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弦音第二部 第13 集暗中警惕

第十三集：暗中警惕

从宁妃那看似平静的宫殿离开后，婉如的心头就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怎么也驱散不了那萦绕在心头的不安之感。回宫的路上，她看似神色如常，可敏锐的直觉却不断在心底敲响警钟，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暗处紧紧地盯着自己，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衣衫，窥视到她心底的所思所想。

回到自己的宫殿，婉如屏退了一众侍从，只留下贴身丫鬟翠柳在身边。她坐在雕花的椅子上，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却不自觉地微微收紧，眉头也微微皱起，低声对翠柳说道：“今日去宁妃那一趟，怕是打草惊蛇了。我这心里头总觉着不踏实，你往后行事可得万分小心，莫要落了旁人的把柄。”

翠柳乖巧地点点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婉如，轻声回应道：“娘娘放心，奴婢省得，定不会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有机可乘。”

接下来的几日，婉如表面上依旧如往常一般，晨起梳妆，去给皇后请安，然后或在宫中花园里散散步，或是在自己宫殿中看看书、绣绣花，可暗地里，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时刻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而翠柳也谨记婉如的叮嘱，处处小心谨慎。这日，翠柳如往常一样去内务府领些宫中的日常用度，回来的路上，她故意绕了些路，从婉如宫殿的后头悄悄走近。刚走到一处回廊转角处，她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几个身着太监服的身影在宫殿附近的花丛边鬼鬼祟祟地转悠着。

翠柳心中一惊，赶忙躲到了旁边的柱子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悄悄地观察着。只见那几个小太监模样的人，不时地探头探脑往宫殿里头张望，还低声交头接耳说着什么，那神情一看就透着股不寻常的劲儿。

翠柳不敢多耽搁，等那几个人稍微走远了些，便急忙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回了宫殿。一进内殿，她就瞧见婉如正坐在窗前，对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娘娘，娘娘！”翠柳焦急地唤道。

婉如回过神来，看着翠柳那慌张的模样，心中一紧，赶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翠柳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凑到婉如跟前，压低声音说道：“娘娘，奴婢方才回来的时候，瞧见有几个陌生的小太监在咱们宫殿附近转悠呢，瞧那样子，似乎是在窥探什么，奴婢觉着，定是那宁妃察觉到了娘娘您的心思，开始有所防备了呀。”

婉如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她咬了咬下唇，站起身来，在殿中来回踱步了几步，思索片刻后说道：“看来咱们得更加小心了，宁妃既然已经有所动作，那往后行事怕是难上加难，可越是如此，咱们越不能退缩，定要找到证据，将她的恶行揭露出来。”

翠柳看着婉如坚定的神情，也跟着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娘娘说得是，只是如今他们这般盯着咱们，咱们要怎么找证据呀？”

婉如停下脚步，手轻轻抚着下巴，缓缓说道：“此事急不得，咱们先按兵不动，暗中观察他们的动静。你往后多留意着这些小太监的行踪，看看他们都和哪些人往来，若是能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找到关键所在。还有，咱们宫中的下人，你也得仔细甄别，切莫让宁妃买通了咱们身边的人都还不知晓。”

“是，娘娘，奴婢明白。”翠柳应道。

从那之后，婉如宫殿里的气氛愈发显得紧张而压抑。婉如平日里连出门的次数都减少了，大多时候就在宫殿内做些女红，或是练字看书，可实际上，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些上面，耳朵时刻竖着，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而翠柳也是一刻都不敢松懈，一有空闲就偷偷跑去宫殿附近观察那几个小太监的行踪。几日下来，还真让她发现了些端倪。

这日傍晚，翠柳急匆匆地跑进婉如的寝殿，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又紧张的神色，压低声音说道：“娘娘，奴婢发现那些小太监今儿个和一个嬷嬷碰了头，那嬷嬷看着面生，不像是咱们宫中常走动的，奴婢悄悄跟着他们，瞧见他们进了御花园西侧的一处偏僻小院，那小院平日里看着荒废着，也不知他们去那儿做什么。”

婉如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站起身来，说道：“这定然有古怪，走，咱们去看看。”

翠柳面露难色，赶忙劝阻道：“娘娘，这太危险了呀，万一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要不，咱们找个可靠的人去盯着，或者告知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帮忙？”

婉如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觉得翠柳说得也有道理，如今情况不明，冒然前去确实太过冒险。她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咱们不能莽撞行事。这样吧，你去寻个信得过的小太监，让他悄悄去那小院附近盯着，一有什么动静，立马回来禀报。至于告知皇后娘娘，此事还需再斟酌斟酌，毕竟咱们现在也只是怀疑，尚无确凿证据，贸然惊动皇后，怕也不妥。”翠柳应了一声，便赶忙出去安排了。

那被派去盯着小院的小太监名叫福子，是个机灵又忠心的，平日里就跟在翠柳身边当差。福子领了任务后，趁着夜色，偷偷摸到了那小院附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院的大门。

夜渐深了，宫中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宫道上。福子等得都有些犯困了，就在这时，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先前翠柳瞧见的那个嬷嬷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后，朝身后招了招手。

紧接着，那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箱子从院里走了出来，那箱子看着颇为沉重，几个人抬着都有些吃力的样子。福子瞪大了眼睛，心里好奇极了，很想知道那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只见他们抬着箱子顺着宫道往东边走去，福子赶忙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他们一路七拐八拐，最后竟朝着宁妃的宫殿方向去了。福子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地缀着，看着他们进了宁妃宫殿的侧门，那门随后又紧紧关上了。

福子不敢多耽搁，转身就往婉如的宫殿跑去。回到宫殿，他赶忙向婉如和翠柳禀报了自己看到的情况。

婉如听了，心中越发觉得这宁妃有鬼，她思忖道：“那箱子里装的东西定然不简单，说不定就是与库房失窃之事有关的证据，只是如今进了宁妃的宫殿，要想弄清楚可就难了。”

翠柳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娘娘，宁妃的宫殿守卫森严，咱们要想进去查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呀。”

婉如咬着嘴唇，在殿中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对策。突然，她停下脚步，看向翠柳说道：“明日不是各宫妃嫔要去内务府挑选新到的绸缎布匹吗？宁妃想必也会去，到时候咱们找个借口，让你混进她的宫殿，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箱子，探一探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翠柳一听，面露犹豫之色，说道：“娘娘，这太危险了呀，万一被发现了，奴婢可就……”

婉如握住翠柳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我知道这很危险，可如今咱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呀。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尽量不让你陷入险境的。你只需速去速回，若是实在找不到，也切莫勉强，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翠柳看着婉如那充满期待又担忧的眼神，心中一热，咬咬牙说道：“娘娘既然如此信任奴婢，奴婢定当尽力而为。”

第二日，内务府的偏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色彩艳丽、质地精良的绸缎布匹，各宫妃嫔们陆陆续续地来了，一时间，殿内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婉如也带着翠柳来了，她一边和其他妃嫔们寒暄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宁妃的动静。不多时，宁妃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也进了殿。

婉如看着宁妃，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走上前去说道：“宁妃姐姐今日看着气色真好呀，这内务府新到的绸缎定有姐姐能瞧上眼的呢。”

宁妃微微欠身，笑着回应道：“婉如妹妹说笑了，妹妹这容貌才情才是出众呢，姐姐我呀，不过是随意来看看罢了。”

众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去挑选绸缎了。婉如给翠柳使了个眼色，翠柳会意，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溜出了偏殿，朝着宁妃的宫殿方向快步走去。

宁妃的宫殿外，守卫的太监和宫女们正站在门口守着，翠柳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对守门的太监说道：“这位公公，我是婉如娘娘身边的丫鬟，我家娘娘今儿个在内务府挑绸缎，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落在宁妃娘娘这儿一个帕子，让我来取回去呢，劳烦公公通融通融，让我进去找找呀。”

那守门太监上下打量了翠柳一番，面露迟疑之色，说道：“这……我怎没听宁妃娘娘提起过此事呀，要不你且等等，我进去问问娘娘。”

翠柳一听，心中暗叫不好，若是真进去问了，那可就露馅了呀。她赶忙说道：“公公，您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娘娘们忙着挑绸缎呢，我进去找找就出来，耽搁不了多久的，若是还得劳烦娘娘知晓，怕是耽误了娘娘的兴致呀。”

那太监听了，觉得也有几分道理，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吧，你且快去快回，可莫要乱走啊。”

翠柳连忙点头，谢过那太监后，便进了宫殿。一进院子，她就紧张得手心冒汗，可还是强撑着镇定，四处张望着寻找那箱子的踪迹。

院子里静悄悄的，宫女太监们大多都跟着宁妃去了内务府，翠柳一间间屋子找过去，可找了好几间，都没瞧见那箱子的影子。她心里越发着急，想着时间不多了，要是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发现了。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突然瞧见一间偏房的门半掩着，她赶忙走过去，透过门缝往里一看，那箱子赫然就在屋子角落里。翠柳心中一喜，轻轻推开门，正想走进去查看，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你在这儿做什么？！”

翠柳吓得浑身一哆嗦，转身一看，竟是宁妃身边的一个嬷嬷，正一脸警惕地瞪着她。翠柳脑子一片空白，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知道，自己这下怕是陷入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