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司 一百九十六章 北境

最后赤瑕倒是也没少了被投喂的零食，白瑜幸福地收了金珠子，愉快地调整阵法，把书铺关了，准备去北境溜达一圈玩耍。

北境位于大陆的极北之地，尤其天气寒冷，几乎是一年四季都有白雪覆盖。

对于常年生活在温和环境的人来说，这种雪境是十分有吸引力的。比如霍云川和蓝瑶就颇为喜欢，觉得新奇极了。

不过对于在寸草不生幽冥之地的白瑜和赤瑕来说，这样荒芜的地方对他们没什么吸引力。

虽然对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可有一件事却是白瑜特别喜欢的，那就是买了一堆北境特色的衣服和首饰，然后兴致勃勃地安排大家穿戴起来。

赤瑕换上了一身褐红色的棉袍，尽管他们都并不怕冷，但是这种缝制了毛绒绒皮毛的衣服简直戳中了白瑜的萌点，她甚至选了一条带毛球的发带给他搭配。

蓝瑶拒绝白瑜给她挑衣服，自己选择了轻便的冰蓝色棉袍，搭配了一条蓝色貂皮围脖。

霍云川拒绝自己过于毛绒绒，在白色的轻裘披风和镶了白色皮毛边的袍子之间选择了袍子，把白色的轻裘披风罩在了白瑜的身上。

白瑜来北境之后就换上了她挚爱的嫩柳绿色的一套长裙，再搭配这条披风，整个人倒是像块上好的通透的玉石。

因为没有动用阵法，他们还是依靠浮游步传送到了附近，然后才租借了马车，四个人丝毫不掩饰地进了城去。

澜瑛鬼市位于北境第二大的城市永澜城的城中，之所以被称为鬼市，是因为这是每逢月中的初七晚上才会出现的市集。因为鬼市的存在，永澜城白日里也会出入不少人，都是为了在鬼市当中求取珍贵的东西。

白瑜向来习惯高调，进城之后自然是要选择最豪华的客栈入住。

只是北境自然没有临星城鎏金小筑那种镶金雕玉的豪华套房，这里城中央最大的客栈也不过是一栋中规中矩的三层小楼加上左右两个偏院而已，由于刚落了雪，整个客栈的内外都被厚厚的雪覆盖，看起来一片白茫茫的银装素裹。

赤瑕进院子时踩在厚厚的雪地上非常开心，像个兴冲冲的小狮子，恨不得立刻躺下满地打滚。

蓝瑶忍不住过去拎起欢脱小狮子的后脖领子，把他从雪地里拎出来，抖一抖然后提留着跟着白瑜和霍云川往里走。

白瑜没走过这种雪地，踩进去的时候没什么心理准备，差点脚下一滑一头栽倒在旁边的雪堆里，幸好旁边霍云川及时伸出手，一把架起她的臂弯将她牢牢扶住。

白瑜感觉到臂弯里灼热的温度，她已经靠在了霍云川的肩头，便赶紧又站了起来，“谢谢。”

霍云川笑得很温柔，“走吧。”

白瑜主动松开自己的手，拢了拢披风上的帽檐，继续往前走去。

霍云川看她走在雪地里的背影，被一圈毛绒绒环绕着，肤色甚至比雪还要白皙，在雪地里反着光。

白瑜走了几步发现霍云川还停在原地没跟上来，转过头朝他挥手：“过来呀。”

霍云川见她的笑容明媚如昔，不过好像与之前又不一样了。总感觉在原本的优雅端庄之外，多了一些温柔和眷恋。他听到她的声音便立刻跟了上去，“来了。”

白瑜等了片刻直到霍云川跟上来才继续迈步往前走，边走边问：“你想去澜瑛鬼市买些什么？”

霍云川坦然地反问：“澜瑛鬼市都卖些什么？”

他倒是情绪平静妥帖，没有丝毫心虚的模样，“我没有去过的。”

他自记事起就没有来过北境，对这里的一切看着都觉得很是新奇。

“你逛过集市没有？”白瑜又问，也不回答霍云川的话，两个人好像在平常闲聊一般，可又实际上谁都在试探对方的意思。

霍云川摇摇头不语。

白瑜便又说：“鬼市也是集市，不过卖的大多数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霍云川知道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市集存在，见不得人的东西要么是来路不明的，比如摸金或打劫而来的，又或者是洗不白的贼赃，要么就是十分罕见，不适合放在明面上售卖的东西，比如一些妖兽的爪牙皮毛内丹，又或者是人命……

只是他从未逛过这样的集市：“我听说过却没见过，只是鬼市为何叫澜瑛鬼市？”

“澜瑛是鬼市的主人，很多年前便传说存在了，没人知道她的来历，也不曾有人见过她的模样，只知道她是个会幻术的女人或者女鬼。”

白瑜走进三层的小楼，抖了抖披风上不慎粘了的雪，将披风的帽檐拉了下来。前边蓝瑶已经在柜台找掌柜预定房间了，她便站在大堂里环视打量。

大堂当中只有一桌客人，坐在角落的地方用饭。这客栈看起来生意很是惨淡，导致掌柜看到进门的四位看起来就衣着华贵的客人立刻就站了起来，非常殷勤地迎上前来。

蓝瑶拿了金珠子给他，吩咐预定四间上房。

这金珠子虽然小小一颗，但黄金的价值极高，支付四间上房的费用还绰绰有余。掌柜便赶紧为他们单独安排了同一层的四间客房，恰好小楼的顶层三楼恰好就只有四间客房外加连通的一个天台，便顺理成章都被他们一并包了下来。

不过四人都并未来过澜瑛鬼市，于是单独留下掌柜打听了一番。

“四位也是来逛澜瑛鬼市的啊”，掌柜见怪不怪，毕竟永澜城唯一吸引来人的就是这里，否则这样一个被冰雪封存的边境小城怎么会有人刻意前来呢。

“没错，请问这市集要如何去？”

一般在这种场合，赤瑕就变成了打听事情的那个人，毕竟他看起来又真诚又无害：“我听说里面会卖很多好吃的。”

掌柜清楚门路，便主动向他们介绍起来：“澜瑛鬼市每逢初七便会开门，只要在入夜之后去往中央大街尽头的冰碑林当中，随便选择一块冰碑，在前面放下一文钱的买路钱即可。”

他神情稍稍严肃起来，“只不过，鬼市只能入夜进入，五更天亮之前必须离开，否则就会被困在其中，永远回不来了。”

“离开鬼市的方法是什么？”蓝瑶在旁边清晰地问。

掌柜回答：“进入鬼市的人都会得到一颗冰珠，想要离开时捏碎冰珠，自然就能离开了。”

“若是冰珠丢了或者毁了，就无法离开了是吗？”

蓝瑶及时掌握了重点所在。

掌柜意味深长地摇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冰珠上又没写名字，捏碎谁的冰珠不都一样吗？”

白瑜听懂了：“还可以抢？”

掌柜笑而不语。

白瑜开心地拍拍手，表示：“这很好，抢的我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