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扶柳 第54章 斯内普（2）3

地窖的铜制通风口渗出寒气，维奥莱特将龙皮手套边缘又往上提了半寸。讲台上，斯内普的魔杖尖在空中划出猩红的静音符文，整个教室瞬间陷入深海般的寂静。

少女的睫毛在羊皮纸上方颤动，看着教授用无声咒点燃二十七个形状各异的坩埚。紫杉木魔杖在黑袍翻飞间点过每个操作台，当杖尖悬停在她面前的银质坩埚时，维奥莱特嗅到了熟悉的苦艾酒气息——这次混着新鲜的龙血墨香。

斯内普的食指突然敲击在她摊开的《高阶魔药制备》第394页。泛黄的插图上，正在分解的月长石晶体被红墨水圈出星芒纹路。维奥莱特感觉耳尖发烫，昨夜储藏室里关于灵魂愈合剂的对话，此刻正随着魔药蒸汽在两人之间流淌。

她轻轻翻开左手边的紫水晶盒，十二种处理好的魔药材料在无声咒下悬浮而起。当第五根独角兽尾毛自动编织成过滤网时，斯内普的眉峰微微挑起——这是上周他才在N.E.W.Ts提高班演示过的技巧。

坩埚里的药液开始泛出珍珠母光泽，维奥莱特突然伸手截住斯内普即将挥动的魔杖。教授黑袍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少女的指尖却已灵巧地拨开他袖口的银扣。一枚月光花花瓣正卡在齿轮纹路的纽扣间隙，在魔药蒸汽中散发着幽蓝微光。

三十英尺外的操作台传来坩埚爆炸的闷响，纳威·隆巴顿的缓和剂在寂静中炸成紫色烟雾。维奥莱特趁机将花瓣收进龙皮手套的暗袋，转身时正对上斯内普深渊般的眼眸。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像被触碰了伤口的黑豹。

当少女将处理好的水仙根粉末倒入铜筛时，突然发现自己的银匙柄端刻着新月的凹痕——这是昨夜她留在储藏室的工具。斯内普的无声魔法比她想象的更早开始运作，或许在他们第一次讨论缬草萃取方案时，这座地窖就为她留好了专属座位。

魔药教授突然用杖尖轻点她的操作台，沸腾的药液立刻平静如镜面。维奥莱特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的第二关节有细小的灼痕——是熬制欢欣剂时特有的反冲伤痕。这说明昨夜她离开后，有人彻夜调试过狼毒药剂的替代配方。

当维奥莱特将最后滴蛇牙萃取液悬在坩埚上方时，斯内普的食指在桌沿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这是《魔药之诗》第17章的节拍暗号，意味着此刻需要逆时针搅拌七又二分之一圈。少女的搅拌棒却在即将完成时突然停顿，改用魔杖引出一道冰霜咒——教科书不会告诉你，当教室温度低于15摄氏度时，多出的半圈会让月长石发生晶变。

淡金色的药雾升腾而起，在空中凝结成衔尾蛇的形状。斯内普的喉结微微滚动，这是灵魂愈合剂达到完美平衡的标志。维奥莱特解开静音咒的瞬间，听到教授黑袍拂过石阶的沙沙声里，混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下周的月圆之夜，"斯内普将一瓶闪着星辉的魔药推到她面前，"我需要有人记录狼毒药剂改良版的药效数据。"玻璃瓶底沉淀着细碎的月光花瓣，正是昨夜她遗失的那枚。

维奥莱特抚摸着瓶身刻着的蛇形纹章，突然将魔药倒进自己熬制的灵魂愈合剂中。两种药液交融的瞬间，地窖里所有的萤火虫玻璃罐同时亮起，在石墙上投射出星辰运行的轨迹。她看见斯内普的影子在光影中微微战栗，像被温暖触碰的寒冰。

窗外的月光穿过魔药蒸汽，为少女的金发镀上银边。斯内普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操作台上划动，维奥莱特认出那是莉莉·伊万丝名字的拼写轨迹——但最后一个字母"S"被改成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