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弓，看我一箭核平 第32章 堡垒

主堡内部相当宽敞，但杰克首先感受到的是里面有多闷热。这座建筑被分成几个部分，他看向其中一个侧室，感觉到热气从那里散发出来。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菲利普带着些许自豪解释道，或许只是因为此刻觉得自己在交谈中没“输”，心情不错。“那边是我们的铁匠铺。很多专注于自身职业的能工巧匠，用新的魔法手段成功制造出了旧世界的科技产物。”随后，他带着众人走进那个房间，在走过外面糟糕的区域后，很乐意展示堡垒好的一面。

在铁匠铺里，杰克真切地感受到了热度。他看到房间里散落着几件装置和工作台。一切看起来有些杂乱，唯一真正的秩序就是将熔炉和铁砧与工作台分开。

菲利普朝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点了点头，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向一个身材瘦小、正专注工作的男人。这个男人甚至都没注意到他们，或许是根本不在乎。他正坐在一堆看起来像微型电子元件的东西前，杰克看到桌上有一架和他们之前遇到的类似的无人机。

“那是阿诺德，他制造了这架无人机，几乎我们所有更先进的装备都是他做的。”菲利普骄傲地解释道，“对讲机也是他做的——真是个天才。其他人主要专注于武器和盔甲制作，我们能生产各种各样的冷兵器和火器。”

“有意思。火器在系统里是怎么运作的呢？”米兰达问道。

“现在把它们叫做火器其实有点傻。它们更像是魔法武器，能自行生成子弹。在很多方面和魔杖没太大区别。当然，它们也消耗魔力，所以说实话，法师和枪手之间并没有太大差异。

“然而，枪确实保留了系统出现之前最实用的一个特点：易于使用。虽然每把武器都有等级要求，但操作起来和系统出现前的枪没太大不同。作为远程武器，它们更容易上手，而且仍然比弓箭之类的武器优越得多。”

杰克嗤笑一声，引起了这个男人的注意，但他没敢再追问。虽然这位猎人确实看到了枪的一些用处，但他还是更喜欢弓。原因相当简单。枪只用到魔法属性，而可以说，用弓能更容易地定制攻击方式。

使用弓的时候，杰克几乎会动用整个身体。他甚至会在“灌注强力射击”中运用魔法属性，即便不用魔法属性来射箭，他也会用在“野心猎人之箭”或者毒药上。哦，对了，这是另一个关键。给箭涂毒可比给子弹涂毒容易多了。

当然，你可以专门造一把枪来使用预制子弹，然后制作毒子弹，但到那个时候，你还不如好好整理下思路，直接用一把该死的弓。杰克能想到的子弹唯一可能的优势，就是使用狙击步枪时的射程。但即便如此，问问风暴元素体就知道，远距离上杰克也同样致命。

“不管怎样，”菲利普试图装作没注意到杰克的抗议，“我们几乎给每个人都配备了武器，凭借高大的城墙，我们成功抵御了所有野兽对堡垒的攻击。作为一个大型定居点，我们似乎吸引了很多关注。”

“这并不奇怪，”尼尔首次插话，“你们实际上就像一袋经验值，等着足够强大的家伙来获取。我估计，任何一只成功突破防线进入院子的野兽，都能获得不少等级提升。”

“是啊，”埃莉诺补充道，“你们没被攻陷的唯一原因，就是对更强的野兽来说，你们不值得它们动手。虽然你们都在升级变强，但也会开始吸引越来越强大的敌人。D级野兽来袭只是时间问题。”

“你们的定居点和我们的有什么不同？”菲利普问道。他似乎理解了他们的逻辑，内心也知道堡垒不可能永远屹立不倒，但这并不意味着别的地方就更安全。

“因为那是我的领地。”杰克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所有人都转向他，因为这部分显然不在他们预先演练的内容里。他们原本计划由米兰达解释森林为何更安全，他们如何有一位天才空间法师，最后提到领地主人和D级野兽会保护他们。实际上主要强调D级野兽，因为比起神秘的杰克，这是一种更容易量化的力量。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重要的。一群野兽还是能轻易地——”

“野兽可不像你想的那么蠢，”杰克说，“它们知道远离不属于自己的地方。这纯粹是本能。野兽不会主动进入猎人的领地。”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杰克意识到了一件或许早就该明白的事。能量塔划定的区域是他的，这很清楚。他的魔力印记存在于大气魔力之中，表明这是他的领地。就像野兽标记自己的领地一样，杰克也标记了受能量塔影响的区域。

让野兽远离的不是能量塔，而是杰克的能量塔。它们都能感觉到杰克微弱的气息，本能让它们意识到应该远离。

因为这是原始猎人的领地。

杰克站在那里，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不知不觉地让自己的一些气息扩散开来。虽然他不是D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气息就没那么强大。不过这气息有所不同，因为它并非源于等级的自然压制，而是源于每个人内心的本能警告。就连米斯蒂看起来都不太舒服，显然也受到了影响。这种压制并非那种会产生物理效果的，不，它纯粹是精神层面的。小鸟用翅膀轻轻碰了碰杰克，杰克察觉到自己的举动，迅速收回了气息。

糟了……他心想，担心自己刚刚搞砸了米兰达的策略。

这位主人真是做得太过了！米兰达听到他宣称这座城市是他的领地时，冷汗从后背滑落。她感受到他的存在，比迷雾之歌鹰释放气息时还要强烈。她的每一根神经——尤其是人类都有的那点原始本能——几乎都在对她大喊，不要招惹面前这个男人。

菲利普看起来就像被一桶冷水泼了一样，脸上的汗水清晰可见。他看起来真的很害怕，似乎刚刚意识到迷雾之歌鹰不是他们团队中最强的成员。

“先生，求您了。”米兰达说着，看了一眼戴面具的主人。她需要传达一个信息，即便他有强大的力量，但他还是个人，至少要听听她的建议。这会巩固她的地位——不仅在这次谈判中，而且如果他们决定加入，那就更重要了。

他用那双泛黄的兽眼回望她，看起来似乎……有点歉意？不，她一定是看错了。能洞察他人的技能并非完美无缺，尤其是面对比自己强大得多的人。

气息已经消散，房间再次恢复平静。

“如果我有任何冒犯之处，我道歉；我不是有意质疑您的话。”菲利普说，甚至都不敢看向这位主人。

“没关系……持怀疑态度是可以理解的，甚至是值得鼓励的。”米兰达说，“现在，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接下来怎么办？我也很想多听听关于魔法与科技融合的事。”

米兰达巧妙地带着菲利普离开了，同时瞥了一眼主人，示意他留下。尼尔和他的同伴跟了上去，而莉莉安留了下来陪主人。米格尔也跟着米兰达走了，可能只是想离这个可怕的蒙面男人远点。这样的安排很完美。米兰达觉得，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容易说服这个人。这位主人真的把他的角色扮演得很好。

她肯定对我很生气，杰克心想，米兰达带着菲利普和其他人离开，把他和莉莉安留在房间里。她走到他身边，就站在那儿。杰克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很明显，米兰达不想让他跟着。他因为没能克制住自己，让所有人都不自在了。从儿时起他就知道，人必须要能控制自己，否则就可能吓到别人。在系统出现之前，杰克只是觉得自己生气的时候脸看起来很凶之类的，但系统出现后，很多事就更说得通了。

仔细想想……这显然是血脉的原因，对吧？

他的父母对他从来没有过任何反应，但他弟弟有。他记得，当他情绪激动靠得太近时，迦勒会很害怕，直到杰克长大些，在他面前变得更加内敛温顺，他弟弟才不再害怕。

作为兄弟，他们自然会产生竞争意识。杰克一直无意识地和他竞争，现在他觉得这对弟弟来说肯定很难受。

我真的得找时间坐下来，弄清楚这血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生？”杰克已经静静地站了足足十五秒，陷入沉思，莉莉安不禁问道。

杰克在面具下微微脸红，暗自庆幸没人能看到他的脸。“嗯，我们去看看他的堡垒吧。”

他们三人——两个人类和一只隐形的鸟——走出主堡，立刻有很多目光投向他们。杰克尽量不去理会这些目光，而莉莉安似乎真的毫不在意。作为唯一从艾比和她那变态父亲的地狱折磨中活下来的女人，毫无疑问，她有着强大的精神状态。

杰克一边走，一边环顾堡垒。老天，他之前是不是说过这地方很糟糕？

院子看起来就像一个拼凑起来的简陋营地。院子很大，但远远不够容纳这么多人。他花时间估算这里住了多少人，保守估计大概有两千人。可能更接近两千五百人。

这是很多人，但他的领地也很大，而且每天都在扩大。他已经能想象米兰达招募整个基地的人后能升多少级了，他估计莉莉安也能得到相应的好处。说到这：

“米兰达允许你获得与城市相关的职业了吗？”

女人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挥了挥手。一道屏障出现在他们周围。肉眼看不见，只有隔音的简单功能。不错的技能……对助手来说很实用。

“是的，”莉莉安回答，“职业叫主城城主助理。她还授予我领主的头衔。我听说有讨论过让尼尔成为领主，因为她可以任命三位领主和一位男爵，但还没定下来。她给我这个头衔，是因为没有它，我就无法使用文明能量塔的某些功能。”

“我明白了。所以她跟你说了能量塔的事？”杰克皱着眉头问道。他很确定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而不是随便就能到处说的信息。

莉莉安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解释道：“是的，但我是在签署了一份系统强制生效的契约后才知道的，这份契约禁止我和除了你和米兰达之外的任何人谈论与能量塔相关的任何事。”“契约，哈？”杰克问道。他在书上读到过契约，但一直以为就是像他和米兰达签的那种普通契约。有可能让契约由系统强制生效吗？肯定得有特殊技能才行。

“如果你违反契约会有什么惩罚？”

“死亡，”她平静地回答，“但只有在我故意违反的情况下才算违约。比如说，如果我受到任何影响心智的东西控制，或者有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听，这不算是违约。如果我故意试图违约，会先被一阵剧烈头痛警告，如果我还是违反了，就会死去。”

杰克上下打量着她，点了点头。从她的语气中，他能听出她试过。显然，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是……杰克对其他有类似自杀倾向的人也没什么可说的。他自己也做过同样愚蠢的事。而最终，那种愚蠢带来了收获。而且，他要是处在她的位置，肯定也会把契约用到极限。

“我明白了。嗯，继续保持。”杰克认可地说道。等等，我刚刚是不是让她继续做鲁莽的事？

“我会的。”她微笑着说。

好吧，管它呢？每个人都喜欢正面激励，他这样想着回应自己。

杰克和她一起在堡垒里走着，一边观察这个地方，一边思考自己跟着来是不是真的明智。光是米斯蒂就能起到威慑的作用，而且至少没人指望一只鸟会开**谈。

但另一方面，他不想只做个吃白食的。虽然他完全乐意让米兰达做百分之九十九的工作，但他确实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做点什么来贡献力量。从技术上讲，他是她的老板。糟了，这意味着我是莉莉安老板的老板……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其中一段城墙上。莉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他们遇到的每个人都纷纷让路。毫不奇怪，人们都尽量避开这个无法鉴定身份的蒙面人，就连他们的首领在他面前都显得很温顺。

杰克站在城墙上，俯瞰着周围的景色。城墙上也有几个像士兵的人，但他们都和他俩保持着至少十到十五米的距离。说实话，他觉得有点烦，因为他想从某人那里借把枪。

他正站在那儿，一个没太注意周围的士兵一边走着一边看着什么东西，从他身边经过。杰克走到他面前，想问能不能看看他肩上背着的步枪。

莉莉安立刻注意到杰克紧紧盯着那把步枪，便走到士兵面前。“打扰一下。”

“嗯？”这个可怜的家伙抬起头，看到一个脸上有疤的女人和一个戴着面具、有着锐利黄眼睛的男人都盯着他。他肯定记得他们进来时的样子，也肯定记得看到过那只可怕的鸟。

“抱歉，我没注意到我——”他刚开口，莉莉安就打断了他。

“城主想问能不能借一把你的火器检查一下。”

“我——当然可以！”他说着，迅速跑开了。不到半分钟，他就回来了，拿着一把几乎和他自己那把一模一样的步枪。

“给您，先生、女士！”他说着，把步枪递给莉莉安，“这把没有绑定，甚至比我自己那把还好！”

她又把枪递给杰克，杰克面无表情地接了过来。我难道就不能自己开口问吗？他心想。算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顺着她吧。

他举起步枪检查了一下，和堡垒的状况一样令人失望。

[栓动式仿制步枪（劣质）]——这把步枪能召唤并发射劣质稀有度的子弹，模仿旧世界的栓动式步枪制造。由一位新入行的工匠打造，虽然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但就其稀有度而言，制作工艺扎实，也很耐用。

要求：任何类人种族等级20级及以上。

好吧，能用就行……

杰克得记住，这些都是最多只有几个月经验的工匠大规模生产出来的。他们一开始就能制造出这些步枪，已经很了不起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检查着步枪上的附魔，甚至感觉到了米斯蒂的细微探查。这枪确实相对简单，但刻在步枪内部的魔法阵还是有点令人印象深刻。

杰克将步枪绑定到自己身上，试着注入魔力。很快，一颗子弹在枪膛里生成了。看起来一次只能生成一发子弹，这有点令人失望。至于这颗子弹有多强……嗯，他有种感觉，很快就能测试一下了。

把枪给他的那个士兵一直没走，保持着几米的距离，就好像在等命令。杰克拿到枪并开始摆弄，已经快两个小时了，所以当杰克说话时，这个年轻人吓了一跳。

“有东西来了。”

“啊？什么东西来了？”士兵困惑地问道。

杰克指向地平线。“一大群野兽。体型庞大，四条腿。看起来像又肥又毛茸茸的牛。”

这个男人望向远处，什么都没看到。他又回头困惑地看着这个蒙面人。他在那儿站了一两分钟，这时他们的一名狙击手喊道：“我好像看到远处有东西在靠近！”

这个年轻人立刻脸色煞白，对着下面的人喊道：“拉响警报！兽群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