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份密函,仿佛要将它盯穿一般。片刻后,他猛地一甩袖,怒声道:"这是伪造!是有人栽赃陷害!"
"伪造?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元盛冷笑连连,他将密函递给一旁的差役,示意他们收好,"带走,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元克还想挣扎,却被元盛带来的精兵牢牢制住。他挣扎着,怒吼道:"元盛,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元盛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冷冷地看了元克一眼,转身对周则道:"周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务必查清一切,绝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周则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指挥着差役们开始搜查别院。
"报——!殿下,前线捷报!"
传令兵浑身是血冲入中军大帐,单膝跪地双手呈上战报。元盛放下手中改良的弓弩图纸,接过沾血的绢布展开。
"贺兰烈先锋军想偷袭反被我军压制?"元盛眉头一挑,"那先锋领头人呢?"
"被殿下设计的'霹雳车'轰成了渣!"传令兵激动得声音发颤,"那妖人还想施法,结果火药包在他头顶炸开,连全尸都没留下!"
帐中众将轰然大笑。周则接过战报细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殿下,这战果.....着实能边塞停火很长时间了?"
元盛摩挲着下巴上新添的伤疤,现代特种作战的经验在脑中闪过。三个月前边关已经岌岌可危。如今靠着改良的火药配方和现代战术,竟真能打出这样的战绩。
"传令全军休整。"元盛突然压低声音,"周则,你亲自带人去检查所有霹雳车,把关键部件拆下来单独保管。"
周则眼神一凛:"殿下是担心......"
"有奸佞之臣。"元盛望着帐外飘扬的龙旗,嘴角勾起冷笑,"更何况朝中还有群恨不得我死的'忠臣'。"
十日后,凯旋大军距京城尚有三十里,一队禁军已列阵相迎。为首将领滚鞍下马:"奉皇后娘娘懿旨,恭迎太子殿下班师!娘娘在麟德殿设宴为殿下庆功!"
元盛眯眼打量这名陌生将领:"黄将军?本宫记得禁军统领是赵老将军?"
黄冲面色不变:"赵老突发风疾,娘娘特命末将暂代。"
周则马靠近元盛,以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黄冲是元克妻弟。"
元盛恍然,没想到其党羽竟已渗透到禁军高层。看来这场庆功宴,怕是鸿门宴啊。
"有劳黄将军。"元盛忽然提高声调,"对了,本宫从贺兰烈那缴获了几坛西域美酒,正好与诸位同享!"
周则心领神会,立即从马鞍解下个皮囊。元盛接过晃了晃:黄将军要不要先尝尝?"
黄冲脸色微变,勉强笑道:"末将不敢僭越......"
"怕什么?"元盛拔开塞子仰头就灌,喉结滚动间,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铠甲上,"痛快!"说着把皮囊塞给黄冲。
众目睽睽之下,黄冲只得硬着头皮喝了一口,顿时被辣得咳嗽连连。元盛大笑拍其肩膀:"将军酒量还得练啊!"转身时却对周则使了个眼色,那皮囊有夹层,他喝的是清水。
麟德殿灯火通明。柳玉燕端坐凤座,见元盛入殿竟起身相迎:"太子立此不世之功,本宫代百姓谢过了。"说着竟要行礼。
元盛箭步上前虚扶:"娘娘折煞臣了。"触手瞬间,他敏锐察觉到皇后指尖冰凉得不正常。
"听闻殿下改良的霹雳车能轰塌城墙?"兵部周君儒突然插话,"不知可否让工部观摩学习?"
元盛心头警铃大作。这人是出了名的平王党羽,此刻要霹雳车图纸,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元盛露出遗憾表情,"最后一场大战中,所有霹雳车都被边塞国死士焚毁。"
殿中顿时响起一片惋惜之声。周君儒却忽然道:"无妨。太子既然能造一次,就能再造第二次。"
柳玉燕凤目扫过群臣,"传旨,加封太子为上将,总领天下兵马。"
这封赏重得连元盛都吃了一惊。黄冲当即出列:"娘娘三思!上将之职自太祖朝后从未......"
"黄卿家。"柳玉燕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你是觉得太子破贺兰烈、斩大巫师的功劳,配不上这个职位?"
郑德冷汗涔涔地退了回去。元盛却注意到皇后说这话时,右手一直摩挲着左腕上的玉镯,这是她心神不宁时的小动作。
宴至半酣,一名小太监匆匆入内,在柳玉燕耳边低语几句。皇后神色微变,起身道:"本宫有些乏了,诸位尽兴。"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元盛一眼。
元盛借口更衣离席,果然在偏殿廊柱后发现周则留下的暗记。顺着标记来到御花园假山后,周则正按着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
"殿下,逮到个往酒窖下药的。"周则扯下黑衣人面巾,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是江湖上有名的毒手阎罗。"
元盛蹲下身,用匕首拍打杀手脸颊:"谁派你来的?"
杀手狞笑:"太子殿下树敌太多,想要你命的......"话音未落突然口吐黑血,转眼气绝。
周则大惊:"他齿间藏毒!"
"专业的啊。"元盛皱眉翻检尸体,从衣领夹层摸出块铁牌,上面刻着个"泓"字。他与周则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人,叔叔平王元泓,先帝幼弟,常年镇守北疆的实权藩王。
"元泓与元克素来不和,为何......"周则话说一半突然警醒,"除非元克本就是障眼法!"
元盛冷笑:"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突然想起什么,"快回宴席!"
"殿下!"周则一把拽住元盛的袖子,"不能直接回去!禁军已经换防了,您看——"
元盛顺着周则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麟德殿四周的侍卫不知何时都换成了陌生面孔,腰间配的也不是制式横刀,而是边塞国特有的弯刀。
"平王的人。"元盛眯起眼睛,"看来我们这位皇叔是打算今晚就撕破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