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弓，看我一箭核平 第40章 落幕之时

邪毒蝰蛇站在自己的教团中，目光穿透虚空，森林之王与杰克之间的战斗映在他眼中。

这是一场发生在一个加入系统仅两个月的人类，与一个存活了一个世纪甚至更久的生物之间的战斗。这独特的生命形式生来便是D级。这本是人类连靠近都不配，更遑论与之战斗的存在。然而他不仅战斗了，还将这生物逼入绝境。

但生活往往残酷。独特的生命形式拥有许多人认为不公平的能力，它们常常天生就带有魔法或技能，而其他生物要掌握这些，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它们起步就领先，最终往往成为强者。它们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有望成为宇宙中的顶尖生物。每升一级的属性成长，甚至超过那些拥有特殊职业但受到严重限制的生物，比如杰克的好友——占卜师。

蝰蛇看着面具落下，森林之王的真面目显现。当看到那精神力波动飞出时，他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若自己还只是一条D级初期，甚至中期的蛇，也会败于这一招。这是直接消耗灵魂的攻击。森林之王使用这招后，需要数年才能恢复。

“你做得很好，杰克。远超任何人的预期。”

他这位凡人朋友确实做得很好。他早已感觉到森林之王无意杀死杰克，所以杰克会有另一次机会。再过几天，他将离开教程，依旧能获得丰厚奖励。这正是他的预言所显示的……杰克会一直躺到最后，而森林之王恢复过来，消除所有折磨它的能量。

蝰蛇正准备移开目光，却突然停住，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

站在森林之王面前的人类，被精神力波动冲击得向后倒去。森林之王感觉到对方灵魂的部分破碎，意识消散。战斗结束了，森林之王再次君临天下。它告诫自己，不能再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但是——

人类停住了。

他的倒下之势戛然而止，背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随后，他如同一根鞭子，朝着森林之王飞速冲去。

这怪物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拳狠狠击中胸口。它腐朽的护甲比之前裂得更厉害，它被击飞出去，因这股力量而头晕目眩。鲜血从胸口新出现的深深的拳印中涌出。它满心困惑、不知所措，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凝视着面前这个人类，此时人类的手因为刚刚的攻击已经骨折。

森林之王无法理解。对方的意识已经破碎，他怎么还能动？这个念头还没转完，人类又继续攻击了。

这次，它用一股力量击退了猎手，让自己向后飘去，拉开了一些距离。它甚至都没考虑攻击人类。它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此时它唯一的想法就是稳住自己，弄清楚状况。

***

杰克只挣扎了片刻，但却仿佛过了很久。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着了火。好不容易才刚刚恢复了一点控制感，就又被击中了。这股力量冲击他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感觉一切都被撕裂，眼前陷入黑暗。他感觉自己的意识破碎，再也无法思考或行动。他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然后……他确实……砰！

就在他的意识逐渐消散时，潜藏在心底的东西浮现了出来。

砰！

那是一个冰冷、没有感情的东西，没有思想，没有顾虑。只有本能。

砰！

当思想消失，便不再有犹豫。没有战术，没有策略，没有考量——只有行动。

砰！

杰克失去了意识，这一点无可争议。但他的身体却异常清醒。“杰克”的一部分深藏在内心深处，而这一部分此刻接管了身体，让他停止下落，并向森林之王发起攻击。他无需思考，只知道森林之王是敌人。

而敌人，必须被消灭。

他比之前更快、更强。他的拳头击中了森林之王，同时他手上的每一根骨头都碎了。血管爆裂，鲜血从无数细小的伤口和破损的血管中涌出。

“极限突破”有一个相当明确的警告：突破20%，将会有不可预见的后果。从逻辑上讲，杰克本应避免这些后果。但以他现在的状态，他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后果。

他需要变得更强，所以他就变得更强了，体内的能量流动得越来越快，力量也随之不断攀升。甚至在攻击之前，这股力量就已经远超合理范围。

25%。

30%。

35%。

40%。

50%。

60%。

……

过于强大的能量在他体内肆虐，他的整个身体开始从内部瓦解，但这也赋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他的皮肤剥落，开始一块块脱落，肌肉上出现裂缝，他的整个身体都因力量而震颤。

他再次冲上去，却被一股力量击退。但这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再次冲锋，这次速度比之前更快，快到森林之王来不及反应。

那只已经骨折的手再次挥出一拳，击中了之前同样的位置。鲜血四溅，他的拳头深深嵌入这怪物的身体。森林之王倒在地上，伤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但杰克没有停手。一道精神能量再次击中杰克，但却毫无作用。因为已经没有意识可供攻击，只有一具纯粹凭本能行动的身体。

那只破碎的拳头再次砸向森林之王暴露的脸，森林之王试图用一股力量将杰克推开。这怪物看到杰克被掀离地面，本想将他击飞数公里远，但却失败了。

数千缕魔力从杰克身上涌出，将他们俩绑在一起。将他们束缚住的同时，也阻止了杰克的身体四分五裂，试图控制住那股能量。

随着拳头不断落下，森林之王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将杰克推开。杰克全身的血管都爆裂了，他本就破碎的身体变得更加不堪，体内的能量旋转得越来越快，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他的状况每一秒都在恶化。

如果杰克此时神志清醒，他就会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危急。体内的能量现在完全失控，即使他想阻止也无能为力。换句话说，无论如何他都必死无疑。

就像一只受伤后走投无路的野兽，撕开自己的伤口以杀死前来取它性命的捕食者一样，他不顾一切地发起攻击。矛盾的是，他为了求生竭尽全力，结果却反而把自己推向了绝路。一场原本不会致命的战斗，现在却变得致命了。

又或许他的本能知道，森林之王的死亡意味着他的生存。

***

鲜血飞溅，不断落下的拳头已经不能称之为拳头了。森林之王仍在挣扎，但即使是它最强大的攻击也无济于事。它什么也做不了。脸是它的弱点，所以它一直都戴着面具。

“啊……我明白了。”森林之王想着，渐渐无力挣扎。它看到那双锐利却空洞的眼睛俯视着它。

很快，拳头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森林之王的意识开始动摇。随着攻击越来越凶狠，它的挣扎逐渐停止。当猎手的双手再也无法动弹时，他开始用嘴咬。

“我错了……”

当人类的牙齿脱落，他开始用头猛撞。在这个人的世界里，只有杀死敌人这一件事。他撞了几下之后，再也抬不起头了。他体内的能量耗尽，耐力和生命值也都枯竭了。

“我可能……会输……我……可能……”

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唯一剩下的，是猎手和森林之王内心深处那与生俱来的求生**。他们灵魂的最深处都在努力活下去。但意志力只能支撑到一定程度，他们生命的火花开始渐渐熄灭。真正的死亡即将来临，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死亡。

***

在邪毒蝰蛇教团中，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在大厅中回荡。所有人都听到了，也都知道笑声的来源——正是教团之主本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位始祖如此开心？

蝰蛇站在那里，最后的场景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真是个怪物。”

***

圣母察觉到了变化，眯起了眼睛。被蝰蛇选中的猎手成功完成了不可能的事。结局不同了，命运改变了。这个预兆对未来是好是坏？这会对她庇护的占卜师产生怎样的影响？

圣母不知道。她无法预测。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毕竟，颠覆命运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

感觉到业力的变化，老者透过虚空望去。一个教程被通关了，通关者与他有业力联系。他自然知道是谁。

看着自己的新弟子，他暗自轻笑。让他们的道路相交，确实是不明智的。这么快就失去弟子，那可太可惜了……不是吗？

***

年迈的不死者坐在王座上，轻轻一笑。“我想我在他那位凡人朋友身上花的时间，没有白费……”

杰克再次睁开眼睛，恢复了意识。他的思绪一片混乱，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事情。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被一股能量冲击，然后记忆就陷入了黑暗。但他觉得似乎还有更多的事。

他双手抱头，注意到头并不疼。他的身体很好……岂止是好。他感觉身体棒极了。他记得自己最后做的事是……哦。

他想起来了。他记得自己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自我，然后一切都变得……如此简单、容易。战斗时，除了杀死敌人，所有的复杂思绪、所有的考量都消失了。这就像回忆一场完美的梦……几乎让人陶醉。

他与森林之王战斗，直到再也无法动弹——直到最后一丝意志慢慢被消磨殆尽——然后他听到了一条通知。

而现在……他在这里，完全恢复了，而且状态比之前更好。

他试图驱散这种感觉，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事情上，比如他所处的环境。

他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立刻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赢得了战斗，进而通过了教程。任务说明里确实提到，教程会在完成任意一个可选目标时结束……我想这就是一种结束方式吧。被带到这里后，他像刚进入教程或通过挑战地下城的考验时一样，被系统治愈了。

至于这个房间……它唤起了他复杂的回忆。房间完全是白色的，只有两把椅子，中间有一张小桌子。和他刚被召唤时进入的房间一模一样，或者也许是那个房间的复制品。感觉就像过去了一辈子，但实际上才过了两个多月。他摇了摇头，回想起教程快结束时发生的事。他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事了……如果没有被传送到这里，他肯定已经死了。失控在很多层面上都很可怕……但同时也让人解脱。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其他生物。然而，他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堆物品——非常熟悉的物品。

上面有他的风翔弓和冰风短剑，还有他在教程中扔掉或丢失的其他一些物品。不过，这远不是他所有的物品，只是他实际使用过的那些。这意味着他失去了那把无法注入魔力的稀有重剑。安息吧，那把还能当鹤嘴锄用的大剑。

他把这些物品放回空间储物，这时他看到最下面还有一件物品，便停了下来。是一个面具。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具。和森林之王戴的那个一模一样。完全空白，只有一点木质纹理，还有两个眼形的洞，用来露出眼睛。

他拿起面具，注意到它摸起来出奇地温暖。使用“鉴定”技能后，他也很清楚这不是一件普通的物品。

[陨落之王面具（传奇）]——由曾被称为森林之王的生物的传承诞生的面具；那是一个强大的独特生命形式，在其旅程刚刚开始时便死去。面具由一种源自该生命形式的独特木质材料制成。佩戴时不妨碍视线，且受到任何伤害都会自行修复。附魔：活木。被动吸收大气中的魔力，大幅提高魔力恢复速度。最大魔力值增加25%。

需求：灵魂绑定。

不用说，这面具相当不错。这件物品的所有属性，都是杰克之前从未在其他物品上见过的，而且都很有用。更高的魔力恢复速度，当然是一个巨大的优势，而且无时无刻都能帮到他。

最大魔力值增加，这个好处也很明显。而且还是疯狂的25%。考虑到邪毒蝰蛇说过单个属性最多只能增加20%，他不禁怀疑这是否真的有效。不过话说回来，魔力又不是属性……

“活木”附魔也令人印象深刻。专注观察这个附魔，他感觉在很多方面它和“自我修复”类似。正如描述所说，它能让面具在损坏时自行修复，但这还不是全部。它还能让木材自然适应，使其更容易与使用者共同成长。

最后一个有趣的点是它是灵魂绑定的——这是继他的项链之后，他第二次遇到这个词。他仍然不完全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现在他百分之九十九确定，它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这件物品与他的灵魂绑定。

首先，他注意到自己甚至不需要向面具注入魔力。他一碰到它，它就已经属于他了。两者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联系，而且这种联系比他和弓之间的联系还要更深。

他把面具举到脸前，想着怎么戴上。它没有任何带子之类的东西，所以他就试着把它往脸上一放。刚一放上去，它就好像自动固定住了，完全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两只棕色的眼睛。

然而，从他的视角看，他甚至都没注意到面具。他感觉不到脸上有面具，也看不到它。这感觉非常奇怪，但同样也很实用。通常情况下，戴面具或头盔会对视野产生不利影响，虽然他有感知领域，但他也喜欢能正常视物。

他知道自己戴着面具，如果试着去摸，也能摸到。把它摘下来时，他还注意到它并没有以任何方式附着在他身上。然而，不管他怎么摇头，它都纹丝不动。至少可以说，这很奇怪。

当然，戴上这个面具后，他也感受到了它的效果。他感觉自己的魔力膨胀了，体内的魔力池吸收环境中魔力的速度比以前更快了。

收起物品，专注于自身，他感觉到了。他比使用“极限突破”时更强大，而且提升的幅度还不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