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抬眼,带了些许凉意的眼中带了些西岳能看得懂的疑惑:“逛逛?”
她没听错吧?
在凌沅空四处逛逛?
西岳点头,再一次重复了之前的话:“是。今日凌沅空来了各色各样的人,芳姐儿都觉得新奇。”
西岳在凌沅空中,不仅请了许多唱戏跳舞的伶人,还找了很多会各特殊技能的姑娘。
一时间,凌沅空热闹非凡。
六姑娘低头,又翻了一页账本。
也不知该说芳姐儿胆子大,还是说芳姐儿好奇心比较强。
竟然能在这么乱的凌沅空,生出几分别样的心思,还有闲情逸致去逛。
毕竟是自己家的人,六姑娘怕芳姐儿出事,便吩咐着西岳:“去找几个人看着点,别出什么事。”
“是。”西岳应了一声,朝着六姑娘行礼,转身离开了房间。将六姑娘吩咐好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才转身回了房间,躬身站在六姑娘身侧。
虽说此时是下午,但凌沅空的二楼,却依旧热闹。
悦耳的琴声,配上女子的清丽的嗓音。再配上女子特有的娇笑,交织成了一幅别具一格的画卷。
芳姐儿站在并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好奇而又兴奋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她的眼中,唯独没有闺阁女子该有的羞涩与轻视。
“姑娘。”
站在芳姐儿身后的婢女,眼中满是焦躁和担忧,
“我们回去吧。”
这种地方,怎么能是姑娘这种女子该来的地方?
“等会儿。”
芳姐儿还没看够,
“我们等六姑娘一起走。”
她好不容易才看到这么有趣儿的画面,怎么可能走呢?
“姑娘!”
婢女心中更是焦急:
“六姑娘是来这里办事,兴许马上就走了。”
“我们回山去找六姑娘吧。”
婢女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芳姐儿就出事了。到时候,六姑娘肯定会把事情怪到她身上。到时候,她就真的完了!
“别急。”
芳姐儿显得不慌不忙:
“小六办事磨磨唧唧,不能这么快。”
“在等等。”
婢女正想着要不要找人去和六姑娘说一声,他们的身边就忽然多了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公子。
喝醉了的公子,强行将芳姐儿抱在了怀中,嘴巴不停地的朝着芳姐儿的脖子使劲儿:
“小娘子的身上好香啊……”
“甜甜的,味道肯定很好……”、
“……我得尝尝味儿……”
芳姐儿大惊失色,死命的挣扎着。
可她的挣扎,让公子起了征服的**。
她越是挣扎,公子就越是兴奋:
“好久,没遇到这么厉害的小娘子了……”
“……肯定够味儿啊……”
男人的污言秽语,喷洒在脖颈间的酒气,都让芳姐儿的脸色白了又白,脸上都是泪水:
“滚……”
……滚开……
芳姐儿想要把趴在她身上的人推开,可,无论她怎么用力,那个人的手,就像是黏在她身上了一样,推不动分毫。
好在,西岳派来的人,及时赶过来。将扒在芳姐儿身上的公子扯开了,护着芳姐儿去了六姑娘的房间。
“这是怎么了?”六姑娘看着芳姐儿狼狈不已的墨阳,心中一紧。
婢女跟在地上,慌里慌张地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和六姑娘说了一遍:“……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姑娘,请六姑娘责罚!”
婢女的心中,一片死寂。
芳姐儿只是不停的哭。
六姑娘面色平静,但心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了。”
六姑娘递给了芳姐儿一方蓝色的帕子,
“别哭了。”
芳姐儿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帕子,擦了眼泪之后还擤了下鼻涕,看的六姑娘更加嫌弃:
“我都被人轻薄了,你既不安慰我,也不替我解决后续的问题。”
“六姑娘,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
她是谢府的姑娘。
来这种地方本就不对,而且,又被公子当成了那种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肌肤之亲。
这以后要她怎么见人,这谢家的姑娘要如何见人?
芳姐儿一时悲从心起,哭的更加伤心了。
六姑娘愈发不喜,“我为什么要安慰你?既然跟着来了凌沅空,那就要收好自己的好奇心,安安分分地待着。你遇上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谢六!”
芳姐儿红着眼中,一脸怒气地瞪着六姑娘:
“凭什么,凌沅空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凭什么出事了之后,你能置身事外,我就要背负一切!”
“莫不是,你真的以为你管了几天府上的事情,谁的主,你都可以做了吧!”
芳姐儿又惊又怕之下口不择言。
“我与你又不同。”
她说:
“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裴大公子将凌沅空送给我了。”
“别说是这里,就是在这附近,都没人敢碰我一下。”六姑娘神态温和的问了句:
“你发脾气也没用,这件事闹的这么大,早晚都会传出去。你最好在传出去之前,想个办法将这件事遮掩掉。”
芳姐儿除了哭,还是哭。
六姑娘被芳姐儿哭的心烦,转头吩咐着西岳,将芳姐儿的事情保密之后,便离开了凌沅空。
芳姐儿是一路哭回家的。
没过多久,芳姐儿的事情就在谢府内宅传开了。
得了信儿的五姑娘和八姑娘,破天荒的一同来了六姑娘的院子。匆忙和六姑娘见礼之后,迫不及待地问起了芳姐儿的事情:“六姐姐,芳姐儿事情,是真的吗?”
“是。”
六姑娘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旁,端起了旁边玉竹刚端上来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你们怎么知道?”
五姑娘皱了下眉:“府上的下人们都在传。”
八姑娘:“姨娘说,这件事可大可小,六姐姐解决不了。”
六姑娘抬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依姨娘之见呢?”
八姑娘眨了下眼睛:“姨娘说,自戕来证明自己清白,才是最好的办法。”
保全自己和谢氏的名声,才是芳姐儿目前最该做的事情。
八姑娘一脸天真,好似是真的在重复姨娘和她说的话。
五姑娘深深地看了八姑娘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这样冷漠无情的话,竟然是从八姑娘的口中说出来:
“芳姐儿罪不至死。”
“我倒是觉得,将芳姐儿许配给那位公子就行了。”
到时就说两人是未婚夫妻,做事孟浪了些,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若是怕芳姐儿嫁过去吃亏,多给些银子就行了。”
五姑娘说的无所谓。
反正芳姐儿是旁支的姑娘,能得长房操持婚事,就该感恩戴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