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馨秋猛地推开身上的人,脸颊烧得通红。莫余谦被推得一愣:"怎么了?"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乱七八糟的事?"她咬着唇,目光躲闪。
莫余谦喉结滚动,半晌才憋出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刚才..."洛馨秋声音细若蚊蝇,"顶到我了。"
空气瞬间凝固,尴尬如实质般在两人头顶盘旋。莫余谦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被心仪的姑娘主动亲吻,能保证毫无反应?可这话怎么解释都像狡辩。
门外的门铃声愈发急促。莫余谦刚要起身,门"砰"地被撞开。莫诗仪蹦跳着冲进来:"馨秋姐姐!我们来啦!人呢?"
"她在换衣服。"莫余谦慌忙掩饰,余光瞥见洛杜景欲言又止的表情,立刻瞪了他一眼,"小景,有些事以后再说。"
洛杜景哭丧着脸凑过来:"莫哥,我真不想去你爷爷家..."他压低声音,"我怕狗...乡下肯定有很多土狗..."
"这..."莫余谦无奈地拍了拍他肩膀,"我也没办法啊。"
卧室里,洛馨秋把脸埋进枕头。她何尝不知莫余谦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可此刻发烫的不仅是脸颊,还有不受控的思绪。明明是自己先主动,此刻却像受惊的兔子般躲起来——说到底,满脑子"涩涩"念头的人,好像是她自己。
"馨秋姐姐,你好了吗?"莫诗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洛馨秋慌忙整理好衣服开门,却对上小姑娘探究的目光。"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闷的。"她别开脸,手不自觉攥紧衣角。
莫诗仪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坏笑:"真的吗?那刚才为什么这么久不开门?过年时你们在厨房..."
洛馨秋脸色骤变,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你想说什么?"
"痛!痛!"莫诗仪求饶,眼珠子一转,"我是说妈妈过年调侃清露姐!"她在心里默默给无辜躺枪的清露道歉,"她说清露姐炒菜像在跳广场舞!"
洛馨秋果然松开手,好奇追问:"然后呢?"看着莫诗仪天花乱坠地胡诌,洛杜景朝莫余谦竖起大拇指:"哥,你这妹妹太会救场了!"
莫余谦哭笑不得地摇头:"习惯就好——毕竟和她斗智斗勇,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抵达车站时,莫余谦隔着车窗向洛馨秋挥手:"等我回来。"少女别过脸没搭话,直到列车驶出站台,他的手机才震动起来:"你最好早点回来。"望着屏幕上简短的讯息,莫余谦唇角微扬——有这句话托底,再棘手的事也有了底气。
车厢里,两个小家伙偷偷打量着沉默的洛馨秋。从分别那刻起,她周身气压就低得吓人。司机赵叔握着方向盘,试探着问:"小姐,直接去机场?"
"嗯。"她摩挲着口袋里的白玉佩,裂纹比昨日又深了几分。指尖触到冰凉的纹路时,那些刻意忽略的不安终于漫上来。明明早有预感,此刻却异常平静——就像上辈子独自扛过至暗时刻那样。[想留我一个人面对?]她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色,无声地笑了。莫余谦教会她太多,如今再做不出独善其身的事,可有些私心,总要在心底留个角落。
历经几日颠簸,莫余谦终于踏上东境。刚下车,刺骨寒风便灌进衣领,他下意识裹紧大衣:"这哪是车站,分明是冰窖!"
远处,殊渊快步迎上来:"莫兄舍得来了?不多陪弟妹几天?"
"形势所迫。"莫余谦拖着行李,呵出白雾,"我托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殊渊正要掏平板,见他冻得缩手缩脚,转而笑道,"先去我家暖和暖和。"
推开家大门,暖气裹挟着饭菜香扑面而来。莫余谦长舒一口气,解下围巾:"舒服!渊子,你家真气派。"
殊渊指了指二楼房间:"早给你收拾好了,先放行李。"安置妥当后,两人刚在沙发落座,厨房方向突然传来响动。
"儿子!今天运气好,超市刚到深海鱼..."殊赞提着塑料袋推门而入,瞥见客人先是一愣,随即热情上前,"你就是莫余谦吧?这小子天天念叨你!幸会,我是他爸殊赞!"
莫余谦忙起身问好:"叔好,这几天要叨扰了。"
"说什么见外话!"殊赞晃了晃手里的鱼,"还没吃饭吧?我这就下厨!"看着老人风风火火往厨房去的背影,莫余谦挑眉转向殊渊:"和你说的严肃派完全不一样啊?"
殊渊耸耸肩:"外人都这么以为。"话音未落,厨房已飘来煎鱼的滋滋声,混着姜蒜爆香,竟让旅途的疲惫都淡了几分。
殊赞年轻时的确如莫余谦所想的那般拼搏,如今卸下了许多重担,一心扑在照顾儿子这件事上,努力弥补那些在殊渊成长过程中缺失的陪伴。莫余谦看着殊渊近期的成果,忍不住称赞:“渊子,你也太拼了,我原本计划下学期才完成的设计草图,你和程嘉傲居然这么快就弄出来了。”殊渊神色淡定,莫余谦眼中满是惊讶:“嚯,你这天赋,简直像开了挂。”
殊渊挠挠头:“只是以前学的东西多些罢了。”说着,他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是小时候参加各种补习班的照片,照片中的小男孩面无表情。
莫余谦有些愧疚:“抱歉,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殊渊摇摇头:“不算什么,我早就走出来了。”
莫余谦思索片刻,试探着问:“是因为那个女孩子?”
殊渊的手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向他。就在这时,殊赞像一阵风似的出现:“哦?什么女孩子?”原来他一直偷偷听着两个年轻人的谈话,听到关键处,实在忍不住就凑了过来。“莫余谦,快跟叔叔说说,我儿子是不是处对象了?”
莫余谦刚想开口,殊渊眼疾手快,一把拉起自家老爸:“爸,我跟您详细说。”后面的话,莫余谦没听清,自然也不知道,有一对父子已经开始盘算着自家妹妹的事了。
不一会儿,殊赞回来时,对莫余谦更热情了:“莫余谦,来吃饭了。”
莫余谦看向回来的殊渊,问道:“你和你爸都说什么了?”
殊渊一本正经地回答:“没什么,就说兄弟们平时对我照顾多,他就把你当家人了,别往心里去。”说着,殊渊悄悄擦了擦手上的汗。
莫余谦爽朗地笑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饭桌上,殊赞又询问起莫余谦家里的情况,当得知他家有自己的公司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你自己家都有公司了,还想着创业啊。”
莫余谦放下筷子,解释道:“也不完全是创业,算是拓展业务吧。不过,这还得看渊子的想法,毕竟他为这事付出了很多。”
殊赞笑着说:“好好好,我儿子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值了。以后在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别见外,就当一家人。”
莫余谦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讲真,殊渊的家人让他心生好感,这份热情和真诚,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