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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河山 第28章 花魁盛会(八)

作者:品涩居士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5-10 01:15:11 来源:书海阁

花魁大会第二轮共有三十二人竞演,赛事便放在了夜间。

这些日子,无疑是文化艺术界的饕餮盛宴。金陵城内贩夫走卒云集,秦淮河畔文人墨客齐聚,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一派歌舞升平、河清海晏的盛世光景。

秦淮河上一艘艘灯船渐次排开,丝竹声隐约可闻,舫舱间灯光摇曳处不乏放浪形骸的身影,令人遐思翩翩。

最热闹的自然是“寒烟阁”,数十步之外的夫子庙冷冷清清,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学宫里的学生自是不肯错过此等风雅盛事,哪里还静得下心读书写字?

东晋咸康三年,夫子庙始建,根据王导提议“治国以培育人材为重”,立太学于秦淮河南岸。当年只有学宫,并未建孔庙。

本朝景佑元年,孔庙就东晋学宫扩建而成,因祭奉孔夫子,故又称夫子庙。在学宫的前面建孔庙,目的是在于希望士子遵循先圣先贤之道。

十里秦淮水,波映花灯红。秦淮灯会可谓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三国东吴时期的建业城最先出现在岁时节庆、欢乐喜庆等重要场合张灯结彩的现象。如前方将士凯旋而归,朝野官民都会聚集在都城内外,用香花灯烛营造气氛,迎接他们的归来或劳军犒师。

早在南朝伊始,国都建康城就曾举办过元宵灯会。为了祈求风调雨顺、家庭美满和天下太平,张灯结彩的景况,开始从深宫禁苑、宗教场所走向民间大众,“灯火满市井”的场景颇为壮观。对此,梁简文帝萧纲、陈后主等都曾用生动的诗歌,描绘了南朝利用灯彩来增添节日气氛的社会风尚。

隋以来元宵节张灯结彩的习俗开始正式形成,元宵佳节张灯、观灯等活动开始蔚然成风,唐朝魏征的《隋书》中对金陵城张灯结彩的习俗有了详细描述。

唐代开始元宵节灯会正式成为民间习俗,其规模也得到迅速发展。张灯时间由元宵一夜扩充到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六三夜,并取消这期间的宵禁。

到了本朝,元宵节张灯时间从正月十四一直延续到正月十八,累计五夜。

今年适逢花魁大会的举办,金陵城从初五日便开始悬挂花灯,到了十四日灯会正式开始,整座城便成了灯的海洋,各种各样的花灯挂满了大街小巷,人置身其中,恍若仙境。

如斯美景当前,秦淮河畔自有那落魄士子踯躅徘徊,望着灯船画舫咬牙切齿。

“呜呼悲哉,在夫子庙前举办这劳民伤财的花魁大会,实在是有辱我名教正气之风。”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哪,大圣先师若是……可恶之极……”

“走吧,眼不见为净……”

“走,某知道有一处小酒肆,一角酒只需三文钱,你我且去一醉方休……”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且去且去……”

对于这种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穷书生,旁人只是抛过去几个白眼,不屑地说:“亚圣有言:食色性也。好色乃人之本性,何错之有?假斯文,还一醉方休,是囊中羞涩上不了灯船吧。”

同行者附和:“穷酸秀才而已,故作清高罢了,还大圣仙师呢,啧啧,圣人才没有这等学生。”

另一边柳荫下,王棣等人面面相觑,皆是哑然失笑。

“食,色,性也”可非亚圣所言,而是告子的观点,原话是“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

况且,“食,色,性也”这句话也非那人所理解的意思。

王桐忍不住笑道:“若是读书只知字面意思倒也简单了,人人都可成大儒。”

他望着王棣:“‘食色性也’,我是这么解读的:所谓饮食,等于民生问题;男女属于康乐问题,人生就离不开这两件事。”

王棣精解经义,外面的人不知道,王家人却是清楚的。

王末微微摇头,说道:“食,喜爱的意思;色,美好的意思,这句的意思应该是喜爱美好的东西,是本性使然。”

王未点头支持妹妹的观点:“对,美好的东西谁都喜欢。好色,是人之常情。”

众人说话时目光都望向王棣,希望得到他的认同。

“释解先贤语论,大抵是很难达成共识的,一千个观……哦,每个人解读的方向不同,理解的自然不一样。学术之争嘛,其实谈不上谁对谁错,能被更多人认同便可推行,但仍可以争辩。”王棣想了想,在自家人面前也没必要藏掖,慢慢的说道:“我是这么理解的——食,并不只代表吃东西,它是泛指人的衣食住行等生活起居,是一种代称,属于物质上的;色,既不是代表喜欢漂亮的东西,更不是特指好色一类……当然,其实好色也算是喜欢漂亮事物的一种特例……色的原意应该是感官上的追求,人有五感六觉,人对外界刺激的反应折射出人性中的喜怒哀乐,莫不过佛说五蕴色受想行识,亦为八苦之一。”

稍稍一顿,他顺手折了截柳枝把玩着:“从我个人的观点来看,告子说‘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对于人来说,吃喝拉撒睡也好,喜怒哀乐也好,都是人的本性罢了,宽厚善良,同样是本性,而高尚正直却是需要后天的培养,无可厚非。”末了,他轻轻地说道:“古书在意,无法说是古书所说。后人的解读可以有千万种,但一定不可曲解或过度追捧,否则便是误解了先贤本意。”

他说完这一番话,王桐几人皆是若有所思。

王棣的解读倒是与诸多释义相去仿佛,但却多了些新颖的东西,让人感觉这才是作者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

“荒谬,竟敢乱解经义,真真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之极……”几个人从岸边泊着的灯船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语气阴冷:“唐太宗令孔仲达并五十余位儒贤费三十余年编注《五经正义》,博综古今,义理该洽,考前儒之异说,符圣人之幽旨,实为不朽,乃是儒学发展史上的重要环节和集大成之作。由唐至宋,明经取士,皆遵此本。”

这人便是与王棣有“一面之缘”的李之问,但显然是缘份不够,怨气倒挺深。

“之问兄所言正是,孔颖达等编订《五经正义》,排除经学内部的家法师说等门户之见,于众学中择优而定一尊,广采以备博览,从而结束了自西汉以来的各种纷争。是他摒弃南学与北学的地域偏见,兼容百氏,融合南北,将西汉以来的经学成果尽行保存,使前师之说不致泯灭,后代学者有所仰靠……”另一人接声叱道:“尔小小年纪妄解经义,大逆不道也。”

东汉末年战乱四起,儒家经典散佚,文理乖错。魏晋南北朝时期,国家长期分裂,经学也逐渐形成了南学、北学之争。再加上儒学内部宗派林立,各承师说,互诘不休,经学研究出现一派混乱局面。

隋唐建立以后,为了统一的封建政权的政治、思想、文化建设的需要,亟需整顿混乱的经学。

唐太宗下令召集当时一些着名的儒士共同撰修《五经正义》,因国子祭酒孔颖达年辈在先,名位独重,故由他负责此事。

贞观十六年,此书编成,后流行开来,作为科举的案本。

“当年《五经正义》编成后,唐太宗虽给予很高的评价,并欲施行,但有太学博士马嘉运撰文,驳正其失,至相讥诋。乃指出《五经正义》颇多繁杂,且有类似彼此互异、曲徇注文、杂引谶讳、甚至沿袭隋人旧说,不作甄别等问题。当时诸儒观之,虽服其精,亦称为允当,但毕竟颇有混乱之说,实难服众。因而有诏更令裁定,功未就。”

王、李二家素不对付,王桐见是李之问横加责难,正所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本身对《五经正义》成书始末也较了解,当即出声反驳:“由此可见,就便是孔颖达这等大贤也是难以说服天下人。经义注解原本是一家之言,谁注释妥当便依谁的,何来狂妄自大、大逆不道之说。”

李之问大声说道:“《五经正义》引用大量史料诠释典章制度、名器物色,又详于文字训诂,为后人研读经书提供了方便。撰着过程中,采摭旧文,取材广泛,汇集了汉魏、两晋南北朝时期学者的研究成果,故能融贯群言,包罗古义。此书出,实乃我辈读书人之大幸。尔等安能质先贤之疑而冒天下之大不韪?”

王桐“哼”了声,正待反驳,王棣拍拍他肩,意兴阑珊的说:“无聊,咱们去寒烟阁。”

李之问冷笑道:“怎么,心虚了?也对,知道错了,就老老实实的走开。”

他见王棣不为所动,愈发的恼怒,怪声怪气地说道:“听说有人要为聂姑娘写新词助她夺魁,真是自不量力,滑天下之大稽啊。”

王棣停下脚步,静静的望着李之问,直看得对方心里发慌,才好整以暇的说:“要不,咱们赌上一赌?就赌聂姑娘能不能夺魁好了。君子不好黄白物,就赌的小些,一千两如何?”

李之问怔了怔,一千两银子啊,可不是小数目,还“赌的小些”?

王棣侧了侧头:“怎么?心虚了?不敢?”

“好,赌就赌。”李之问一咬牙:“一千两,我赌聂胜琼夺不了花魁。”

废话,有周邦彦和秦少游,聂胜琼能夺魁才是怪事。

“好,痛快,一千两,我赌聂姑娘最终夺魁。”王棣笑吟吟的说:“谢谢哦,李大公子。”

看着王棣等人离去,李之问眼皮子跳了跳,低声骂了句“神经病”。

夜风中传来王棣的感叹:“想不到这个世界也有活雷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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