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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河山 第31章 花魁盛会(十一)

作者:品涩居士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5-10 01:15:11 来源:书海阁

熙宁年间,汴京始有选花魁之雅事,谓之“评花榜”。

花榜之评,评选的项目,除了容貌、神态、言语之外,还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排名有时则仿照科举考试,分一二三甲、状元、榜眼、探花。

此般风雅之事随即风行大宋,但最有名的莫过于汴京、金陵、杭州这等都会城市。

文化与娱乐相结合,催生出的产物也可视作艺术,这就难怪各大头牌、清倌人绞尽脑汁、费尽心思要藉此更上层楼了。

只是,虽然每个参赛ji者都有拥趸,但财力支撑只占评选的五成,推选出来的五位裁判手中的票同样重要。

这与后世选秀大会评判由专家评审和观众投票组合是一致的,关于娱乐,一脉相承,传承有序。

“品、韵、才、色”四等,“色”是肉眼可见的,但既然是青楼头牌,姿色自是百里挑一的;“才”,涵盖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还有写诗作词等,能被称作“才女”的清倌人自然更受追捧;“韵”,则是指ji者所表露出来的韵味,所胜者更在才、色之上;“品”,自是指ji者的综合素质已达上品,可细细品鉴。

事实上,到了前十六强,大抵可以全部跻身所谓的《金陵十三钗》了,文人雅致,当不舍划去另三姝。是以,这也算是另类的“青史留名”。

至于《金陵ji品》,则是囊括各大名流才子对今次参赛花魁者中的佼佼者的评价,自是以赞誉为主,而少吹毛求疵之语。涵盖面大,却也是公开、公正、公平。

参赛者终有所得,且满足了观赛者的猎奇探艳之心,端的是盛世佳话,普天同庆。

此番灯红酒绿的靡靡之音原本是李之问最最向往的,才子风流嘛,这等烟花场所平日里可没少去。

江宁府通判李节大人素以清正耿直着称,便连王知府的面子也不给,可是鼎鼎有名的孤臣君子。但他膝下的这位独子却是不肖其父,才情是有的,纨绔之气更是有的,心心念念的是才子佳人的风月美谈。当然,“佳人”不在深闺,而在青楼。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风流自是需要本钱的,稍高档些的楼船最低消费是一户普通人家一月的开销,流连风月场所非寻常人可以为之。当然,似柳三变这等的奇才除外。

李之问自是未有柳永那般惊才绝艳的才情,入了青楼,一应消费用度少不了一个子。如此一来,饶是李家颇有些家财,李通判也是大呼吃不消,几度叱责无果后遂定下每月零用之额度。

李之问,手里可挥霍的闲钱着实不多,却因了一时之妒与王棣立了赌约。一千两银子呐,若是输了,那才是真真要命。

心下忐忑不安,与几位友人坐在偏僻的角落,李衙内尽量将身子缩在阴暗处——李通判虽然溺爱独子,在人前却“目光如炬”,示人以严父形象。父子二人倒也默契,人前人后的表现截然不同,很是上演了一番书香门第家风严谨的正气戏码。在此等场合让李节见着,众目睽睽之下少不得被训斥一番,李之问虽说心中难定,也不愿出这风头。

他只是目光梭巡,暗暗搜寻王棣的身影,心下恼怒:王相公的孙子又如何?新党式微,眼见着要被太后问责其罪,少不得揪出一串相关人员来,所谓“新党”,必会分崩瓦解,怕你作甚?这口子闷气,早早晚晚得狠狠地出了。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有个意外,一千两银子……

他胡乱思忖着,心思恍惚,反倒没怎么观看舞台上的表演,直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才回过神来。

楼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也弄不清是什么时辰,花魁大会已然到了尾声,上台的是上场竞演第三名的王萍萍。

她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江南少女的温柔甜美在她身上体现无遗,难怪引发震天价般的喝彩声,其中不乏唿哨,倒也无伤大雅。

王棣饶有兴致的看看台上又看看台下,与后世的选秀相比,包装的手法大同小异。无非是在装束、举止上多费心思,再雇上些专责喝彩叫好的“托儿”充作追捧的粉丝,只要主角有些真才实学,且背景扎实,出名蹿红并非不可完成的任务。

在他看来,彼时的青楼或者教坊司里并不乏出色的女ji,甚至大部分的才艺都要胜过后世的选秀选手。事实上,明末的“秦淮八艳”不仅个个相貌身材一流,而且诗词歌舞样样精通,与当时的复社文人来往密切,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她们的艳丽不仅令凡俗之人动心,更令许多英雄才子为之神魂颠倒,乃至历史随之改变。数百年后,风骨嶒峻柳如是、倾国名姬陈圆圆、艳艳风尘董小宛、侠肝义胆李香君等名ji仍为文人墨客津津乐道、心往神驰。啧啧,这王萍萍怕与“秦淮八艳”相比也相差仿佛吧,也算是生不逢时了,否则后世野史轶闻中当能见其名也。

王棣脑洞大开,旁人自然是瞧不出的。

咿咿呀呀的二胡声起,过门后洞箫声隐隐约约的加了进来,渐渐营造出来伤感的氛围。

“落红铺径水平池,弄晴小雨霏霏……”

歌声起,首句出,有那通晓音律的人皆是“嗯”了一声,这用韵有些奇怪,坐直了身子凝神细听。

“杏园憔悴杜鹃啼,无奈春归……”

二句结束,是二胡与洞箫相伴的间奏,显然上片就这两句了。

这,是新词新律啊,秦少游制新曲了?

而对于那些音律方面有所欠缺的人而言,着重点自然在文字本身,细细品嚼之下视为甘醴,也是认定了是秦淮海的手笔,莫不折服于其的文采斐然。

歌声到“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处作结,长间奏后重复一遍,最后以三问结束。

二胡、洞箫声渐轻渐无声,唯有“此恨谁知”犹留耳边似逝未逝。

歌者似也沉浸于此中意境,良久,方缓缓起身盈盈一福。

台下不知是谁开声高呼“好啊”,顿时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久久不歇。

王棣看看王桐等人,见他们皆是作颓丧状,心知这几位在自己的撺掇下押聂胜琼赢,但现而今王萍萍的表现如此惊艳,那笔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钱财怕是要有去无回了。横财?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罢了。

他心下有数,秦观的词、王萍萍的演固然堪称上乘,但也并非不可胜之,走着瞧吧。

天字一号房内,屏风撤去,将两间雅室连通,显得极为宽敞。

“此词蕴藉含蓄,寄情悠远。真是义蕴言中,韵流弦外,言尽而意无穷,着实精妙……”王安礼拊掌赞叹:“杜牧诗有‘莫怪杏园憔悴去,满城多少插花人’之句,冯延巳又有‘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之句,少游此词用其二者诗意,真乃神来之笔。词中描写精美的春归之景,以惜春之怀,发幽婉深恨之情,令人思之不尽……堪称上佳名篇。”

他虽极少有名词问世,但鉴赏力自是不差的,这番点评甚是精准。

秦观自是连称“不敢当”,口中谦虚,心下却少不了自得一二。

周邦彦正自揣摩,听得王萍萍口称“谢淮海先生制《画堂春》”之语,遂笑道:“难怪某想不出此词用律,却是少游兄自制新曲,用心良苦也……”暗自苦笑:“这……却是巧了……”

秦观解释道:“元丰五年,某应礼部试,落第罢归,心有郁结,欲作文以记其时心境,却只得二句,偏偏感觉已有词律难抒胸怀,唯有作罢……此次来金陵,不知怎地又忆起当年之事,决意要记之以文,一时间心痒难耐,欲罢不能,干脆制了新曲,是有此《画堂春》……美成兄最擅制曲,某真真是班门弄斧了,献丑献丑。”

众皆恍然,果真是新制词牌,借伤春之笔抒落第之郁。

时人皆言秦观词类女郎,词中的纤弱与柔美确实让有人类女郎手笔之感,但再想想,其实,这所谓的类女郎手法也正是秦观词所以能感人的原因所在。

这阙词充分体现了其的词风,读来脑海中似乎涌现出一个优美的画面,那是真正的画,一幅能深及人的内心的画。女郎之笔,原来,最能扣及人的内心的,也正是这女郎之笔。那样的纤弱、柔软,也那样的细腻、敏锐。这就是秦观,得之于内,故不能传的词心。

这样的词,自是一流的,再加上王萍萍一流的演唱,足够惊艳,令人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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