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弓，看我一箭核平 第37章 牛头人精神主宰

杰克降落在谷仓顶部，透过一扇破碎的屋顶窗户向内望去。他看到里面还有更多的牛，但这并非他首先注意到的。他的目光被站在一个升高平台上的巨大生物吸引，那生物也正直直地回望着他。

“这么说，你就是一直在追踪我的家伙？”它用粗哑的声音问道。

杰克觉得没必要躲藏，于是他从窗户一跃而入，悬停在半空。

他看到一个身形庞大的牛头人站在一个类似小舞台的地方，身着朴素的衣物，手持一根法杖。它身高超过三米，头上长着卷曲的青铜色牛角。这与他之前想象的生物颇为相似，而“鉴定”技能让他意识到，这极有可能就是他一直在追踪的那只怪物。

[牛头人精神主宰-等级???]

“没错，是我。”杰克低头盯着这只怪物回答道。他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并对其力量进行估量，同时思考自己是否能与之战斗……比雷鹏和风暴元素更强……但又有所不同。

他的直觉和危险感知并未像面对真正强大的敌人时那样向他发出强烈警示……然而他还是有所保留。

“你喜欢我的杰作吗？做这些……让我感到无比畅快。”牛头人抬头看着他，微笑着说道，“我真心希望你能欣赏。能遇到志同道合之人实属罕见。”

杰克困惑地低头看着这只怪物，但决定顺着它的话往下说。他感觉这里面似乎存在某种误解，如果能加以利用，他自然乐意为之。

“这可不是我喜欢的方式。”他回应道。

“碾压人类难道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吗？那些遭人诅咒的猴子如今不过是我们的猎物罢了。”牛头人轻笑一声，朝房间后部做了个手势。

杰克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但再次仔细看向后墙的笼子，还是不禁皱起了眉头。

至少有一百人被关在小笼子里，整齐地排列着。他们或站着、或坐着，亦或是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虚无之处——所有人都受到了这只精神主宰的精神控制。

“手段有点粗糙，也没必要。”杰克说着，声音中流露出一丝轻蔑。

“哈，我看你是个讲究效率的人。”牛头人笑着说道，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意思，“但除了从中取乐，还有什么理由去猎杀这些猴子呢？他们如今如此低等，不过是该被碾碎和遗忘的过去的残余。”

杰克又皱了皱眉，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它把我当成了一只怪物，一只和它一样猎杀弱小人类的怪物。

老实说……这也不算太令人惊讶。虽然杰克外形类似人类，但能看到的实际身体部位只有两只野兽般的眼睛。他背上的两只翅膀也肯定无助于让他看起来像人类。甚至都无法对他进行“鉴定”，这就更让人难以判断他的种族了。

至于它为什么会认为杰克猎杀人类……嗯，因为他身上沾了不少人类的血。他之前抱着的那个小女孩身上可不干净，而且在追踪眼前这只怪物的过程中，他也接触了大量的血迹。

我可以利用这一点，但是……

“话还真多。”杰克说道，对这一点感到有些奇怪。虽说这还不完全符合那种邪恶反派自曝计划的套路，但也相去不远了。

“啊，抱歉。”牛头人摇了摇头说道，“能遇到其他智慧生物的机会并不多，更别说能交谈的了。而那些不会一见面就攻击的，更是少之又少。作为同类中唯一比愚蠢动物聪明的，有时会感到很孤独。”

牛头人怜悯地环顾着谷仓里的所有公牛。它们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时不时会撞到旁边的同伴，或者低头寻找食物的踪迹。它们的行为和普通公牛并无二致，外面的母牛也表现得和普通母牛一样。杰克猜测，要是没有兽群首领，这些生物大多不会造成什么危害。

作为一个极度不善社交的人，杰克不太能理解有些人对陪伴的那种持续需求，但他能明白这种感受。人与人的性格本就不同，虽然他独自生活一段时间也没问题，但有时也会渴望陪伴。

牛类也是群居动物。所以……这只满心仇恨的牛头人真的只是因为孤独吗？

“你为什么把人类关在笼子里？”杰克问牛头人。如果这只体型庞大的牛只是想杀了他们，他还能勉强理解，但为什么要留着他们的性命呢？

“很高兴你问了这个问题。”牛头人说道，而杰克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提问了，因为这只怪物开始滔滔不绝地独白起来，“在系统降临之前，这个地方是用来进行拍卖的。你可能会问，拍卖什么呢？”牛头人的情绪突然变得充满杀意，它咆哮道，“我的同类！被当作商品卖给出价最高的人！被屠杀，或者被迫延续我们如同炼狱般的生存！”

它平静地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觉醒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也记起了——每一天的每一秒。我被迫繁衍后代；我和我同类的生命，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被对待。我们生来的唯一命运就是生育更多后代，然后被屠杀和吞噬。”牛头人微笑着朝笼子示意。“所以这难道不合适吗？角色颠倒了，现在人类成了牲畜，而我们掌控着他们的生死。人类现在很弱小……而我们很强大。现在是时候让恐惧深入他们的内心，让我们登上顶端了！”

杰克盯着这只疯狂的牛头人看了一会儿。好吧，他有点理解它基于人类养殖业对待牛群的方式而产生的想要杀掉一些人类和农民的想法，但另一方面……杰克其实并不在乎。

他从来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即便记仇，他最极端的做法也不过是杀了对方。他不需要羞辱或折磨。这只牛头人显然不同，它似乎想要彻底消灭整个人类种族……这无疑是个雄心勃勃的目标，只是目光短浅。

“那平原上的人类定居点又是怎么回事？那里有很多人可以杀，可你却派你的同类去送死。”杰克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真心感到好奇。

“嗯……那些猴子在屠杀我们之前，不也喂养我们、把我们养肥吗？”这只怪物笑道，“我要等他们变得强大，然后再收获成果，将他们消灭。”

“通过牺牲你的同类？”

“它们是失败者。那些达到极限，无法再进步的……反正它们的命运也是等待死亡。让它们为下一代做点贡献更好。牛群太大可能会有弊端，为了整个群体变得更强，淘汰它们是理所当然的。”

牛头人悲伤地看向外面众多的兽群首领，继续说道，“我的同类要像我一样晋升……事实证明很困难。我只是在帮助其中一只做到这一点。让人类定居点成为盛宴，促成另一只D级生物的诞生。这将是众多D级生物中的第一只。”

这时，它终于把目光转向杰克。

“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儿？我欢迎你加入我的族群，即便你不是我的同类。”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杰克问道。

“我看得出你还没有跨越那道鸿沟……为更强大的存在效力，难道不是一种荣耀吗？我能感觉到你的力量，但最后那一步并不容易。要是有一个智慧生物同伴加入我，我会非常高兴。”

杰克低头看着这只怪物。很难将那个在农舍制造出可怕场景的生物，与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牛头人联系起来。它甚至还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的迹象，虽然杰克不确定如果拒绝它的提议，它会作何反应，但至少它看起来是真诚的。见鬼，就他所能察觉的，尽管精神魔法是它的专长，但它甚至都还没有尝试使用任何奇怪的精神魔法。

它甚至能察觉到杰克还处于E级，所有迹象都表明牛头人比他更强。杰克觉得至少应该给这只生物一个恰当的答复……尽管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是一名猎人，我的道路与你截然不同。”杰克说道，“你以向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复仇为乐……我不想陷入道德说教，争论你如何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我就直说了吧。我是人类。”

这是最明智的做法吗？不是。来个出其不意的偷袭会不会明智得多？那是肯定的。但杰克决定给予这只怪物最基本的尊重，而它却从未对其他任何事物展现过这种尊重。此外……他并不感到害怕。

“哈？”牛头人精神主宰抬头看着他，一脸困惑，“不可能……人类是软弱、脆弱的生物。你身上散发着捕食者和怪物的气息——而不是那种无毛猴子的气息。”

“你看，这就是我们人类的特点……我们这个种族差异很大。有些人类很弱小，有些则很强大。有些很残忍，有些很善良。责怪整个种族是愚蠢的；在旧世界，甚至有不少人类为你们这类生物而战。”杰克轻轻一笑，让面具消失不见，“你知道吗，素食主义当时正在兴起。”

牛头人只是困惑地盯着他，随后它的表情变了。它那和善的笑容和友好的态度扭曲成了愤怒，眼睛泛起红色的光芒。

它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杰克就感觉到了：一股能量朝他袭来。杰克迅速驱散双脚的魔力，扇动翅膀，从进来的窗户飞了出去。

你创造了一条以猎杀弱小猎物为核心的道路……向他们复仇。这是一条狭隘的道路，没有未来，太过局限。你不需要更多力量来实现你想要的……满足于待在这个小地方。这条道路只有一个结局……停滞和死亡。

杰克向上飞去，在距离地面一百米的空中停了下来，开始引导“强化力量射击”。在飞起之前，他已经用“野心猎人印记”标记了这只怪物，因此确切地知道它的位置——

一个身影突然从他身后进入他的感知领域——是牛头人。他的印记显示它还一动不动地站在下方的建筑物里……但比起任何技能，他更相信自己的感知领域。

杰克侧身闪避，一根法杖向下挥来，他转身，却什么也没看到。至少用眼睛看不到。他又躲开了法杖的一次攻击，同时从手套中射出一道魔力，攻向这只隐形的怪物。

怪物向后飞退了一些，突然现出身形。与此同时，杰克的印记也捕捉到了眼前的身影……让他确认这确实是同一只生物。某种精神魔法？“战斗已经结束，为什么还要挣扎？”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片刻之后，杰克感到一阵剧痛。他的内脏仿佛在沸腾，身上突然出现几个洞，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杰克想起那根法杖曾多次穿透他的身体——

他弯腰躲过法杖，抓住怪物的手臂，使用“蝮蛇之触”。怪物迅速挣脱他的手，但杰克已经拿着一把涂有黑暗魔力的匕首扑了上去。怪物设法躲开并向后退，但匕首在末端伸长，在牛头人的胸口留下一道伤口。

“怎么会？”它这次没有再使用任何精神攻击，开口说道。它悬停在空中，和杰克的空中行走方式类似，不过看起来它在空中的技巧比杰克娴熟得多。杰克猜测它有专门的技能来做到这一点，主要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直觉。”

杰克向前飞去，让怪物始终处于他的感知领域内。它再次消失在视线中，但很快出现在他的左侧，挥舞着法杖。杰克无视法杖从他身体中穿过，而是弯腰躲过了从右侧袭来的一击。

他闭上眼睛，忽略其他感官传来的信息，只依靠自己的感知领域。他突然感觉腿部抽筋，紧接着是一阵剧痛，但他知道这不是真的。疼痛无比真实，但并没有造成任何实际伤害——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

牛头人速度很快……但与他之前遇到的其他D级生物相比，并非如此。它危险的地方在于它那疯狂的精神魔法，就连杰克都无法准确察觉，还有它那惊人的力量。对牛头人来说不幸的是……它能迷惑他的心智，但骗不了他的身体。

他的匕首刺进了它的腿部，这次匕首上也沾上了他自己的血。怪物痛苦地尖叫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叫声绝非伪装。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这只怪物出现了破绽，它对他的控制消失了，他感受到的幻觉疼痛也随之消失。

但这一瞬间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他的目光锁定了这只怪物。当杰克冲向它时，它愣住了，就在它再次能够移动时，杰克将匕首刺进了它的胸口。在牛头人爆发出魔力之前，他的匕首刺进去了相当深的一段距离，这股魔力将杰克向后击飞了数百米，他才得以稳住身形。

他用手臂抵挡，现在两只手臂都被灼伤了，他的铠甲也没能起到多大作用。这不是幻觉，他的感知领域和直觉都证实了这些伤势。

不过这并不重要。杰克只是怜悯地看着远处喘着粗气的怪物。

牛头人精神主宰比他强大得多，它每次挥动武器的力量都足以将他碾碎。但它也很迟缓，动作很明显，显然之前没和多少强大的对手战斗过。

当你能让对手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被攻击时，你不需要速度，甚至不需要擅长战斗；你只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把对方碾成肉酱就行。

“你就指望用这种力量去挑战整个种族？”杰克摇着头问这只怪物。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躲开的……但你的心智完全没有防御……不，它确实对你有影响，只是你选择无视。”牛头人皱着眉头说道，“你说是直觉……但不伤害同类不也是一种本能吗？”

杰克困惑了一会儿，随后眼睛猛地睁大。一股几乎能触摸到的巨大能量波向他袭来，他感觉周围的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他看着牛头人，感到头痛欲裂。

“我们刚才在做什么？”他困惑地问他的老朋友。他记得就在刚才，他们还在悠闲地聊天，讨论如何对付附近的一群敌人，但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在战斗。这说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在进行一场决斗。”他的朋友说道，“我赢了，所以——”

“不，你没有。”杰克摇着头，思绪突然清晰起来，他带着致命的意图抬头看着这只可恶的怪物。他脑海中的能量迅速消散。“好吧，去你的。”

“试试也无妨。”牛头人笑着嘲讽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

去他的精神魔法，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杰克开始封闭自己的思维，试图什么都不想，只专注于行动。

他刚要这么做，牛头人转过头，微笑着对他说：“我想，拍卖会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