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司 一百九十七章 吃饭

白瑜这句话话音刚落， 蓝瑶和霍云川一起沉默地看向她，蓝瑶翻了翻白眼，霍云川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掌柜：……

他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开始有一点点害怕了。

只有赤瑕兴致勃勃挽起衣袖，时刻准备帮忙的样子：“我也可以一起！”

霍云川不着痕迹地挡在白瑜和掌柜之间，若无其事地搭腔：“除了鬼市，城中还有什么新奇有趣适合逛逛的地方？”

掌柜被霍云川这一打岔，顿时也忘记了之前白瑜所说的那句话，接着霍云川问的话接着说了下去：“有的有的……”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热情殷勤地向他们介绍起了城中游玩的景点，永澜城其实不大，能游玩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

掌柜推荐了能看冰灯的，赏雪景的，能玩雪的，最后重点向四人介绍了城中知名美食：铁锅炖。

“铁锅炖？！”

赤瑕听得满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就施展浮游步过去大吃一顿。

白瑜与蓝瑶其实对吃铁锅炖没什么太大兴趣，只是闲的无事，赤瑕又很欢喜，白瑜便说：“今日才是初三，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不妨四处逛逛吧。”

既然白瑜发话，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表示反对。

蓝瑶点点头，“明日就去尝尝这铁锅炖好了。”

距离初七还有好几日，闲着无事大家便四处在小城里闲逛着打发时间，只是天气太冷，每天日出很晚，天黑的又早，永澜城当中白天有日照的时候温度尚可，等到天黑入夜之后便寒冷刺骨，不适合外出，很多店面也早早停业，于是他们只能待在暖融融的房间当中，喝喝茶或者吃吃点心，顺便看两页市面上新出的话本子。

于是选在了初四中午去吃鼎鼎大名的铁锅炖。

四人幸好都不怕冷，走在街上任凭冷风吹在脸上，嘴里呼出滚烫的白雾，踩着地上厚雪咯吱咯吱走的飞快。

这家铁锅炖的位置十分偏僻，若不是掌柜此前细细介绍过路线，他们估计在城里瞎转两天都不一定能找到这地方。

“招财锅？发财锅？满财锅？”赤瑕看着墙上大幅的菜单，整整齐齐只有这九个字分了三列，一脸疑惑，“这到底是吃的什么？”

“这名字还挺吉利的”，蓝瑶评价。

白瑜点点头，“你别说，我还挺喜欢的。”

霍云川已经掉头去找人，他确实有点饿了，吸了吸鼻子就能闻到馨香扑鼻的饭菜香气，俨然是从门口柜台后面的方向传出来的。

他们几个（尤其是赤瑕）一进门就被墙上大幅的菜单吸引，可半天不知道吃的到底是什么，赤瑕已经在原地抽着鼻子分辨空气里飘荡的味道：“肉？好多肉哇！”

“四位客官想吃点啥？”

从柜台后面转出个人来，看起来矮胖宽厚的身姿，围着围裙，头上也整整齐齐包了布，虽然看起来是个粗人，可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是个用心开店的。

霍云川只扫一眼心中便笃定了这些猜测，老板的口音都热腾腾的，让他心中更有了好感：“这三道菜能劳烦您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他指了指墙上的菜单，老板看了便“嗨”了一声，“你看哪干啥，那是整着好看的。”

“整？”霍云川听不太明白，“您是说整齐的意思？”

老板笑呵呵，“没事儿，听不懂咱北境话也不要紧，你这样式儿，想吃啥，你瞅这儿就行。”

他说着一闪身，亮出柜台后面的一排整整齐齐的土灶台。

霍云川第一次见到饭店的灶台是开在柜台后面的，颇为诧异，他们从未注意过柜台，进门直接进去了，也就完全没注意灶台上列着三口大锅，每口锅的锅盖都紧紧盖着，不过从缝隙还是往外冒热气。

“这就是招财锅”，老板爽利地掀开锅盖，当中是炖煮的油亮的肉菜，霍云川实在没见过，老板热情介绍起来：“铁锅炖大鹅，下过第一场雪之后杀的鹅，又新鲜又肥嫩，炖的干豆角。”

赤瑕闪现，差点把脑袋直接扎锅里去：“好香的肉！”

白瑜眼疾手快把他拽住，避免了出现赤瑕直接跳锅里去的场景出现。蓝瑶在后面吐槽：“怎么地赤瑕你要整铁锅炖自己吗？”

她倒是很自来熟的切换了北境话，一口土的掉渣子的味道。

老板哈哈大笑，又掀开另外两口锅，“这是发财锅，宽豆角炖大排骨，那是满财锅，杀猪菜。”

赤瑕拼命点头：“都要都要。”

白瑜在吃食上从不吝啬，“三样都各来一份吧。”

蓝瑶跃跃欲试，霍云川并不反对，唯一对此有意见的却是老板，老板面露难色，试图劝说他们：“客官呐，咱点这多吃不了的。”

白瑜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好奇起来：“怎么还有您这样的老板？”

“别的老板都是让人多点菜好赚钱，您怎么不让点菜？”蓝瑶也很诧异，“咱们又不是给不起饭钱。”

“不是不是”，老板急的都要出汗了，拼命摇手：“咱这菜量大，一整就一锅，你们四位吃一锅足够了。”

“我这小兄弟饭量大”，霍云川想一份菜一锅倒是不少，不过赤瑕向来一人能吃三五人份，倒是也未必吃不完三锅。

赤瑕：“嘿嘿，都想吃。”

老板一脸为难，“这样吧，我给你们整个小锅，咱们来两锅，真的足够了。”

白瑜点了头不再勉强，随手扔出一整个银锭子，“再给我们来几份店里的特色菜，您看着安排。”

“好咧！”老板乐颠颠地给他们指路：“里面请。”

他们往里走才发现炕上放了锅子，那个巨大的锅确实都能炖下赤瑕了。

小锅也小不到哪里去，只是确实一个炕上放了两个小锅，相比起来文雅许多。

旁边也有一桌客人在吃饭，白瑜见到之后稍稍皱了下眉，旁边霍云川别过头跟她不经意交换了一个眼色。

他心中悄无声息地浮现出一句话，通过他们之间的血契清楚传到了她脑海里。

霍云川告诉她：这是一桌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