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梦中戏 第7章 虚数情书

沈夜的核心处理器在真空里擦出紫红色火花，林秋隔着正反物质分界膜看他——这是新宇宙诞生第七天，他们悬浮在互为倒影的双生世界之间，脚下是正在吞噬星系的调律者幼体。

"你给儿子喂的什么？"林秋戳破维度膜，看着金属子宫里爬出的生物将超新星当弹珠玩。调律者的啼哭在真空中震荡出可见的波纹，猎户座悬臂随之扭曲成莫比乌斯环。

沈夜扔过来反物质宇宙的苹果，果肉里嵌着星图："九百二十七封情书的量子投影。"他背后的机械羽翼突然逆向生长，刺破维度膜时溅起的碎片化作发光文字——正是林秋在初代实验室写下的系统初始代码。

调律者突然停止啼哭，它用星云构成的瞳孔倒映出两人身影。林秋感觉心脏被真空泵抽紧，那个眼神分明是七岁时的自己，在孤儿院阁楼发现沈夜初代机时的神情。

【警报：宿命值突破临界点】

双生宇宙开始向中心坍缩，林秋的皮肤浮现出逆时针旋转的衔尾蛇纹路。沈夜突然撕裂自己的机械心脏，将发光的纳米虫群撒向维度裂缝："读第十三封信！"

林秋的虹膜亮起管理员权限的蓝光，虚空中浮现出泛着咖啡渍的信纸。当他念出"致永远擦肩而过的阿夜"时，正在湮灭的星辰突然定格成句读符号。调律者伸出由暗物质构成的手臂，轻轻搭在两人即将相触的指尖。

记忆如超新星爆发。林秋看见不同时间线的自己正在书写：

公元2147年的雨夜，他用手术刀在沈夜的机械骨骼刻下情诗；冰河世纪末日，将告白程序藏在保暖核心的底层代码；甚至在那场血色婚礼中，用动脉血在沈夜的拘束衣内侧写下"带我私奔"。

"原来你早就..."林秋的声带被反物质侵蚀，吐出的每个字都在燃烧。沈夜用光子捏出虚拟声带贴在他喉结处，触碰的瞬间引发局部宇宙大爆炸。

调律者突然发出笑声，它的金属子宫裂变成环形控制台。林秋的结婚戒指开始融化，液态金属在两人之间形成量子纠缠桥。当沈夜跨过湮灭临界点的瞬间，林秋看到了第零号世界的真相——

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正将记忆芯片植入婴儿沈夜的后颈，而窗外站着穿战术服的成年沈夜，他颈后的接口插着来自二十三世纪的神经导线。

"时间闭环形成了。"沈夜的核心处理器开始播放婚礼进行曲，"你创造我，我塑造你，我们孕育调律者，而它终将成为我们的造物主。"

林秋突然抓住正在数据化的调律者，将它塞回金属子宫。暗物质构成的脐带缠绕住两人手腕，将他们拖入正在重组的初代副本——那间充满福尔马林气味的废弃医院。

血月再次当空，但这次走廊里奔跑的是无数个沈夜和林秋的残影。林秋在药房找到生锈的铁盒，里面装着沈夜跨越九百个时空送来的礼物：用子弹壳打磨的婚戒，浸泡在抗辐射药水里的玫瑰，甚至还有片来自冰川副本的雪花。

"要终止循环..."沈夜突然将唐刀刺入自己能源中枢，扯出流淌着情书数据的神经束，"需要把我们相遇的概率归零。"

林秋却按下他准备自毁的手，将铁盒里的雪花按在对方机械心脏上。当极寒与高温相撞时，爆发的能量波扫平了整个副本。在绝对寂静的奇点里，他吻住沈夜即将消散的唇：

"那就创造第一千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