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破人亡开始的合道之旅 第42章

下午，郁元没再出院子，专心在内室里准备药包，小圆桌上都快摆不下了。夜晚的行动不容闪失，郁元想着多准备些，洒满镇君府的每个角落，一不小心，就准备了满满一桌的小药包。

“小子，让你多备些，没让你疯狂囤货啊！这么多小药包，放倒整个启明镇上的人都够了。”天心从灵源空间内伸出头来看看，见到一整张圆桌上摆满了小药包，摇摇头叹道：“别太紧张。就算晚上有一两个没被你的药粉摆平的家伙，有你天心前辈我在，随意一下照样给他们摆平。再说了，晚上我们在镇君府内大范围摸排下来，也不一定能找到运行天道的碎片。所以，你大可以放轻松点。”天心有意让郁元轻松下来，言语带上了一丝诙谐。

郁元正待说话，见天心前辈两只耳朵闪闪，转身看向院子外面，他心知院子外面有人到来，便也不说话，静心听外面的动静。果然有一群人的脚步声往东院来了。

脚步声距离郁元所在的院子越来越近，郁元以为那群人会在他的院门前停下，然而那群人只是从他的院子前经过，他们的终点是 隔壁夫人的院子。

哐————

门被破开的声音。那群人竟是连敲门的动作都没有，直接上脚踹开夫人的院门。婢女们闻声出来查看，本想出来质问，见来人是那群人，个个惊得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你们，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婢女想用言语阻止他们，但是看婢女对他们的恐惧程度，想必不是第一次与那群人打交道了，知晓凭她们几个的微言微语是根本没法阻止他们的，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话。

那群人看着颤抖的婢女笑得恣意嚣张，听了婢女们轻飘飘的一句话，更是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你们这次能有什么长进呢，就这么一句话就想拦住我们？可笑至极！赶紧让开！别让镇君等久了！你们现在让开，还能免了一顿毒打！”那群人步步紧逼，已经站到了内室台阶下。婢女们尽管害怕，但还是颤抖着一起用身子挡住房间的大门。

“贱骨头！你们这么衷心护主，马上我们的拳头就要挥到你们的身上了，你们的主子就缩在房间里听你们叫喊，她可曾出来看一眼？她值得你们这么护着吗？赶紧让开，自己少受点苦才是！”那群人之中领头的那个穿着盔甲的家伙，快步上前，抡起拳头作势要打婢女们，吓得婢女们一起大叫起来。那家伙的拳头并没有落下去，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婢女们害怕的表情和个个都没有闪躲的身体，出言挑拨。

“你这个坏蛋！镇君的走狗！帮凶！别想在这里挑拨我们！我们是不会让的！不会让你们带走夫人的！除非你把我们都打死！”婢女中英儿站出来大喊，戳破那人挑拨离间的心思。

那领头人不耐烦了，不想也不能再陪这些婢女玩游戏了，太久没把夫人带给镇君，倒霉的就是他了。那人朝身后的人一招手，说道：“动手！”他身后的人一拥而上，撕扯的撕扯，挥拳的挥拳，一个个都将沙包大的拳头朝向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婢女。婢女们的痛呼声充斥着整个院子。

郁元听到那群人为难婢女的时候就想去那边院子里去帮助婢女们，被天心拦下。现在听到那群人真的对婢女们动手，他实在忍不住了，将天元剑握在手中对天心说：“前辈，我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如果我不去，以后我一定会鄙视现在的自己！”说完，郁元就要冲出门去。

郁元一头撞在天心设下的隔离屏障上，气得郁元拔剑在屏障上砍了两下。屏幕丝毫未损，郁元将剑收起来，猛地转过身来，气愤地问天心：“为何不让我出去！我再不去，她们快被打死了！”

天心幽绿的瞳孔盯着郁元的眼睛，郁元直视着天心前辈的双眼，第一次从那双美丽的圆眼中看到一丝冷酷地意味。郁元被那冷意激出一个寒颤，瞬间冷静下来，收起剑来在圆桌边坐下。

天心见郁元冷静下来，这才开口解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他的命运，旁人不能插手，否则必遭反噬。未来，你会合道，待你合道后，你会发现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恃强凌弱、作奸犯科、草菅人命等等不平之事，你要每一个都管，每一个都帮吗？别人可以，你不行。你是天道，你要做的是维持世界的平衡，而不是个人的和平。而且，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表面的善恶而已。世间的事情是很复杂的，在没有了解全貌的时候，你贸然插手，到底维持的是哪一方的正义，你又说得清楚吗？”

郁元垂首沉默，神色莫名。天心见他听不进去，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式说：“我知道你正义，不平则鸣，但是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你这一去，很可能就会引起镇君的警惕，我们的计划就会受阻。你自己决定吧！”天心一口气吹散隔离屏障，不再阻拦郁元。

郁元立刻提剑出去，隔壁院子的拳脚之声不停，婢女们惨叫连连，他已经管不了许多，他只知道欺凌弱小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在他的眼前！“住手！我跟你们走！”夫人从内室里走出来，脸上略施粉黛，鬓发梳得华美，衣着首饰无不精致，点缀得夫人艳光四射，有如九天之上的仙女。那群人看得呆住了，打人的动作立刻停止下来，只顾注视着夫人的美貌。

“请吧！夫人盛装，镇君看见一定会很高兴的！”那领头的见了夫人，笑得恶劣，喊上那群人列队站到自己身后，等待夫人行到前方，就迎着夫人去往主院交差。

“夫人，不要！不要去啊！”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婢女们都像想阻止夫人前去，在地上爬行着用身体挡住夫人的脚步。

夫人看自己的婢女们被打得凄惨，粉腮滑落一滴香泪，闭上眼，逼着自己不去看她们，绕开她们往前走去。

郁元听到夫人从内室出来，赶紧跑到夫人的院子前，一把推开破烂的门，与盛装的夫人对视。夫人脸上犹有泪痕，美目朦胧，眉形如画轻蹙着，玉颜光润，神色染上轻愁，其静若何，兰生幽谷。

“你小子谁啊？想干什么！”那群人看到推开门的小子手上拿着剑，挡到夫人身前，指着郁元大声问道。

“夫人要随他们去吗？”郁元忽视那群壮汉，眼神穿过彪形大汉与夫人对望，手上的剑提到身侧，挡住另外半扇门的间隙，显然是想阻拦。

“你小子，还想拦我们不成！找打！”那群人中一个壮汉喝叫着。

“没跟你说话，你就给我闭嘴！”郁元神色沉沉，一剑向前挑去，冰蓝剑光正中那叫嚣的壮汉，将他掀飞撞在墙壁上，墙壁撞散混着泥沙掉落下块块砖头。

那群人见同伴被打，抡圆膀子就要围上来打郁元。那领头的知晓郁元不好惹，连忙阻止后面弟兄们的冲动的举动，打算陈述好歹，让郁元自己退去：“这位兄弟，我们镇君要见夫人，我们只是奉命办事，你想必是府上的客人，见我们几个粗人动作粗鲁有所误会了。但是我们镇君和夫人乃是夫妻，他们要见面，您一个外人也不便阻拦，误会解除，您就此离去，我保证这件事只有我们这些人知晓，不会进入镇君的耳朵。”

郁元压根不理会那领头的家伙的胡言乱语，仍旧注视着夫人含着泪的眼睛，等着夫人的答案：“你要去吗？”

夫人美睫轻颤，两颗珍珠泪掉落，却见她笑着对郁元说：“夫君唤我，正要去呢。”夫人笑得温婉，那两滴泪留下的泪痕却让人心碎。

“去了会怎样？”郁元见夫人的两滴泪珠砸在地面上晕出两团水渍，眉头皱了起来，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心酸滋味涌上心头。

“先生多虑了。只是寻常夫妻相聚，哪里会怎样呢。”夫人轻描淡写地带过，向前行进两步，对郁元欠身行礼告辞：“这便去了。”

郁元没有理由再拦，低头收起剑来，让出去半扇门的空间，让夫人离开。冷香略过，郁元抬头去看，夫人已经被那群壮汉簇拥着出了东院。夫人身量纤纤，胳膊间缠着一条轻纱，清风吹起轻纱，竟给郁元一种夫人即刻就要羽化飞仙而去的感觉。

婢女们痛得晕过去了，躺在地上，身上地下都是血迹，足可以想象方才那群壮汉们是怎样对她们拳脚相加的。这个府上全是奸恶之徒，一言不合，无辜的婢女们就被打成这样。那么柔弱的夫人被他们带走，又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呢！郁元不敢再想象了。

郁元将婢女们一个个地搀扶进东西厢房里去，分别给她们服下了修复身体的丹药，又留下些外敷的药粉便离开了。

郁元回到暂住的小院子里的小石桌坐下，抚着剑一言不发。天心跳到小石桌面上，舔舔自己的毛发，开导郁元：“早说了不让你去。你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女夫人照样跟着他们去了，去奔赴自己的命运，并没有因为你的到来而有所改变。每个人的命都有天数，这天数就是你将来要学习适应的东西。慢慢接受吧，小子，这个世界很残酷的。”

郁元背着光坐着，光线照射不到他的脸庞，他的神色天心也没看分明，只听见他说：“那些婢女本来可以不受那么重的伤的，只要我早一点过去。”

这小子！天心知道，自己说的话郁元是一字一句都没听进去，也听不进去了。怎么这么死脑筋呢！道种怎么会在脑筋这么轴的小子脑海里！

事已至此，今晚的行动还是得继续。郁元闷不作声，又回到内室里去准备药包。圆桌上的药包越堆越多，掉了好几包到地上，郁元也不去捡。

天心扭着脑袋看郁元那副样子，嗤笑着摇摇头，索性不管他了，尾巴卷卷，趴在小石桌上睡了。嘶~有点凉。

不管怎样呼唤留住白天，夜晚照样会到来。今晚的镇君府上丝竹声乐，觥筹交错，俨然是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宴会。郁元和天心住的地方地处偏僻，欢闹声和丝竹声也丝丝缕缕入耳。郁元望着夜色深处显得更亮的橘黄色宴会火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开始行动。”天心跳到郁元的肩上，在郁元耳边说，将郁元的思绪拉回来。郁元嗯了一声，回到内室去把圆桌上所有的药包都装在包裹里。天心将身体变大，驮着郁元飞到镇君府上空，让郁元将药粉洒进镇君府。幸好今晚的夜色足够黑沉，不然就郁元那样狂洒药粉，洒得镇君府上空像是下起药粉雨的架势，铁定会被人发现。那灰色药粉落到物件上瞬间就变成无色，镇君府上的人一被药粉沾上全都啪啪倒地，昏睡过去。一时间，热闹的镇君府安静下来。

天心驮着郁元降落到宴会厅中去，身形变小，回到灵源空间去挨个检查。宴会厅内外都是昏倒的人，主位上的镇君和夫人、下首坐着的客人、府兵和武士、侍立服侍的管家和仆人......这里聚集着府里大半的人，从这里开始探查无疑是最正确的决定。

灵源空间里天心在努力检查地上躺着的每个人，外面的郁元不自觉地走到晕倒的夫人身边，捡起一件掉在地上的黑袍盖在夫人的身上。细细端详夫人，并没有看到夫人身上有明显的不对劲之处，郁元放下心来，看来夫人并没有受到不好的对待。

“干活了，郁元！”天心见郁元痴痴地站那里不动，从灵源空间中探出个脑袋来喊他：“把外面面朝上躺着的家伙全部翻过来，把他们的后脑勺露出来，方便我检查。”

郁元听话的走到外面去翻转昏睡的人们。天心看着那小子，又摇摇头钻回灵源空间去了。小子这是碰上情劫了啊！

郁元将人全部翻转好，天心也检查结束了。意料之中，这里没有人的身体内有天道碎片。

郁元和天心去往府兵和武士的住所，果然那里还晕着很多人。一番探查，可惜，仍然是白费力气。再去仆人们的居住的地方探查一番，一无所获。整个府上，郁元和天心不信邪地来回检查三遍，一点天道碎片的踪迹都没有找到。

“怎么会这样？明明我感应到运行天道的碎片就在这个府里，怎么会找不到呢！难到它没有融在人族的血肉里？那镇君脑袋里的天道碎片力量残留怎么解释？”天心找了几番，一无所获，难得的对自己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