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苡 第74章 结秋砸像为百姓安 叁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云璃像，袁结秋握紧的拳头松开，又再次握紧。

她转身离开了云璃庙。然而，远在天庭之上的帝尊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袁结秋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帝尊暗自思忖，袁结秋究竟为何要前来云璃庙？她在离开之后，脸上竟然一直洋溢着从未间断的笑容，实在令人费解。就在帝尊沉思之际，袁结秋已经飞奔至皇宫之内。

一进入宫殿，袁结秋便迫不及待地唤来了袁永峖和柳楠莺，三人围坐在一起，袁结秋便开始说出方才自己的想法。

“不行！绝对不行！”袁永峖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率先炸响，紧接着便是袁王、袁后的附和声以及柳楠莺的惊呼声一同传来。众人纷纷表示反对，一时间，整个宫殿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反对之声。

这次，袁王提高了嗓音说道：“秋儿啊，你怎能如此糊涂！怎能想着把自己的神像拆除掉拿去卖钱呢？这无异于是自毁前程之路啊！”面对父王的疑问，袁结秋毫不退缩，她挺直了身躯，回应道：“父王，神像没了可以重建，可人一旦没了，那就真的没了。倘若连人都保不住，那我即便当上这神仙又有何意义？”

袁王皱紧眉头，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可是秋儿啊，你应该清楚，你的法力皆是源自于神庙和信徒们对你的信仰之力啊！尤其是那座云璃庙，它可是当今天下规模最为宏大的一座庙宇。若是贸然将神像拆除，你的神力必将大打折扣，甚至有可能因此而失去神格，从此不再为神！”

袁结秋看了眼地面，却问出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父王，您知道我为何能下凡吗？”

很显然，他们并不知道。

袁结秋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清澈，逐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庞。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沉稳且不容置疑的口吻，逐字逐句地说道：“因为，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救人！我要拯救暮莲城的所有百姓，让他们从此摆脱饥饿、劳累和痛苦的折磨。我曾经向帝尊许下诺言，即便如今我已丧失全部法力，变得如同普通人一般脆弱无力，但我依然坚信自己有能力拯救我的亲人以及暮莲城中的芸芸众生。这不仅是身为神官所应尽的责任，更是我内心深处作为云璃不可推卸的使命！”

说到此处，袁结秋微微仰起头，眼中闪烁着愈发炽热的光芒，仿佛燃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神像固然重要，它象征着神的威严和力量，但当它消失之后，即使我的神力因此而大幅削减，那又怎样呢？只要能看到人民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那不正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景象吗？”

袁后：“可他们真的值得你如此付出吗？”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就像一把利剑直直刺进袁结秋的心房，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是啊，如果再次给予这些百姓充足的食物，难道他们就不会继续肆意挥霍、铺张浪费吗？这个问题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袁结秋心头，让她不禁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可是，就这样抛弃他们不管不顾吗？一想到那些面黄肌瘦、饥寒交迫的人们，袁结秋的心便揪成一团。不，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对他们的苦难视而不见，更无法狠下心肠将他们遗弃在水深火热之中……将这座神像给砸了卖钱，自己又该去哪里找那么多的食物呢？这是她最后一条路了，她不得不走。所以她回道：“我会告诉他们不要再浪费的。把那尊神像给拆了，可以换很多钱，我可以去遥远的东方找，我就不信找不出一个可以换钱卖东西的地方！”

“可......”

“我没有时间考虑了。秋儿恳请父王母后能在让我做主一回！”

袁王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就此罢休。而一旁的袁永峖，则默默地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向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太了解这位姐姐的脾气秉性了，一旦她下定决心要去做某件事情，那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任谁都无法阻挡。更何况，面对如今这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国家局势，连他自己也是束手无策，又怎能奢望能够拦住一心想要救国救民的姐姐呢？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尤其是袁王，此刻更是倍感挫败与沮丧。他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作为一国之君是否称职，是否真的有能力治理好这个国家。这些年来，他为了能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几乎倾尽所有，将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大半江山都用在了改善民生之上。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无情，无论他如何努力，似乎都得不到丝毫的回报。

袁结秋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显得孤独而决绝。袁王和袁后望着这一幕，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与酸楚。他们多么希望能够伸手拉住女儿，告诉她不要这么做，可是他们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无力改变眼前的局面。正在两人黯然神伤之时，只见袁永峖突然迈开脚步，毫不犹豫地朝着袁结秋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紧接着，柳楠莺以及袁结秋的众多好友们，也纷纷紧跟其后，一行人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未知的征程。袁结秋缓缓地转过身去，目光向后扫视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张熟悉亲切的面庞。这些与她亲密无间的人们，此刻正默默地紧跟在她的身后。他们彼此之间无需言语交流，心有灵犀般地踏着袁结秋的步伐前行。只因在此刻，袁结秋已然成为了暮莲当之无愧的英雄。

而他们，则心甘情愿地追随着这位英雄的身影，义无反顾。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那座闻名遐迩的云璃庙前。这座庙宇气势恢宏，庄严肃穆，尤其是那尊高耸入云、金光璀璨的云璃神像，更是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神圣气息。然而，此时此刻，这尊神像正面朝着他们，宛如一座沉默的巨人。

袁结秋静静地伫立在台阶之下，仰起头凝视着眼前属于自己的神像。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丝毫不见半点留恋与不舍之情。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高呼一声：“砸！”

声音如惊雷般在空旷的庙堂内回荡开来，但众人却是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有所行动。袁结秋心里清楚，既然是自己挑起了这场风波，那么开这个头的责任自然也应当由她来承担。

想到此处，她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先是小心翼翼地将放置于神像下方的香炉以及各类贡品挪至一旁。紧接着，她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刚刚从自家后院随意取来的长剑。这把剑虽然看似平凡无奇，但在袁结秋手中却仿佛拥有了无穷的力量。

只见她双手紧握住剑柄，高高举起长剑，而后猛地发力向下一挥。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原本巨大无比的神像瞬间应声裂成两半，切口整齐光滑，恰好从正中央划过。其中一半神像面容慈悲，仿若悲悯世间众生；而另一半则神情冰冷，透露出一股凶狠凌厉之气。

就在此刻，一道震撼人心的消息从遥远的天界如惊雷般传来。

“天啊！云璃将军竟然亲手将她那座最为宏伟、壮观的神像给劈成两半啦！！！”这个惊人的消息迅速传遍每一个角落，引起了轩然大波。

此时此刻，帝尊恰好就在现场，亲眼目睹着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他的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他的眼眸有一瞬间是不可置信。连他都未曾预料到袁结秋竟会如此决绝，做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举。

“……云璃，难道你就不曾想过，这样做之后，你不会后悔吗？”帝尊那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袁结秋的耳畔。然而，面对帝尊的质问，袁结秋只是微微抬起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我绝不会后悔。”

袁永峖咬着嘴唇，还是道：“快来帮忙！”

柳楠莺同样高声喊道：“快！”

在一旁的百姓们纷纷目瞪口呆地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刻，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诧异。他们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叫嚷着，试图阻止眼前发生的一切。人群之中，有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率先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拦住众人的去路，大声喊道：“等，等等！你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呀？”

柳楠莺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道：“救你们啊。”

然而，这句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个大汉更是怔怔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继续追问道：“……救，救人？可……可是为什么要把这尊云璃像给劈掉呢？这可是我们诚心诚意供奉了整整七年多的神像啊！它一直保佑着咱们风调雨顺、平安无事呢！”说罢，他不禁双手合十，朝着那已经被劈开一半的云璃像拜了几拜。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以来都沉默寡言的袁永峖，犹如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一般，开始有了动作。他先是微微转动头部，仿佛每一个角度的移动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随着他的转头，众人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当他终于将脸完全转过来时，那双原本深邃如海的眼眸此刻却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霜，冷冽得让人不敢直视。他就那样静静地扫视着身后那群情绪激昂、义愤填膺的人们，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然而，尽管他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紧握成拳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感受。只见他的拳头越握越紧，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处甚至泛起了一层苍白的颜色，仿佛下一秒骨头就要从皮肤下面穿透而出。不过这样的紧绷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不知为何，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缓缓松开了拳头，力度之大以至于手掌心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红印。可即便如此，自始至终他都紧紧闭着双唇，未曾吐露只言片语。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站在一旁的袁结秋。相较于袁永峖的冷峻和沉默，她整个人显得格外镇定自若。只见她转过身去，动作轻盈如燕，不带一丝拖沓。她的目光平静如水，宛如秋日清晨湖面上弥漫的雾气，淡淡地笼罩着身后那些围成一圈、脸上挂满疑惑神情的人们。在短暂的停留后，她似乎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深吸一口气，紧接着提高音量说道：“各位乡亲父老们，请先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我知道，此时此刻大家的心中肯定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疑问，迫切地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一次性把所有问题都给大家解释清楚吧。”

“其实我刚下凡的时候，身上是一点法力都没有的。”袁结秋道。

话音刚落，人群陷入一阵极端的安静。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满脸不可相信。

“我很抱歉，欺骗了你们。可我向你们保证，就算我不用法力，我也照样能够帮你们。”

“请相信我。”

这下子，在场的众人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和疑问，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

“她……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她自己本身都没有法力，又怎么可能救得了咱们呢？”有人满脸狐疑地开口问道。

“照这么说，之前她给咱们吃的那些食物，难不成也都不是依靠法力变出来的？”另一个人紧接着附和道。

“我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啊……”又有一人摇着头表示怀疑。

这些话一句句传进了袁永峖的耳朵里，只见他微微扯动嘴角，大声说道：“那以前阿姊尚未飞升之时，不也是照样有能力保护你们的性命安全吗？”

听到这话，人群中有一瞬间的沉默，但很快就又有人迟疑着说道：“这……这两者之间恐怕不能相提并论吧。”

这时，一直站在袁结秋旁边的柳楠莺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颗李子，然后站直身子，语气坚定地继续说道：“哼！爱信不信随你们好了！秋儿她如此费尽心思地想要帮助大家，你们不但不领情，反而在这里疑神疑鬼、诸多挑剔！如今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你们了，难道你们心里还有什么不满之处吗？”说完，她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

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住了一般。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什么。然而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一个显得有些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我相信云璃将军！" 这个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面容稚嫩的少年正涨红着脸，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显示出内心的激动和紧张。

紧接着，像是被这道声音点燃了一样，又有其他的声音陆续传来响应。

"我！我也相信！" 这次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憨厚，眼神中透露出对云璃将军无比的信任。

"还有我！我们也相信！" 随着这句话出口，更多的人开始附和起来。

“我相信云璃！”

“我也相信！”

“我，我们都相信！”

袁结秋目光凝重地凝视着眼前这一幕，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说道：“那么，如果我要将这尊神像拆除掉，你们是否也会表示赞同呢？”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人群中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随后便有人高声喊道：“您想做什么事情就尽管去做吧！我们都相信您一定有您的道理！”听到这话，袁结秋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得到众人的支持后，袁结秋毅然转过身去，手中紧握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挥动手中的长剑，向着那座高大而威严的神像狠狠砍去。

只听一声巨响，硕大的神像瞬间遭受重击，表面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紧接着，袁结秋毫不留情，接连不断地挥舞着长剑，一下又一下地砍向神像。随着时间的推移，神像逐渐变得支离破碎，最终轰然倒塌，满地的黄金宝石。

众人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忍之情。尤其是袁永峖，自始至终他都默默地背对着袁结秋，似乎还是不想面对这一场景。然而，袁结秋并没有因此停下手中的动作，当神像被砍得差不多时，她才停下身形，微微喘着粗气。

此时的袁永峖，双手因长时间用力而不住地颤抖着。但他依然走向那些散落的黄金，准备亲手搬动它们。就在这时，柳楠莺看到了袁永峖的举动，下意识地快步上前帮忙。

柳楠莺回头瞥了一眼袁结秋，却惊讶地发现她此刻正静静地站立在原本放置神像的底座之下。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残留的碎屑和灰尘。

与此同时，袁结秋的耳边不断传来来自天界神官们的窃窃私语和议论纷纷之声。他们对袁结秋此举感到震惊和不解，各种猜测和质疑充斥其中。然而，袁结秋对此充耳不闻，仿佛这些嘈杂的声音与她毫无关系一般。她只是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一心想要完成自己所决定的事情。

刚刚将自己的神像搬出屋外之后，袁结秋只觉一股强烈的虚弱感瞬间袭来，仿佛身体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她的双腿像是失去了支撑力似的，突然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感到头晕目眩，几乎无法站稳。她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好不容易才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蹲下身子。此时的她将目光落在自己不停颤抖着的双手和双脚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因为破坏神像所带来副作用。

从古至今，很少有神官敢于拆除自己供奉已久的神像。毕竟一直以来都供奉得好好的，又有谁会忍心去如此作贱自己呢？然而，此刻的袁结秋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但她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原本环绕在身边的那些信徒之灵正在迅速减少，仿佛它们也在对她的行为表示不满和愤怒。

袁结秋无奈地摇了摇头，努力想要驱散脑海中的杂念，毕竟眼下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站起身来继续前行。可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清音。”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袁结秋的耳边炸响。她浑身一颤，猛地睁开双眼，惊慌失措地转过头去。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空荡荡的景象，除了一面漆黑如墨的墙壁之外，什么都没有。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幻听吗？袁结秋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听觉是否出现了问题。

尽管心有余悸，但她还是决定不再理会，干脆咬紧牙关重新站直身子，准备继续去帮忙。然而，就在她转身离去没多久，那个身影竟再一次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只见那道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唯有一双黑得如同深渊般的眼眸闪烁着寒光，死死盯着袁结秋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将这些黄金都卖了买粮食，这下所有的百姓都很老实没有继续像之前那般浪费了。

袁结秋手脚麻利地将散落在房间各处的物品逐一收拾整齐，放进包裹里。她轻轻拍了拍包裹，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东西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子。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正是袁王静静地站立在她的房门口。只见袁王那张原本刚毅的面庞此刻被一层深深的忧郁所笼罩，那压抑着的情绪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袁结秋心头一惊，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地挽住袁王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将他带进屋内。待两人都坐定下来，袁结秋关切地看着袁王，柔声问道：“父王，您特意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袁王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说道：“秋儿，你如此行事，真的值得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忧虑，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从内心深处艰难挤出来的一般。

听到这话，袁结秋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她坚定地直视着袁王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值得！只要能够看到您们平安无事、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袁王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疼惜之色：“可是孩子，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太多太多……这些年，若不是因为有你们默默地守护和付出，咱们暮莲恐怕早已不复存在了。”

“父王！”袁结秋语气坚决地打断了袁王的话，“身为暮莲的守护神，保护大家本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啊！我绝对不能辜负您们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与厚爱，更不能让师父他失望。所以，请您不要再为此担忧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到这里，袁结秋的眼神变得愈发坚毅，宛如夜空中最灿烂的那颗流星。

袁王轻轻地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不语。然而，当他将目光投向袁结秋那双明亮的眼眸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他眼中所倒映出来的，并非眼前这个真实存在的袁结秋。

那是一个身影模糊却又无比清晰的人，只见其拥有一头如瀑布般垂落的乌黑墨发，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人的一双赤红瞳孔，宛如燃烧的火焰，散发着炽热而危险的气息。

这双眼睛似乎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