四层塔室杀光塔灵化成的鬼族后，吸收了光点后进化成橙色，进入第四重；在第五层塔室杀光塔灵化成的仙族并吞噬了光点后，收服的橙色光点可以随意所动，任意变换形态，来练成了第五重；在第六层塔室杀光塔灵化成的戾兽后，橙色光点进化成淡黄色光点，进入了第六重；而第七重塔室和第七重秘法都比较特殊，内无塔灵，只有供他吸收的无数的光点。破霄将第七层塔室内的所有光点都吸收殆尽，拼着爆体而亡的风险，硬是领悟出了天光花印，修炼到了第七重。第八层塔室内，破霄发现并不是所有塔灵都能被他收服的光点吸收，便使用新习得的花印破局，没想到花印的效能比之他的光点更强，一举将他送到天光第八重，他的光点也进化成金黄色。

破霄纵观自己前八重天光秘法提升的过程，只有第七重秘法勉强算是自行领悟而来，其他几重秘法都是直接吸收塔灵光点才得以进化的。结合秘法主人所述创造过程中的艰难，破霄有理由相信秘法主人设下的传承塔的传承方式仅以传法为目的，体悟秘法的难度已经大大下降。想必秘法主人并没有让传承者经历一遍创法过程的意图。那么，自己的脱困思路就应该脱离开创法过程，从自身在塔中的修炼过程里寻找思路。说干就干，破霄王毫无保留地将内府和经脉中最后的一丝阴气全部用来稳住身形，以防自己高空坠落。接着，破霄王勉强分出一丝心神，从第一重开始将天光秘法施展一遍，而后从第八重开始倒序施展一遍，如此循环施展十个来回后，破霄王便停下来整理体悟，试着推演第九重天光秘法。推演失败后，破霄王复又继续循环。一时间，空中各色光闪个不停。

天心眯着眼，微微侧头以避开炫光的幻境画面，感叹道：“破霄小子竟有如此沉着冷静、机敏果断和难得的大毅力，郁元啊，仔细看看，学学。”郁元闻言点头称是。

一旁的橘白是震惊到了。他当初设置第九层时，便没想过能有人登上第九层。天光秘法第九重可是他穷尽毕生所学加上耗尽家财以及牺牲巨大才领悟出来的。那是他短暂的一生最自豪的事情了。他自诩天下除他以外无人能知其一角。所以，就连第九层的塔室他都没设置。之前的两位传承者都在第八层就知难而退。谁知道这个小子这么轴，看样子是非得自己弄出一个第九重不可。橘白心里不得劲儿了，之前对破霄王良好的观感消失殆尽，只觉得这小子实在是年轻狂妄、不知深浅了。心里这么想，橘白嘴上也这么说出来了。

“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就凭他也想领悟出我的天光秘法第九重？要是他真的领悟出来，哪怕只是一点皮毛，我就给他当徒弟！”橘白指着幻境中不断施展推演着的破霄王，大嘴吧唧吧唧地说，端的是冷嘲热讽。

“你最好说到做到。”盯着幻境画面看出点东西来的天心，轻声笑笑。橘白当毛头小子的徒弟？三百万岁的老家伙给不满三十岁的小毛头当徒弟？三界奇闻！就算在其他天道世界里也找不出几对这样的师徒组合吧。有趣！实在有趣！天心有点期待亲眼看到橘白拜师的场景了。

幸好幻境中的时间流速是郁元一行人所在的幻境的数十倍。天心和橘白对话的前后时间内，幻境中的破霄王已经将天光秘法施展了千次、推演了百次。神魂消耗巨大的破霄王暂停下手上的动作稍作休息。看着空中到处都是的法术痕迹与那些刚施展出来还在空中到处飘动、碰撞的光点陷入了沉思。

破霄王已经试过将天光秘法从一至八重连续施展出来，只是增强了总体威能而已。到底怎样才能推演出天光秘法第九重呢？自己要卡在半空中进退两难了吗？难道是选择错了？或许如果当时没有选择登上第九层塔室的阶梯，现在应该就不会令自己身陷险境了吧？再说，第九重究竟存不存在还是一个问号，这个天光秘法的威力到底如何也是问号，他只是被幻境中的一切给迷惑了也说不定。不如，就此放弃？想必郁元他们应该能找到他并将他带出幻境的。不如归息片刻，等待救援吧......

千次尝试难得结果，生性坚毅的破霄王都开始怀疑自己，他的手指捏起归息诀，就要让自己归息沉眠。鬼皇大人饱含怒火的双眼闪现在眼前，破霄王逐渐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起来。不行！！！

不行！破霄王的意识强撑着对抗归息诀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