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扶柳 第55章 斯内普（2）4

魔药储藏室的铜制温度计指向零下三度，维奥莱特呼出的白雾在玻璃罐表面凝结成霜花。她正在为月圆之夜调配防护药剂，袖口滑落时露出新包扎的纱布——三天前测试狼毒药剂留下的灼痕正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我以为斯莱特林的审时度势包括避开显而易见的危险。"斯内普的声音裹挟着地窖的寒气，黑袍扫过工作台时带翻了装着月虹草的银盒。这种在满月时分泌荧光汁液的植物，此刻正顺着石砖缝隙流向维奥莱特的龙皮靴。

少女的魔杖尖亮起蓝光，流淌的汁液瞬间冻结成星河状的冰晶。"月虹症候群，"她踩碎冰晶时发出风铃般的脆响，"当巫师连续七次在月圆夜接触狼毒药剂，瞳孔会出现虹膜分层现象。"

斯内普突然抓起她的手腕，黑色手套陷入纱布边缘。维奥莱特感觉诅咒印记在皮肤下灼烧，就像有只蜘蛛在啃噬血管。"看来我们的魔药天才忘了查《高危药剂反噬图谱》第293页。"他魔杖尖端挑开纱布，露出下方蛛网状的靛蓝纹路。

储藏室的烛火突然摇曳，维奥莱特借机贴近魔药教授的耳畔："您书房第三排左侧的《诅咒溯源》有折角。"她呼出的热气让斯内普颈侧的血管剧烈跳动，"折页处记载着，月虹症候群患者的魔力波动会与狼人产生共鸣。"

墙上的自鸣钟突然敲响十一下，月光正透过高处的菱形窗格在地面切割出银蓝相间的光斑。维奥莱特感觉手腕上的力度骤然加重，斯内普的瞳孔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双环结构——外圈墨黑，内层暗红。

"今晚的禁林，"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隧道传来，"需要采集露水前的月光草。"

当维奥莱特握着黑胡桃木魔杖踏出城堡时，发现斯内普的紫杉木魔杖尖正萦绕着银雾。这是高级屏蔽咒的征兆，说明禁林里除了狼人还有更危险的存在。她假装绊到树根，顺势将改良版福灵剂塞进教授的口袋。

月光草田笼罩在淡紫色的瘴气中，维奥莱特注意到某些植株的荧光正在规律性明灭——像某种加密信号。她蹲下身假装采集叶片，实则用指甲在泥土上画出凤凰社的联络符号。斯内普的袍角扫过图案时，魔杖不经意间点出三个光斑作为回应。

狼嚎声撕破夜幕的瞬间，维奥莱特被黑袍裹挟着撞向冷杉树干。斯内普的体温透过三层衣料渗入她后背，这个认知让她颈后的汗毛竖立。狼人腥臭的呼吸近在咫尺，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脉搏与教授的心跳正以诡异的方式共振。

"别动。"斯内普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廓，魔杖尖端凝聚着刺目的红光。维奥莱特却在这时握住他持杖的手，强行扭转咒语方向。红光没入她锁骨下方的皮肤，激发出耀眼的金色光晕——是古老的守护咒在生效。

狼人的利爪在距离他们三英寸处突然转向，仿佛撞上无形的镜面。维奥莱特趁机将月光草汁液洒向空中，荧光的轨迹显示出狼群包围圈的缺口。她拉着斯内普冲向湖畔时，发现教授的黑袍后襟有新鲜的血迹——是方才护住她时被荆棘划伤的。

"您流血了。"在柳树洞的阴影里，维奥莱特扯开他的衬衣后领。斯内普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却在触及她滚烫的掌心时僵住。少女的虹膜此刻呈现出璀璨的月虹症候群特征，金银双环正随着呼吸频率收缩扩张。

当维奥莱特的舌尖舔过伤口时，斯内普的魔杖掉落在地。狼毒与月光草汁液混合的血腥味在她口中炸开，诅咒印记突然发出灼目的蓝光。她看见记忆碎片如暴雨般倾泻——少年斯内普在蜘蛛尾巷的阁楼上调配魔药，窗外正闪过莉莉·伊万丝红发飘扬的身影。

"你..."斯内普的声音破碎在夜风里。维奥莱特将沾血的月光草按在心口，诅咒印记逐渐消退成浅粉色疤痕。"看来《诅咒溯源》漏了一句，"她的金发缠绕着教授胸前的银扣，"月虹症候群患者能通过血液共鸣读取记忆。"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稠时，他们找到了被狼人摧毁的凤凰社安全屋。维奥莱特从废墟里捡起半张烧焦的照片，指尖抚过少年斯内普模糊的侧脸。"西弗勒斯，"她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需要我帮你修复这张照片吗？"

晨雾中，斯内普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当他转身走向城堡时，维奥莱特发现自己的龙皮手套里多了枚带血的银扣——正是昨夜被她金发缠绕的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