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清微派后山的竹林间,薄雾缭绕。
叶清霜手持长剑,身形如燕,在竹影间穿梭。剑锋所过之处,竹叶纷纷而落,却未发出一丝声响——这是清微剑法中"无声胜有声"的境界,她苦练半月,终于小有所成。
"不错。"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清霜收剑回身,看到秦远正倚在一株老竹旁,唇角含笑。晨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越发俊逸非凡。
"师叔!"叶清霜眼睛一亮,小跑着上前,"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的'竹影剑法'练得如何。"秦远伸手拂去她肩头的一片竹叶,"比上周进步不少。"
少女脸颊微红,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剑穗:"还、还差得远呢......"
秦远轻笑,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调整她的握剑姿势:"剑尖再抬高三分,气贯指尖。"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贴在叶清霜的肌肤上,让她的心跳陡然加速。更让她慌乱的是,秦远此刻就站在她身后,几乎是半环抱的姿势,呼吸间的热气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像这样。"秦远带着她的手臂轻轻一挥,剑气纵横,三丈外的一截竹枝应声而断,"感觉到了吗?"
"感、感觉到了......"叶清霜声音发颤,只觉得浑身发烫,哪还能集中精神感受剑气。
秦远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松开手退后半步:"今天就到这里吧,去准备一下,下午的品剑大会预选,你代表清微派出战。"
"我?"叶清霜惊讶地转身,"可是掌门她......"
"苏映雪有其他安排。"秦远揉了揉她的头发,"相信自己,你现在的实力,足够在年轻一辈中脱颖而出。"
叶清霜重重点头,眼中燃起斗志:"我一定不会让师叔失望!"
正午时分,清微派大殿内气氛凝重。
"查清楚了。"温婉推了推眼镜,将一份资料投影在墙上,"铁掌帮背后是'七绝谷'在支持,这次毒火掌事件绝非偶然。"
投影上显示着一张复杂的势力关系图,其中"七绝谷"三个字被标红,周围连着十几个门派名称。
苏映雪眸光一冷:"三十年前,七绝谷就曾暗中操控多个门派围攻清微,导致我派传承断绝大半。如今卷土重来,看来是冲着太素心经。"
"不止。"白锦曦翘着长腿,指尖轻敲桌面,"我收到消息,七绝谷联合了七大派,准备在品剑大会上发难。"
林雅担忧地看向秦远:"会不会太危险了?要不我们......"
"避而不战,反倒显得心虚。"秦远神色淡然,"既然他们要玩,我们就奉陪到底。"
他走到投影前,手指在几个关键节点上画了个圈:"温婉,继续深挖七绝谷的底细;锦曦,你联系白家在古武界的人脉,探听七大派的动向;林雅,准备一批'玉露丹',解毒疗伤用;艾米丽,你那边的新型训练设备尽快到位。"
众女纷纷点头,各自领命而去,殿内很快只剩下秦远和苏映雪二人。
"你让叶清霜参加预选,是故意的?"苏映雪突然开口,声音冰冷。
秦远转身,对上她锐利的目光:"她需要历练。"
"历练?"苏映雪冷笑,"还是你想借机......"
话未说完,秦远已一步上前,将她抵在柱子上:"借机什么?"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错。苏映雪别过脸,耳根却微微泛红:"放开。"
"吃醋了?"秦远低笑,手指抚过她紧绷的下颌线,"苏掌门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
"胡说什么!"苏映雪一掌拍向他胸口,却被轻松扣住手腕,"我只是担心那丫头......唔......"
唇被堵住,剩下的抗议化作一声轻哼。秦远吻得强势,直到怀中人气息紊乱才松开:"放心,我对小丫头没兴趣。"
苏映雪气息不稳地瞪他:"那你昨晚为何......"
"昨晚?"秦远挑眉,"哦,你是说我去她房间指导剑法的事?"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只是指导剑法。"秦远一脸无辜,"不信你去问她。"
苏映雪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却也没再追问。
山下,古武协会的演武场上人头攒动。品剑大会的预选赛即将开始,各派年轻弟子摩拳擦掌,气氛热烈。
叶清霜一袭白衣,站在清微派的区域,手中长剑裹着素白绸布——这是大会规定,预选阶段不得使用开锋兵器。
"听说清微派这次派了个小姑娘?"
"不就是前段时间被铁掌帮打伤的那个?"
"看来清微派没人了啊......"
周围的议论声不断,叶清霜充耳不闻,目光坚定。自从伤愈后,她每日苦练不辍,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第一场,清微派叶清霜,对铁掌帮裘烈!"裁判的声音响起,场边顿时一片哗然。裘烈是裘万山的亲传弟子,一手毒火掌已得七分真传,显然是故意安排来针对清微派的。
叶清霜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场。对面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双手赤红,眼中满是轻蔑。
"小丫头,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裘烈狞笑,"免得一会儿哭鼻子。"
叶清霜不答话,只是缓缓抽出绸布包裹的长剑,行了一礼。
"比赛开始!"
裘烈率先发难,双掌如烙铁般拍来,炽热的掌风扑面而至。叶清霜身形一闪,剑走轻灵,避开正面交锋。
"躲什么?"裘烈步步紧逼,"清微派就这点本事?"
三招过后,叶清霜突然变招,剑势如虹,直刺裘烈掌心!
"清微九剑——破军式!"
"找死!"裘烈不避不闪,竟要以肉掌硬接木剑。在他看来,区区木剑,根本挡不住毒火掌的炽热真气。
然而,就在掌剑相接的刹那,叶清霜手腕一抖,木剑突然如灵蛇般绕过裘烈的防御,重重抽在他手腕要穴上!
"啊!"裘烈惨叫一声,右掌顿时失去知觉。
不等他反应,叶清霜剑势再变,木剑如雨点般落在裘烈周身大穴上,每一击都精准无比,却又控制在不会造成重伤的力道。
十招过后,裘烈已瘫倒在地,浑身抽搐,连认输的话都说不出来。
场边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精妙的剑法震住了。
"清微派,叶清霜胜!"
裁判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叶清霜收剑行礼,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看台——秦远正对她微笑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这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夜幕降临,清微派后山温泉雾气氤氲。
叶清霜浸泡在池水中,放松着比赛后的疲惫身体。月光洒在水面上,映出她姣好的轮廓。
"今天表现不错。"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叶清霜差点跳起来,她慌忙转身,看到秦远不知何时已站在池边,手里还拿着两壶酒。
"师、师叔!"她下意识往水里缩了缩,"您怎么......"
"庆功酒。"秦远晃了晃酒壶,背对着她坐下,"放心,我不转身。"
叶清霜脸颊发烫,小声道:"您......您能不能先出去......"
"怎么,害羞?"秦远轻笑,"武者不拘小节,何况有雾气遮挡,我什么都看不见。"
话虽如此,他还是起身往外走:"我在外面等你。"
待秦远离开,叶清霜才长舒一口气,匆忙擦干身体换上练功服。走出温泉时,看到秦远正坐在一块青石上,对着月色独酌。
"来。"他递过一壶酒,"尝尝,林雅特制的'百花酿'。"
叶清霜小心接过,抿了一口,顿时被辛辣的口感呛得咳嗽起来:"好、好烈......"
秦远大笑:"第一次喝酒?"
"嗯......"叶清霜不好意思地点头,却又忍不住再尝一口,这次品出了一丝甘甜,"好奇怪的味道,一开始很辣,后面又有点甜......"
"就像练剑一样。"秦远望着远处的山影,"开始很苦,但当你突破瓶颈,那种成就感,比什么都甜。"
叶清霜若有所思,又喝了一口,这次适应多了:"师叔,今天的剑法,您觉得还有什么不足吗?"
"招式已经纯熟,但杀气不足。"秦远转头看她,"你明明有机会重伤裘烈,却手下留情。"
"我......"叶清霜低头,"只是觉得没必要......"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秦远的声音突然严肃,"今日若是生死相搏,你那一丝犹豫,就可能葬送性命。"
叶清霜浑身一震,握紧了酒壶:"弟子明白了。"
夜风拂过,带起她未干的长发。秦远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花瓣:"不过,你今天做得已经很好了。"
这亲昵的动作让叶清霜心跳如鼓,酒意上头,她鬼使神差地问:"师叔,您......您喜欢掌门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秦远挑眉,似笑非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没什么......"叶清霜慌忙摇头,"我喝多了......"
"苏映雪啊......"秦远仰头饮尽壶中酒,唇角微勾,"她是个好掌门。"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叶清霜更加困惑,却也不敢再问。两人沉默地喝完了酒,月色渐浓。
"回去吧。"秦远起身,"明天还有训练。"
"师叔......"叶清霜突然叫住他,"谢谢您。"
秦远回头,月光下,少女的眼眸亮如星辰,满是仰慕与坚定。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努力,清微派的未来,要靠你们年轻人了。"
与此同时,清微派藏书阁内,烛火摇曳。
苏映雪正在翻阅古籍,忽然眉头一皱,抬头看向窗外:"谁?"
"是我。"
陆雪晴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刚收到的消息,七绝谷的人已经到了山下的清风镇。"
苏映雪接过密信,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冷:"果然是为了太素心经。"
"不止。"陆雪晴压低声音,"他们似乎对叶清霜也很感兴趣。"
"什么?"
"那丫头天赋异禀,又得你真传,七绝谷一向喜欢搜罗这种天才......"陆雪晴意味深长地说,"尤其是,她还是个美人胚子。"
苏映雪手中的古籍"啪"地一声合上,眼中寒光乍现:"他们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