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破人亡开始的合道之旅 第91章 狼群奇遇（告别·结束）

告别了狼群，离开了小综合世界，凌风踏踏实实地做起了天心的坐骑。狼背有毛而且暖和，天心很是喜欢，便总是坐在上面，郁元的肩膀因此得到了解放。郁元和天心此时的所在，正处鹿国与南国接壤的地方，他们当即就打算直接翻过高山，进入南国去寻潇。

潇、破霄以及橘白的行踪都被暗中的某人出手掩盖住了，索性那人还没有能力连同他们的存在也抹去，所以，最终还是被天心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潇自从被迫与郁元他们分散开，便掉到了夏枯镇，天心从世界视角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身处娇娘美婢的包围中喝着暖酒、吃着美食；破霄则难以寻找一些，他的位置一直在变，天心用神通寻到他的上一个踪迹在南国国都，此时又到了哪里，还需要天心一直找寻；至于橘白，呵，它在人间界与鬼界的界渊边上找了一片厚土，将自己埋在地下了。它倒是警觉，也会躲藏，难怪隐在暗处的郁南珏没能发现他的存在。

天心将情况与郁元一说，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南国国都探寻破霄的踪迹线索，而且那里也有其他正在执行任务的天道碎片，让那个碎片通过它们内部的联系方式联系上小碎片，托小碎片先去夏枯镇寻找潇兼保护潇。之所以有这种安排，只是因为郁元和破霄之间有命运关联，若破霄落到郁南珏的手中，以郁南珏的力量与见识，一下子就能发现破霄与郁元的关联，万一郁南珏通过控制破霄来影响郁元，事情就不妙了。至于潇，他修了鬼道，抛却了肉身，现在是灵体状态，勉强算是不死之身。再则，依郁南珏的性子，他对鬼修还是很宽容的，尤其是像潇这样半路出家的鬼族。所以，就算潇落到郁南珏的手中，别说受折磨了，说不定还会有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呢！另外，天心曾在潇的灵体上留下过一根毛发，退一万步，即使潇不幸丧命，天心的毛发会带着潇的精魂穿破空间，瞬间回到天心身边。天心手段众多，奇珍异宝无数，为潇重塑灵体实在不算什么。而总是被忽略的橘白，呵，待所有人都脱困了，他自然就会主动冒出来了。这个将明哲保身这一行为准则贯彻到底的家伙！

事有轻重缓急。就算郁元再怎么看重潇，他此刻也明白，不可敌的强敌在暗中窥探，且天心前辈一再强调潇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郁元只能尽快赶到南国国都，寄望于遇到其他的天道碎片，为他向小碎片传信，托小碎片去照看潇。

如此，郁元便随着天心准备跨过高山，往南国国都去。天心喊住拔脚就走的郁元，召唤出竹舟来，习惯享受的它可受不了像郁元一样，到哪里都用走的。明明是修仙者，有充足的灵力为何不用？修仙不就是为了方便生活、延年益寿、探寻大道巅峰吗？平常不多使用灵力，真到了要与人争斗的时候，难道还先喊个暂停，请求别人让自己预热一下先吗？在这点上，天心是一点也理解不了郁元。其实，是因为郁氏支脉重修医药，使用法器飞行速度太快往往会错过很多仙草药，并且郁元自己也很喜欢双脚踩着踏实的土地的感觉，所以就习惯了行走了。这也是他失去家人后能在人间界踏实地待上三年的原因之一。

山上的火把吸引了郁元和天心的视线。天心和郁元走到山顶，准备将竹舟抛到半空中，载着他们离开，居高临下却发现一队高举着火把的城镇中的百姓正拼命地往山上爬，像是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他们一样，已经爬到山腰了。郁元和天心担心急冲冲上山的百姓们是冲着狼群来的，赶忙收起竹舟来，静观事态变化，待到关键时刻才好救下狼群。天心探察了一番小综合世界，狼群们还待在里面，看样子是打算等到冬季结束再回到山顶穴洞中去了。只要狼群待在小综合世界中不出来，人类没有打开屏障的花纹，就永远都发现不了它们，更别谈伤害它们，或者人类受伤了。

天心和郁元就这样看着山腰上的火把一路到了山顶上的穴洞。百姓们将火把插在裂缝的边缘，形成一个燃烧着的火把圈。天心和郁元以为百姓们打算起火烧了狼群居住的穴洞，天心指爪间已经掐好了两道辟火咒印，预备着等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一道护住穴洞，一道护住山顶下不远的森林。火可不是能乱玩的，尤其是在深山老林中纵火，山间风大草木多，火势一起，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整座山都要毁在火焰中。天心不得不预备着。

谁知百姓们纷纷在火把底下朝着狼群穴洞的方向跪了下去，齐声高呼：“狼王啊！尊贵的狼王！求您大发慈悲！收回您的诅咒，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不敢冒犯您了！狼王啊！发发慈悲吧！”百姓们的高呼声盖过了山风的呼号声，清晰地传到天心和郁元的耳朵里，同时，也向下传到了山腰处的浑身长毛的人形猛兽的耳朵里。那人形猛兽抖抖耳朵，立刻顺着声音，朝着山顶，手脚并用，像猛兽的四条腿一样奔跑起来，不一会儿就上了山顶。人形怪兽到了山顶，还维持着手脚一齐着地的样子，仰头对着被乌云盖住一半的月亮，高声嚎叫起来。嚎声直通天穹，月亮从乌云的背后露了出来，月华披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的面容。竟是城主！只是他的头颅与手爪变得与狼无异，而下半身还维持着人形，看起来不像狼又不像人。难怪百姓们说着什么狼王的诅咒，原来是应在了城主的身上。郁元回想起来天心传给他的狼王的记忆画面中的一幕，狼王凌风每次进入城主府都会对着城主吐息两次，难道狼王的诅咒就是以这种形式做到的？天心则一眼就看明白了发生在城主身上的事，城主变成这副模样，凌风的诅咒固然起了作用，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城主本人身上。凌风的诅咒内容是，若城主能不再对狼群的恶意，那么诅咒就不会被触发；而就算诅咒被触发了，距离完全变成非狼非人的怪兽，还有三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若城主一计划上山猎狼，完全变成狼人的时间就会缩短一截；相反，若城主能够自发打消主动攻杀狼族的心，狼王的诅咒就会消失，反而转化成一种誓约和祝福。誓约的内容是城主永不带人主动攻击狼族，而狼族也不再伤害此间人类。祝福的内容是城主及其后代永久享有狼群的友谊与尊重，城主及其后代若有难求到狼王的面前，狼王会庇护他们。且这个祝福，会得到每一代狼王的承认。天心看向自己的坐骑凌风，眼神中带着赞赏，做事有进有退，虽是野兽的身体，但是性格心性丝毫不比大多数人类差劲，若是生在三百万年之前的妖族时代，想必凌风定是镇守一方的狼妖大首领。可惜，生不逢时，妖族已经泯灭，凌风空有天资天分，却连化形都做不到，如果不是遇到天心，仅凭它自己摸索，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口吐人言呢！

城主变成了不人不畜的怪物，仰天长嚎完了之后，通红的兽眼盯着站在火把下神色惊惶的百姓。他受兽性驱使，百姓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个不断移动的新鲜血食，他挥动着狼爪子，真的很想扑上去咬住一个血食，饱餐一顿。但是新鲜血食们躲在通红炙热的火把下，那滚烫的火红，让他迟疑着不敢靠近，只能站在一块石头上望着百姓们，狂怒地咆哮着。百姓们见城主变成的怪物暂时不会靠近，却全都不敢放松，还是跪着祈祷着狼王能来救他们，因为他们心知火把迟早会灭，而怪物不见到血腥是不会罢手的。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祈祷狼王的怜悯。

这时，百姓中一个青年馋着一位明显上了年龄的老者站了起来，老者双眼被多层厚厚的翳子遮住，嘴巴里牙齿也掉光了，神情恍惚，显然是老得很了，接近了人瑞的年龄。所以，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只能由年轻的重孙辈代言：“我太爷爷跟我讲过他年轻的时候上山砍柴，帮助过一只受了伤还临近生产的母狼接生，生了一只额间一撮白毛的幼崽。小狼出生之后，一只巨大的、同样额间有一撮白毛的狼叼走了他手中托着的小狼。我太爷爷帮巨狼将母狼扛到背上，巨狼临走前竟口吐人言，对我太爷爷说 ' 狼族永记恩情，今后或有困境可到高山上呼唤狼王的名号.' 我太爷爷已经老了，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但是今天城中出现狼首人身的怪物，太爷爷突然跑出家门，跑到正要咬人的怪物面前大声呼喊狼王，怪物就停住了动作，大家见狼王能够震慑住怪物，便结伴上山来寻求庇护。狼王！若您还记得恩情，请救救我们吧！”年轻的重孙说完，他搀扶着的太爷爷早已泪流满面。百姓们又开始齐声呼喊狼王，狼首人身的怪物已经跳下石头，避着火光，徘徊不停，口中时不时发出低吼。火把一熄，怪物便会迫不及待地扑上来享受猎杀的快感。

凌风站在远处，也听见了老者重孙的代言。它知道，被老者所救的母狼就是自己的母亲，老者接生的幼崽就是自己，额间一撮白毛的巨狼定是自己的父亲，老者所言细节重重，处处都有印证，光是说出自己和父亲额间都有一撮白毛这一细节，凌风就信了老者所言。狼王不轻易许诺，言出必行。可惜凌风现在已经不是高山狼群的狼王，狼王的祝福只有在任的狼王能够感应到且受到呼唤。现在只能希望新的狼王能够来得快一些了。凌风不放心，用狼群之间的心灵感应去联系新狼王，得到新狼王已经到了山腰的回应，凌风这才放心下来。

新狼王来得很快，百姓们带上来的火把还没熄灭。狼王从怪物的背后突然袭击，猛地一扑，将怪物扑倒，巨口一张，死死地咬住怪物的脖子，锋利的牙齿却没有扎破怪物的血管。怪物疼痛的哼唧声使得百姓们又紧张了起来，他们只以为怪物要攻击他们了，纷纷转身过来，围成一团，像蚂蚁报团一样，在怪物面前，期望着用自身的**抵挡。抱着能少死一个是一个的信念，百姓们见到灰色毛发的狼王将他们害怕的怪物踩在脚下，感动地、兴奋地、劫后余生地，百姓们抱着各异的心情，一齐向狼王下跪以表示感谢。月色披在狼王灰色的毛发上，它虽然没有凌风以及其父亲那样显着的白毛做特征，但是它神勇的英姿衬着夜色，倒真的颇具王者风范。凌风见到这一幕，彻底放下了心，与新狼王摇摇对望，凌风颔首示意，新狼王便咬着城主变成的怪物，在百姓们感激的高呼声中离开了。

新狼王能很好地处理问题，凌风再也没有了牵挂与担心，与它生长的地方作了最后一次道别，它便驮着天心，跟着郁元，安安心心地去往南国国都了。

路上，郁元问道：“凌风，变成狼人的城主会怎么样？”

“狼人？”凌风正专心地驮着天心，听了郁元这个新鲜的形容词，倒是颇感新奇：“狼人这个称呼不错。受了狼王的诅咒变成狼的人，就叫狼人了。”

“那个人类心术不正，导致诅咒发作地太快，变成了狼人的过程中出了岔子。原本受到的诅咒的人类，是应该变成一只狼的，而不是他这幅样子。不过人类始终是人类，我们的诅咒只在月夜会将他们变成狼人，就像那个人类一样，为我们狼群迎接夜月的到来。变成狼之后，那个人类就要终身成为我们狼群的仆从，每逢满月，就要化身为狼，为我们迎接满月；之后，在我们吸收月华的时候，就由他去为狼群准备食物。不过，那个人类现在变成这幅怪样子，只怕在狼群的待遇更差。”凌风补充说道。

“原来如此。”郁元了然：“城主从前残虐狼群，自己还不知悔改，毫无怜悯之心，有这样的下场，也算是因果循环不爽了。”

行到隐蔽且开阔的地方，天心重新取出竹舟来，大家进入变大的竹舟上，飞上了高空，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