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扶柳 第179白石5

蝉鸣撕开盛夏的晨雾，弥生抱着冰镇西瓜撞开合宿所门扉时，正撞见白石被远山金太郎扑倒在地。

少年们古铜色的脊背在晨光中泛着水光，榻榻米上散落着写有"搞笑必胜"的特训计划表。

"弥生姐救命！"金太郎像树袋熊似的吊在部长肩头，"小藏说要特训到能打碎西瓜！"

白石无奈地扯开黏在颈后的运动毛巾，发梢滴落的汗水在锁骨窝积成浅潭："我说的是用球拍停住坠落的西瓜..."他转头时喉结擦过弥生递来的冰镇铝罐，激得两人同时后退半步。

金色小春突然从门缝探出头："小藏心跳数比平时快18%哦~"

晨练在嬉闹中演变成西瓜躲避赛。

当弥生第N次被财前光"误伤"的网球击中时，白石终于忍无可忍地拎起她的后领："特训时间到。"

储藏室堆满陈旧的训练器械，阳光透过木格窗将白石的身影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拼图。

他握着弥生的手腕调整挥拍角度，薄荷气息缠绕着她发烫的耳尖："腰部发力，像你甩水彩笔那样。"

"部长是在开小灶吗？"千岁千里的声音惊得弥生手抖，网球径直砸向窗边的陶罐。

白石旋身救球的瞬间，弥生看见他后腰绷带边缘新添的墨迹，是她昨夜偷偷画的愤怒小鸟。

黄昏时分，浴衣摊满女生宿舍的榻榻米。弥生对着镜子纠结腰封系法时，突然被套上件藏青男式浴衣。

白石的声音隔着纸门闷闷传来："赔你弄脏的那件。"

浴衣下摆绣着银线勾勒的网球拍纹样，弥生低头嗅到熟悉的松木香。

她赤脚跑过缘廊时，木屐声惊起檐角风铃，撞碎满院夕照。

祭典灯火如星海铺展的瞬间，弥生感觉尾指被轻轻勾住。

白石戴着狐狸面具的脸近在咫尺，金鱼簪子在摊贩暖光中流转虹彩："听说捞金鱼和接发球需要同样的专注力。"

水波晃碎两人的倒影，弥生看着白石用纸网兜住逃亡的绯红。

他挽袖时露出的护腕下，黑色字迹随脉搏跳动："07.20 夏祭"。

当第十只金鱼跃入水盆时，老板哭着送上等身大的玩偶。

"其实我动了手脚。"回程路上白石突然坦白，月光将他睫毛投影成蝶翼，"在纸网背面涂了树脂胶。"

弥生抱着玩偶笑出眼泪，浴衣腰带不知何时松垮垂落。白石的手指在重新系结时擦过后腰，激起一阵战栗。

远处升空的烟花恰在此刻绽放，将他的耳尖染成赤色。

"接下来是四天宝寺传统环节！"金色小春举着喇叭突袭，"情侣限定躲避球——！"

弥生被推进球场时踉跄着抓住白石的前襟。他护着她躲过远山砸来的水球，藏青浴衣在奔跑间散开领口。

当最后的水球在两人相贴的胸膛间炸裂时，弥生听见他喉间溢出的轻笑："心跳声比祭典太鼓还吵。"

夜半的露天温泉蒸腾着硫磺气息，弥生潜入时恰逢男生们打闹归来。

白石湿漉漉的灰紫发梢滴着水，锁骨处粘着片枫叶形状的星砂。当他的目光穿过氤氲水雾望来时，弥生猛地将脸埋进浴巾。

"找到你啦。"

低沉的关西腔在身后响起时，弥生差点打翻柠檬汽水。

白石披着月色倚在廊柱旁，浴衣腰带松垮系着，露出绷带边缘淡化的墨迹："要不要去看真正的星星？"

后山的废弃网球场铺满夜光砂，每一步都溅起星屑般的荧光。白石用球拍轻敲地面，霎时惊起流萤万千。

他挥拍的动作带着祭典余韵，萤火在拍线间织成光网，笼罩住两人相抵的额头。

"其实今天..."他的呼吸染上萤火的温度，"是我第一次作弊。"

弥生捏着残留树脂香的纸网，感觉心跳与远方的潮汐同频。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时，她发现睡着的白石掌心握着枚纽扣，那是从他浴衣上悄悄摘下的第二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