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之罪【何悲悯】 第302章 没能等到

那就是在了。池震果断挂断打到信息组办公室的电话，组员接电话的时候正巧温妙玲说话，开口第一句就让组员把电话给温妙玲，温妙玲一边耳朵听一个电话，好好一个清秀飒爽的大美女也被这段时间的忙碌折磨得没有人样了，平时梳得整齐的高马尾都塌软下来了，衣服穿得乱七八糟的，脚上还直接穿了双拖鞋。

温妙玲有气无力地说：“干什么？！”

池震急道：“陆离接了个电话自己跑出去了，连鸡蛋仔都没带，我怕他出事，你看下他在哪？”

温妙玲听出池震的焦急，来不及细想池震说这话的真实性，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他往建华路过去了，移动速度很快，还没有停。”

建华路…那里有几栋写字楼，殷世觉的公司在那，黄瑞的画廊在那，市政厅在那，还有几家医院。

不带其他人，自己去...池震脸色一白，挂了电话也跑了出去，温妙玲听到池震这边挂了，跟另外一个电话说：“梁局，王原还是没有找到。”

池震直奔的市第一人民医院，没有犹豫地跑向肿瘤科的住院部，好不容易挤进满载的电梯里，一层层地停住，池震努力克制自己暴躁的情绪，终于到了自己心里想的数字，往那个病房慢慢走去，有两个他眼熟的便衣警员在交谈，他们的表情都是非常无奈地摇头，看到池震的时候，欲言又止，齐刷刷掉头走了。

他们的反应让池震确定了陆子鸣不行了...

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医院也意味着生老病死，匆匆从身边疾步走过的医生护士带着不知道从哪个病人身上的血腥味和怪异的臭味，像是刚结束了一场抢救又赶着去跟死神搏斗，池震被他们身上的味道刺激了大脑，越是走近陆子鸣的病房，死亡的味道就越重，陆子鸣是住在特殊病房，沈清媛和苏竟的伤好后被挪走了，现在就只剩下陆子鸣了。

池震从陆子鸣的病房窗口外看到大半张床上都盖着白布的时候就停住了，再往前走一步，看到陆离揽着掩面流泪的陆妈，站在床尾的医生在跟陆离说什么，停止说话后拍拍陆离的肩膀，陆离目送医生出门时看到了在病房外的池震，两人的视线一撞上，陆离立刻撇开头，池震都看到他眼圈都红了，眼角还挂着泪，情绪也有点失控了。

说实话，池震的心情很复杂，无法描述的复杂，陆子鸣从仇人变成了亲属，当真相逐渐倾向陆子鸣的否认时，池震对他也只有利用，陆子鸣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可能在可惜吧，他不能亲眼看到杀池雯的凶手落网了，不能在活着的时候知道池雯死的真相。

池震和陆离隔着一堵墙，各自平复了心情，陆离安抚了陆妈几句就打算出去料理陆子鸣的后事，池震一直在门外站着不敢进去，陆离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来刚才的失态了，池震看着他轻声问：“我要做什么吗？”

陆离说：“你不是认识殡仪馆的人吗？找个人来。”

池震忍不住问：“今天就...？”

陆离点点头，池震按着他的脑袋无声地安慰着，陆离在他手上蹭了蹭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你去吧，我在这陪我妈，跟鸡蛋仔也说一声让他盯着场子。”

“好。”

简单跟鸡蛋仔说了下情况，之前突然挂了黄振的电话也顺便给他发了消息说黄瑞受伤的事，池震一直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连打了几个电话找人办事，把陆子鸣当成一个普通的长辈尽心办他的后事，过了一个多小时，殡仪馆的人来了就领着人去病房。

陆离跟陆妈看到池震带着人来，就起身给人让路了，陆妈还给殡仪馆的人鞠了一躬，“辛苦你们了。”

让殡仪馆的员工手足无措，连忙扶起老人，“您节哀顺变，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震哥说家属是想今天就拿到骨灰是吗？”

陆妈说：“是的。”

“那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好。”

池震全程就没进过病房，一直在门外站着，陆离去帮忙的时候，池震就替他陪着陆妈，陆妈攥着池震的手突然又哭了，“对不起。”

池震一手扶着她一手在兜里翻纸巾，“妈...”一般安慰的话池震也说不出口来被陆妈的眼泪淹得不知道要说别的，为了专心办陆子鸣的后事他已经清空了大脑，现在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掏出了纸巾给陆妈擦眼泪。

陪着陆妈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妈却不让池震跟了，她知道池震能帮到这样的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有些事情不会随着人死了就能烟消云散，成为了家人是要互相包容理解，池震做了他能做该做的事就足够了。

“我跟陆离去就好了，你照顾好一诺啊。”

池震目送着医院门口的两辆车离开后才突然反应过来都过了一诺的放学时间了，紧赶慢赶地赶到兴趣班的时候，陆一诺乖乖坐在门卫处里的椅子上写作业，看到姗姗来迟的池震也不问为啥，对于她这两个父亲的工作性质已经完全了解了，不吵不闹地收拾自己的书包，“爸爸，回奶奶家吃饭还是去牛排店啊？”池震歉疚地摸摸她的头，“你想去哪？”

陆一诺牵着他的手说：“叫奶奶一起到牛排店吃吧~”

陆一诺口中的奶奶说的是池妈，可池妈现在在刑侦局里扣着呢，池震挠了挠头说：“奶奶说我跟你爸爸这两天在家时间长，照顾得来你，她就去看一个老朋友了，得过两天才回来，”

“奶奶去哪里看老朋友了啊？我们可以陪她一起去啊，为什么要过两天才回来。”

问得正中红心，池震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绞尽脑汁地编了个谎，“大人的事情，我们做孩子哪里知道呢。”

经常被唬弄的孩子陆一诺很有心得，“也是~”

吃了午饭后，陆一诺非要到公园去玩游乐设施玩，池震就陪她去玩，平时陆一诺来这玩一会就会犯困，过一会就该喊着回去睡觉了，但是今天陆一诺在公园认识了新朋友，都下午三四点了，两个小孩就没累的样子，池震跟小朋友的家长无奈地对视一眼，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喝水休息。

池震坐到都困了，陆一诺还是精神饱满，直到小朋友的家长要带孩子回家做晚饭了，池震也顺势起身伸懒腰喊：“一诺，咱也回家了。”

“哦。”陆一诺依依不舍地跟新朋友说再见，还眼看着人家小孩子走了才肯走，“池震爸爸，我们回家吃晚饭吗？那爸爸呢？他回来吃吗？”

池震算了算时间，陆离和陆妈回来还得一阵时间呢，“爸爸他今天忙，要晚点回来，晚饭就不在家吃了，今晚就咱俩了，想吃什么？”

“想吃面~”

池妈的院子屋子都空落落的像没有人住似的，两父女这段时间住在这里为了不惊扰池妈，拿东西走路都轻手轻脚的，就池妈开着的电视声，现在连电视声都没有了，两父女都不适应了，陆一诺吃着面频频往门口看。

池震敲了敲碗，“看什么呢？好好吃饭。”

陆一诺努努嘴说：“爸爸和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啊？”

池震说：“爸爸应该很快回来了，奶奶要过两天。”看陆一诺不开心一下又一下戳着自己小碗里的面条，池妈被扣在局里缺吃少穿的，她的心脏也不太好，要送点东西去，不能让陆一诺知道不然就圆不了谎了，更不能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给索菲...算了，还是带陆一诺去刑侦局吧，把她放在陆离办公室，她也就不知道池妈出事了。

“好了好了，快吃，待会陪爸爸出去办点事。”

“好！”陆一诺一听能出去了，吃饭就专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