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馨秋从抽屉深处取出日记本,径直递给萧念夏。少女指尖还带着红绳的温度:"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秋姐,这可是**啊!"萧念夏瞪大眼睛,手指却已经按在封面上。
"与其说是**,不如说是我想让他看见的生活。"洛馨秋倚着窗台,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银边。
萧念夏飞快翻开,密密麻麻的字迹里大多是琐碎日常,直到某一页的内容让她瞳孔骤缩。洛馨秋工整地记录着那日的对话——
"我叫刘航。"男生攥着辩论赛流程单,指节发白,"我和秦雨泽是高中同学。她知道我喜欢她,却始终保持距离。我拼了命考上江大,可她还是去了海大。这次辩论赛重逢,我才知道她心里有了别人......"
他突然苦笑:"得知是陶阳柱时,我反而松了口气。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表面大大咧咧,实则比谁都细心。雨泽因为家庭原因抗拒感情,他就用三年时间,把关心藏在玩笑里。所以我想帮他们——为了我最重要的朋友。"
我问他计划,他说:"辩论赛结束后,我需要和雨泽单独聊聊,再找陶阳柱摊牌。"我犹豫再三,最终答应下来。毕竟以雨泽的防身术,应付这种场面绰绰有余......
"啧啧,原来最禁欲的才是真·恋爱脑!"萧念夏笑得前仰后合,"这可比小说精彩多了!"
洛馨秋敲了敲桌面:"你拍到的视频呢?"
"在这儿!"萧念夏兴奋解锁手机,"我蹲在草丛半小时,被蚊子叮了七个包才拍到的!"
画面里,陶阳柱和秦雨泽并肩走在梧桐道上,十指相扣的瞬间,男生突然别扭地调整步伐,走路姿势像只炸毛的企鹅。洛馨秋盯着屏幕。
合上日记本,洛馨秋往马克杯里续上热水:"看完早点睡。"
"等等!"萧念夏突然拦住她,"今天辩论赛上,你说的那些信任啊成长啊......真没影响到我!"她梗着脖子强调,耳朵却悄悄泛红,"再说了,你不是说了是个人观点嘛!"
洛馨秋瞥了眼她炸毛的模样,突然想起莫诗仪犯倔时的样子。果然近墨者黑——这俩人连嘴硬的神态都如出一辙。"知道了。"她轻笑,"我回房间了。"
关门瞬间,萧念夏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传来。洛馨秋摇摇头,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将月光筛成细碎的银箔。
最近洛馨秋的生活轨迹简单得像三点一线的坐标,在学生会、教室与图书馆之间来回穿梭。但反常的是,秦雨泽和陶阳柱已经整整一周没出现在学生会。
"洛馨秋!"凌清霜踩着高跟鞋走来,手中金色奖状在阳光下泛着光,"拿着,最佳辩手。"
"这该是你的荣誉。"洛馨秋推拒的手停在半空。
"是我向学校申请的。"凌清霜将奖状塞进她掌心,眼尾带着笑意,"那晚要不是你的话点醒我,那场辩论我未必能把握节奏。" 见对方仍在犹豫,她挑眉:"怎么,想让我难堪?"
洛馨秋这才收下,转而问道:"凌姐姐,你知道雨泽最近在忙什么吗?她好像......"
"你们不是室友?怎么反倒来问我?"凌清霜戏谑地打量她。
"我申请了校外住宿。"洛馨秋将奖状收进抽屉,语气平淡,"家里养了只乌鸦、一只北极狐,还有两个不省心的'小孩'时不时来闹腾。"
凌清霜拉过椅子坐下,目光扫过她翻飞的指尖:"你不累?现在的状态,和我大一时简直一模一样。"
"不一样。"洛馨秋头也不抬,"你大一的时候孤身一人,可我有很多朋友。"
这话让凌清霜瞬间噎住,内心涌起自我怀疑——她本是来劝对方休息的。
"凌姐姐还有事?"洛馨秋停下手中的笔。
"我是说,你该适当休息。"
"我不需要。"洛馨秋从抽屉抽出张纸递过去,"和上以前比,这些工作量不过是九牛一毛。" 那是张详细的作息表,字迹刚劲有力。
"这字迹......不像是你的。"凌清霜指尖摩挲着纸张。
"余谦寄来的信里附带的。"洛馨秋靠向椅背,伸了个懒腰,窗外的阳光为她镀上金边,"或许是他向别人打听过我的情况。"
"不想他?"
少女唇角轻扬,望向远处的梧桐树:"当然想。但就像辩论赛上说的,信任比思念更重要。" 凌清霜将纸折好归还,心底的担忧彻底消散——眼前人远比她想象中坚韧。
"对了,雨泽在照顾陶阳柱。"凌清霜起身时抛下一句,"据说是他脚扭了。" 她与洛馨秋本质相似,都不擅长温情脉脉的关怀,与其追问安慰,不如直接给出答案。
门合上的瞬间,洛馨秋从电脑屏幕后探出脑袋。确认人走远后,她长舒一口气,从柜子深处抽出个粉红色信封——那是准备寄给莫余谦的信。想起萧念夏递信封时愧疚的表情:"秋姐对不起,我真的只剩这种款式了......" 她捏着信封,耳尖发烫,突然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门突然被推开,洛馨秋手疾眼快,将粉色信封猛地塞进抽屉深处。秦雨泽进门时,正撞见她耳尖泛红、神色慌张的模样:"馨秋,你怎么了?"
"雨泽,进门能不能先敲门?"洛馨秋强装镇定。
秦雨泽反手关上门,目光锐利如鹰:"抱歉,习惯了。不过我来是问正事——刘航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洛馨秋神色淡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着,她点开手机视频递过去。画面里,陶阳柱别扭地牵着秦雨泽的手,走路姿势滑稽得像只企鹅。秦雨泽的脸"腾"地红透:"你偷拍的?!"
"冤枉!"洛馨秋举起双手,"是萧念夏拍的。不过......"她挑眉,"听说你在照顾陶阳柱?"
秦雨泽的思绪瞬间被拽回昨夜。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撞见刘航。
"是你?"她皱眉,"想说什么?"
刘航盯着她的眼睛:"你变了很多,雨泽。你和陶阳柱......在一起了吗?"
"这和你无关。"秦雨泽别开脸,"我说过,我不考虑感情的事,这和柱子没关系。"
刘航突然笑了:"你一点都没变。但我想说,别错过值得相伴一生的人。"
秦雨泽的心猛地一揪:"什么意思?"
刘航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高中时,陶阳柱默默为你做的事,你知道多少?"
"别说了!"陶阳柱不知从哪冒出来,脸色煞白,脚步虚浮。话音未落,他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
刘航和秦雨泽目瞪口呆地看着摔在地上的人。三年过去,陶阳柱还是那个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
刘航连忙扶起他,哭笑不得:"柱子,你每次出场都这么惊险!"
秦雨泽也上前帮忙,重重叹了口气。陶阳柱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再晚点,我老底都要被掀了!还有刘航,你不是说要撮合?"
秦雨泽浑身一僵,周身寒气骤起:"原来你还没死心。我早说过,我们只能做朋友。"
"我知道。"刘航轻笑,"又不是我要表白。"
陶阳柱脸色骤变,想扑过去捂他的嘴,却因脚疼踉跄了一下。刘航边跑边喊:"高三毕业那天,陶阳柱为什么没敢见你?因为他怕那是永远的告别!还有,他在酒吧喝醉时,亲口说喜欢你!那些藏在课桌里的零食、偷偷修好的自行车......都是他高中时为你做的!有缘再见!"
话音未落,他已消失在拐角。秦雨泽眼疾手快,在陶阳柱瘫软前扶住他,指尖发颤:"陶阳柱,我们得好好聊聊了。"
陶阳柱咽了咽口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我说我喝多了胡言乱语,你信吗?"
"你觉得我会信?"秦雨泽冷笑,拽着他往医务室走,"先把伤处理好,再慢慢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