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急得额头冒汗:"要不要调我们的玄甲军进来?"
"来不及了。"元盛从靴筒抽出一把三棱刺塞给周则,"等会看我眼色行事。"
二人刚回到殿前广场,就听见里面传来杯盘砸地的脆响。黄冲的吼声震得窗棂发颤:"太子毒杀大臣证据确凿!御林军听令,"
元盛一脚踹开殿门,正好看见黄冲举着那壶毒酒。满朝文武惊恐地挤在大殿一角,几个文官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
"黄将军好大的威风。"元盛慢悠悠地踱步进殿,"本宫才离席片刻,怎么就演上这出大戏了?"
黄冲脸色铁青:"殿下还敢回来?这毒酒可是从你马上取下的!"
"是吗?"元盛突然闪电般出手,一把扣住黄冲手腕,"那将军不妨再喝一口?"
黄冲拼命挣扎,酒壶"咣当"砸在地上,溅起的酒液瞬间把地毯腐蚀出几个大洞。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诸位都看见了。"元盛松开脸色惨白的黄冲,"真要下毒,本宫会蠢到用自己带来的酒?"
在座有位大人突然阴阳怪气道:"那可说不准。听闻太子在边关造了些稀奇古怪的兵器,谁知道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元盛猛地转身,"张大人这么清楚,莫非亲眼见过?"
那张大人顿时语塞。元盛冷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那块"泓"字铁牌拍在案上:"不如请诸位看看,这是何物?"
大殿瞬间死寂。几个老臣看见铁牌后竟下意识后退半步。
"平王的令牌怎会..."工部尚书话说一半突然捂住嘴。
元盛环视众人:"看来有人比本宫更急着要各位的命啊。"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周则脸色大变:"是铁卫!平王的亲兵!"
"砰"的一声巨响,殿门被暴力撞开。全副武装的铁卫鱼贯而入,为首的将领抱拳道:"奉平王钧旨,保护诸位大人安全!"
元盛盯着将领铠甲上新鲜的刀痕,突然笑了:"保护?这位将军袖口还有血呢,刚才杀的是哪家的'刺客'啊?"
将领眼神一厉:"太子殿下慎言!平王得知有人下毒,特派..."
"派你来善后是吧?"元盛突然提高声调,"周则!"
早已埋伏在梁上的周则应声跃下,手中三棱刺直接抵住将领咽喉:"让你的人放下兵器!"
铁卫们刚要动作,元盛突然掏出个黑漆漆的铁球:"认识这个吗?我新做的震天雷,要不要试试威力?"
铁卫们顿时僵住,他们亲眼见过这玩意在战场上把夷国武士炸得尸骨无存。
"很好。"元盛单手拨弄着震天雷的引线,"现在,告诉本宫,平王在哪?"
将领喉结滚动:"王、王爷在..."
"在这里。"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个身着素白蟒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面容与先帝有七分相似,唯独左眉上一道疤平添几分戾气。
"皇叔别来无恙啊。"元盛瞳孔微缩,平王元泓竟亲自入京了!
元泓缓步入殿,所过之处大臣纷纷跪拜。他随手捡起地上的铁牌,轻笑道:"盛儿从哪捡来的破烂?本王十年前就不用的旧物了。"
元盛心中暗凛。这老狐狸一句话就把物证说成了栽赃。
"倒是盛儿手里这个..."元泓目光落在震天雷上,"私造军械可是死罪啊。"
"边关将士用命换来的战功,在皇叔眼里就成了罪证?"元盛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狰狞的箭伤,"这一箭要是再偏三分,侄儿可就见不到皇叔了!"
元泓目光微闪,似在评估元盛话中的真假。片刻后,他轻笑道:"盛儿误会了,本王怎会怀疑你的战功?只是这震天雷太过危险,万一伤了无辜可就不好了。"
元盛冷哼一声,将震天雷小心翼翼地放回袖中:"侄儿自有分寸。"
两人你来我往,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大殿中的大臣们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就卷入这场皇权斗争中。
"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元泓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盛儿,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待在京中,不要再四处乱跑。
"报——!"传令兵狂奔入殿,"边关急报!贺兰烈残部再犯边境!"
元盛心头一跳,贺兰烈明明被他打的大伤元气?
元泓却已高声下令:"传本王令,虎贲军即刻开赴边关!"说着转向柳玉燕,"皇嫂,太子既然身体不适,就在京城好好休养吧。"
这是要夺兵权!元盛正要反驳,柳玉燕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平王僭越了。"
皇后凤冠霞帔踏入大殿,身后跟着整整一队金吾卫。元盛敏锐地注意到,她左腕的玉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道新鲜的血痕。
"调兵遣将乃本宫与太子之权。"柳玉燕冷冷道,"平王越俎代庖,是要造反吗?"
元泓眯起眼睛:"娘娘言重了。本王只是..."
"只是什么?"柳玉燕突然甩出一卷竹简,"那这些与边塞国往来的密信又作何解释?"
元盛震惊地看着竹简,这不是他让周则查的证据吗?皇后怎么...
元泓突然大笑:"娘娘拿几根破竹简就想定本王的罪?"竹简在他手中哗啦作响,"娘娘不妨看看最后一卷写的什么?"
柳玉燕面色不变,指尖却微微发颤。元盛一个箭步上前,劈手夺过竹简展开,顿时瞳孔骤缩,最后三片竹简上赫然写着"太子亲启"!
"好一招偷梁换柱。"元盛冷笑,"皇叔是把我们当三岁孩童耍吗?真正的密信..."
他突然转身指向跪在地上的黄冲:"就在黄将军贴身暗袋里!"
满殿哗然。黄冲脸色刷白,下意识捂住胸口:"胡、胡说!"
"是吗?"元盛闪电般出手,"嗤啦"一声撕开黄冲官服,三封火漆密信应声而落。周则一个翻滚抄起信件,高声念道:"'泓兄亲启:边塞国五万铁骑已至黑石谷,只待太子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