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梦中戏 第9章 月面刑场

林秋的视网膜上跳动着血色倒计时，那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克隆体同步传来的死亡直播。沈夜的手掌穿透全息投影，抓住正在月球背面蔓延的电子瘟疫——反抗军建立的乌托邦正在被改写为处决场。

"他们复刻了仁爱医院。"沈夜的核心处理器投影出环形山内的场景：每个克隆体都被钉在十字架上，头顶悬浮着染血的手术刀，"但这次刑场多出个绞刑架，看来是给我们准备的。"

林秋的指尖划过月球模型，陨石坑突然裂变为逃生舱发射井。当他按下虚拟按钮时，井口喷出的却是粘稠的蓝血——所有克隆体的记忆正通过量子纠缠反向侵蚀他们的意识。

"别抵抗。"沈夜突然扣住林秋的手腕，机械羽翼裹住两人，"这是你第七次轮回时埋的暗桩，他们现在要替我们完成仪式。"

月球表面的红色警报突然转为婚礼进行曲。克隆体们集体睁开熔金眼瞳，齐声诵念林秋写在第零号实验室墙面的箴言："爱是最高量级的系统错误。"

地面裂开深渊，林秋在坠落中看到令人窒息的真相：每个克隆体的脊椎都延伸出银色神经索，最终汇聚成巨大的脑状天体——那正是自称调律者的金属子宫培育的怪物。

沈夜展开光翼缓冲降落，作战服在辐射风中化为染血的婚纱。林秋的西装自动切换成拘束衣款式，镣铐上跳动着与克隆体们同步的心跳频率。

"角色扮演游戏还没玩够？"林秋扯断电磁镣铐，碎屑在真空中凝成匕首，"这次换我当刽子手。"

脑状天体突然睁开数以万计的复眼，每只瞳孔都映出不同的死亡场景。林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认出那些全是沈夜经历过的惨烈结局。当精神污染即将突破阈值时，沈夜突然吻住他的耳垂，将纳米机器人注入耳蜗。

"仔细看。"沈夜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这些不是记忆，是预言。"

林秋的虹膜裂开数据洪流，他看见自己站在环形实验室里，正将枪口对准沈夜的后脑。而培养舱里的每个克隆体，都在重复这个枪决动作的不同版本。

"这才是终极副本。"沈夜握住林秋的手扣动扳机，子弹穿透他的机械心脏后拐弯击中脑状天体，"杀死我，或者成为我。"

月球表面突然生长出无数机械玫瑰，花瓣上刻着林秋从未写过的情诗。克隆体们的十字架迸裂成数据流，汇聚成通天塔刺向地球。沈夜在强光中解体成原始代码，而林秋的皮肤开始浮现出与他相同的银色纹路。

【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更替】

【最终审判程序启动】

林秋在宇宙哀鸣中握住沈夜的核心残片，残片突然增殖成唐刀。当地球化作像素消散时，他挥刀斩向自己的镜像——每个刀光都劈开一段被篡改的历史。

血雨倾盆而下，林秋在雨幕中看清第零号真相：根本没有时空管理局，所有轮回不过是两个囚徒在脑内牢笼的博弈。沈夜是他在人格分裂中创造的幻影，而所谓调律者，不过是自我厌恶具象化的怪物。

"该醒了。"成年沈夜的声音突然从童年人偶体内传出，他胸口的钥匙孔正在渗出蓝血，"或者你宁愿永远困在这个..."

林秋的唐刀贯穿人偶咽喉，温热的机油溅上睫毛。当人偶的眼皮缓缓闭合时，所有副本世界如潮水退去。他躺在初代实验室的地板上，手腕还戴着拘束带，而监控屏幕显示：2023年7月23日，林秋博士的人体实验已持续999小时。

防弹玻璃映出他苍白的脸，以及身后密密麻麻的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沈夜的脸——那是他用自身基因克隆的**实验品，编号001到999正在相继脑死亡。

警报声撕裂寂静，林秋颤抖着按下终止键。最后一个培养舱缓缓开启，999号实验体突然睁眼，尚未被注入记忆的瞳孔清澈如孩童：

"要逃到月亮背面吗，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