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弓，看我一箭核平 第67章 交流不易

杰克站在那里，思索着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这时他听到身旁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如果大人您想要……”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随后才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瞬间，情况变得更加尴尬了，杰克用手捂住了脸。“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怎么会陷入这种倒霉的境地……不是真的要……”

随着时间的推移，杰克越来越确定维利肯定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甚至还期待着这场糟糕透顶的事情上演。杰克几乎能想象到，维利坐在那里，看着他努力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新情况，笑得前仰后合。

梅拉至少也因为自己的误解而显得有些尴尬，但同时也有一丝如释重负，还有……失望？不，杰克肯定是误解了。

很明显，她也不打算打破沉默。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迫使杰克主动开口，试图让这尴尬的局面稍微缓解一点。“就算叫我大人也有点太见外了。你想怎么叫我都行，好吗？”

“那样会不会不合适，也不尊重您……不是吗？”她问道。这个精灵看起来和杰克一样不自在。

很明显，她之前制定的任何计划都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他们俩都陷入了一个让彼此都不舒服的境地，而杰克会尽最大努力，至少让这情况变得可以忍受一些。

“在我来的地方，对别人过度恭敬是很奇怪的，而且如果我们要住在同一处宅邸里，这种称呼很快就会让人厌烦，还会让一切都变得很奇怪。不，就叫我名字吧，杰克……嗯，在教团里我用的化名是亨特，但考虑到发生的这一切，隐瞒我的名字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梅拉似乎还是不太确定，于是杰克进一步强调道，“听着，我叫邪恶毒蛇维利这个瞎编的昵称，而且我肯定不会叫他大人或者其他人用的那些称呼——至少在私下里不会。如果我能这么做，你也可以叫一个同为D级的人名字，不是吗？”

结果这是个糟糕的主意，因为梅拉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看起来害怕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就好像神的惩罚马上就要降临了一样。她甚至看向了天空，但什么也没发生。杰克又一次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如果他会因为我这么叫他就惩罚我，那他也不会选我做他的选民，还对我这么随意了，不是吗？”杰克说，他真的很想让她明白，自己是个随性的人。

“我……你怎么能这样？”她终于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们是朋友。”杰克只是耸了耸肩，“我知道从你的角度看这似乎很奇怪，但我这个人有点古怪，所以别担心，好吗？放轻松，随意一点，自然一点。”

他真的努力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友好，但杰克真的没信心自己取得了什么进展，而且他也担心自己不是在把事情变得更糟。他根本就不擅长这种事情。他的话显然也没起作用，因为她还是像之前一样怯生生的，现在又多了几分困惑。

杰克想了一会儿，然后说：“这样吧，你看怎么样？只有我们俩的时候，叫我杰克，在别人面前，你可以叫我大人或者主人，或者其他你觉得合适的称呼，好吗？”

她终于抬起头来，但并没有回应他说的话，而是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您是邪恶之神的选民吗？”

“等等，你就纠结这个？”杰克问道，显然他没太读懂这场单方面对话的走向。“是啊，我是，至少名义上是。也许从职能上来说也是，因为这是个独特的头衔，所以不管我怎么做，选民就是这么做的？不管怎样，没错，我得到了邪恶毒蛇的真正祝福。”

“怎么得到的？”梅拉又问道。

“呃……说来话长。其实也没那么长。我完成了一个他设计的挑战地牢后，我们就见面了。一开始他有点讨厌，但后来我们聊得很投机，玩得也很开心，然后在最后，他偷偷地就给了我祝福。”

当杰克说维利有点讨厌时，他看到梅拉身体微微一缩，于是杰克又重申了一遍：“就像毒蛇之前说的，我大概也算是个异教徒吧？我还挺喜欢维利这个人的，而且我们通常相处得都很愉快，但我真的没把他当神或者别的什么。只要知道他对此没意见就行了。有意思的是，我被视为异教徒，而相关的神却并不真的生气，但事实就是这样。”

梅拉又陷入了沉默，杰克开始意识到，用这些荒唐的事情轰炸她也许并不是让她冷静下来的最佳策略，因为他觉得他们没什么进展。于是杰克决定尽可能说得实在些。他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梅拉，听着，”杰克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在我来的地方，奴隶制已经不太存在了，就算有，也会遭到强烈反对。我跟你说实话：我不喜欢奴隶制。从根本和概念层面来说，我厌恶它。我比什么都想撕掉那份愚蠢的契约——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它所代表的东西。然而，似乎那样做会在不经意间给所有的人和事都带来糟糕的局面，除了让我自己的良心好过些，所以我不会那么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得喜欢它，而且我发誓，我没兴趣把你当奴隶对待。既然你被困在这儿了，我们可以想些可行的办法，但如果你决定就这么一直待在这所大宅子里，悠闲度日，我也不会打扰你。在我面前，你可以随时说出你的想法，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就行。事实上，我最希望的就是这样，好吗？”这似乎终于得到了回应。她抬起头来说：“请让我留下吧；我愿意做任何事！我可以——”

“我刚刚说了，不管怎样你都可以留下。”杰克打断了她，举起一只手，“我想说的是，为了让你留下，也让我们俩都能自在相处，我们需要相互妥协，好吗？”

她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慢慢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么，先不管其他发生的事，你想做什么呢？”杰克问道，“如果你没有被任何契约束缚，告诉你该做什么，你会做什么呢？”

梅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在那之前，我接受的训练和培养就是要成为一个好帮手，能够协助别人……我想证明自己是有用的。”

这不是杰克所期望的答案，但他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好吧，那么在教团里，你想做些什么呢？”

“为主人……主……”她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停了下来，又低下了头。

她看起来几乎是害怕杰克会做出什么反应，这让情况变得更糟了。她到底接受了什么样的训练和培养，才会觉得说错几个字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叫我杰克就行。”他平静地说。

她抬起头来。

“就叫我杰克，我也会叫你梅拉。”

“好的……”她说完后又陷入了沉默。似乎她没明白他的意思。

杰克觉得自己没取得什么进展，因为她又陷入了沉思。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希望自己已经把意思传达给她了，至少能让她以后慢慢理解。

“好吧，我们做点别的。”他说，“我刚到这儿，你能不能带我四处看看这地方？”

她立刻精神起来，杰克站起来的时候，她也站了起来。

“当然可以！”她叫道，“主人您想先去哪儿看看呢？”

过了一会儿，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变得苍白，但杰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温和地纠正她：“叫我杰克就好，你能不能先带我去看看实验室？我在老家刚建了一个实验室，很想看看有什么不同。”

她松了口气，赶紧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杰克往前走。

杰克不得不承认，在整个参观过程中，他感觉自己如履薄冰，而且他也意识到了这情况有多么荒唐。不过，他相信只要花点时间，有点耐心，她会习惯他不是个坏人的。

因为该死的，她显然一开始就认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这让杰克不禁想知道，教团里的其他奴隶，以及整个多元宇宙里的奴隶，都是怎么被对待的。

***

丽香和升龙家族的另一位持有青铜令牌的炼金术士春人一起使用了令牌。他们穿过一道传送门，出现在一个宽敞的入口大厅，大厅通向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都有门。

又有几个人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来，丽香和春人走到一旁，给两个笑着走进走廊里两个房间的鳞皮人腾出空间。在入口大厅里，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大约十几名来自第93宇宙的新成员。有几个人已经去找自己的房间了，但丽香暂时选择留了下来。

“打扰一下。”终于，有三个人类朝她和春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说道，“我叫久布。很高兴认识你们。不知道能不能占用你们一点时间？”

这正是丽香一直在等待的，她很高兴不用自己先去主动和别人搭话。

“我是丽香。很高兴认识你。”她回应了他的问候。

“我忍不住注意到，你似乎和那个唯一的持有黑色令牌的人类关系很亲近？”久布问道，正如丽香所料，“我的主人自己持有金色令牌，我们希望能尽早在这里建立一些良好的关系，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更有利。”

丽香点了点头，但纠正了一点：“我确实是和他一起到这儿的。不过，我们最多算是盟友，而且在我们的母星上，我们也不是来自同一个阵营。除非万不得已，我不想用不必要的事情去打扰他。”

她想尽快划清界限，但同时也想表明，她和杰克确实有着友好的关系，以防万一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似乎让久布有点失望，但他还是笑了笑。“不管怎样，建立良好的关系总是好的。我希望将来我们能一起合作，在逆境中相互帮助，共同进步。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怎么样？”

丽香自然同意了，尽管她知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仍然希望能和杰克搭上关系。她知道其他人已经看到她和杰克交换了联系方式，所以最坏的情况是，他们能找到一个知道怎么联系杰克的人。最好的情况是，他们能和杰克搭上关系，甚至还能把她和升龙家族的成员变成有价值的盟友。

和久布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又有几个人过来提出了差不多的请求。主要是其他人类和精灵，但也有几个鳞皮人和其他奇特的种族。丽香对那些不太像人类的生物感到不太自在，因为她不确定该如何应对，甚至还会不自觉地对他们的一些外貌感到反感。

长着兽类模样、嘴里长满尖牙的鳞皮兽，说话时鳃会扇动而嘴巴却不张开的有鳃生物，还有很多丽香只能在恐怖电影里想象到的生物都向她走了过来。至少她设法保持住了镇定，但她不得不把春人支开，因为他看起来更不自在。在和他们交换联系方式的过程中，她不禁想，杰克怎么能如此毫不在意呢。他和鳞皮人以及其他种族交谈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而且从来没跟丽香和地球上的其他人提过，他们会遇到这样的场景。

事实上，当她站在那里，看着宿舍走廊的时候，很明显，人类、精灵以及那些看起来很像人类的种族只占极少数。当然，对于来自新宇宙的人来说，他们数量不少，但在教团里，他们似乎很稀少。

终于完成了这些社交周旋之后，她去找自己的宿舍房间。她可以用令牌打开房门，就像用非接触式酒店钥匙一样。说实话，她没抱太大期望，而且根据走廊的情况，每个房间肯定都比普通酒店房间小，所以当她走进去的时候，感到很惊讶。

这是一个宽敞的开放式空间，有点像客厅，有沙发、桌子，甚至还有看起来像电视或投影仪的东西。她再往里走，发现有通往一间大卧室、一间冥想室、一间比她在老家的实验室还大的炼金术实验室的门，还有一扇门通向一个很大的空间，这个空间被分成了三个部分。左右两边被大玻璃隔断，看起来像是两个温室，中间部分则是一般的储物间。左边的温室里有一个她甚至能认出来的非常小的人造太阳，另一个温室里则是一个类似洞穴的结构，里面已经长出了一些蘑菇和苔藓。

丽香站在那里，愣住了，然后赶紧用令牌和春人确认，他们俩的房间都是这样的。接着她又和持有白色令牌的炼金术士们确认了一下，虽然他们的宿舍房间小很多，但看起来也很奢华。

这时，丽香才真正意识到，邪恶毒蛇教团肯定非常富有——或者至少，和他们相比，她和地球上的所有人都穷得要命。

***

维拉斯托莫兹又观察了杰克一会儿，然后才离开。至少暂时是这样。站在他身边的黄昏叶，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摇了摇头。

“你本可以很轻易地阻止他得到一个奴隶，甚至可以用一些不会引起怀疑的微妙方法。”黄昏叶说，“或者在接下来的讨论中，也没必要处处跟他作对。”

“我可以那么做，但我没有。”维拉斯托莫兹说，“我觉得这对杰克来说是个好机会，让他面对多元宇宙中一些不那么简单的事情。至少这比他去拜访教团里的其他人，看到他们身边全是奴隶，然后立刻引发混乱要好。”

“本来可以用很多其他方式来处理这件事。这似乎有点太极端了，没什么必要。”

“更极端的做法是，我同意放了那个奴隶，然后让她在教团里乱跑，结果被某个喜欢年轻精灵的人抓走，然后再让他看看她会遭遇什么。”

“那样你会被人一拳打在脸上的。”黄昏叶瞪着他说。

“我知道，所以我没那么做。不过，我也不会去微观管理教团的事务。”

“但不管怎样，你就是想要制造混乱。”黄昏叶指出，“你只是不想自己去引发混乱罢了。”

“我自己去制造混乱也可以，但那不会带来任何有价值的改变……也许在行动上会有改变，但在思想观念上不会。”毒蛇咧嘴一笑。

“所以你要利用杰克。”黄昏叶说，“这一直就是你的计划，不是吗？”

“哦，得了吧，他天生就是个制造混乱的人。”维拉斯托莫兹笑了起来，看到杰克在精灵毫不隐晦地暗示了卧室的用途后，尴尬地匆匆走出卧室，在参观房子时的那副模样，他实在忍不住。

“而且不管怎样……至少可以说，我觉得杰克在教团里的日子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