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一个年轻工匠突然跪下:"回殿下,大部分打成兵器...半夜运往城西杨树胡同..."
"杨树胡同?"周锐皱眉,"那不是..."
元盛脸色骤变:"平王的私宅!备马!"
杨树胡同深处,元盛带人撞开朱漆大门。院子里堆满贴着"茶叶"标签的木箱,撬开后全是明晃晃的横刀。
"殿下!"周锐从内室奔出,"找到个地窖!"
地窖里灯火通明,十几个铁匠正在锻打兵器。见官兵闯入,竟纷纷举起铁锤反抗!
"全部拿下!"元盛厉喝。混战中,他注意到墙角有个身影正悄悄摸向暗门。
"想跑?"元盛甩手一记飞刀,钉住那人袍角。扯过来一看,竟是兵部武库司主事钱友德!
钱友德面如土色:"殿下饶命!下官是被逼的..."
"逼你私造军械?"元盛踩住他手掌,"说!还有谁?"
钱友德突然双目圆睁,胸口透出截带血的刀尖!
暗门中闪过个黑影。元盛追出去时,只看到巷子尽头有辆马车绝尘而去。车窗帘子掀起一角,露出半张戴着面具的脸。
次日早朝,元盛刚呈上查获的证物,御史中丞就跳了出来。
"殿下夜闯官员私宅,不合律法!"
元盛冷笑:"林大人这么急,莫非杨树胡同也有你的份?"
"你!"老御史气得胡子发抖,"老臣是为纲常..."
"纲常?"元盛甩出本账册,"那请林大人解释下,你家去年收的三千两'茶钱'是谁送的?"
朝堂大哗。柳玉燕在珠帘后轻咳一声:"太子,可有实证?"
"有。"元盛击掌,周锐立刻押上个瑟瑟发抖的账房,"这是林府管家,他招供画押了。"
老御史当场瘫软。元盛环视百官:"还有哪位大人要讲纲常?"
满殿死寂。突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边关急报!夷国大军犯境!"
满朝文武瞬间炸开了锅。元盛却盯着军报末尾那个熟悉的面具标记,指节捏得发白。
"慌什么?"他一巴掌拍在龙柱上,"我的天诛营是摆设吗?"
兵部右侍郎颤巍巍出列:"殿下,当务之急是调集各州府兵..."
"然后让平王余党继续在军报上做手脚?"元盛冷笑,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叠密信,"看看这个!"
信上是各地驻军发来的求援文书,全部被兵部扣押!
"这..."老丞相接过密信,双手发抖,"竟延误了半个月军情!"
"不止。"元盛踹开脚边木箱,"兵部武库司账上记着十万支箭,实际库存不到三万!"
"冤枉啊!"武库司主事爬出来哭嚎,"都是钱友德那厮..."
"钱友德死了。"元盛一脚踩住他后背,"现在该你交代,剩下七万支箭哪去了?"
武库司主事脸色惨白,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元盛眼神凌厉,如同两把利剑穿透他的灵魂。
"我再问你一遍,箭矢何在?"元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砸在武库司主事的心上。
武库司主事终于崩溃,涕泪横流地招认:"是、是平王余党,他们暗中勾结,将箭矢贩卖给了夷国!"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元盛冷笑一声,松开脚,任由武库司主事瘫软在地。他转身面向百官,
目光如炬:"诸位大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忠君爱国?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纲常伦理?"
百官默然,无人敢应。元盛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此事关乎国家安危,我必追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都休想逃脱!"
他再次看向兵部右侍郎:"你即刻起草诏令,调集各州府兵,同时加强边关防御。至于那些被扣押的军报,我要你一一查清,绝不能再有丝毫延误!"
兵部右侍郎连连点头,转身欲去。元盛又叫住他:"还有,传令天诛营,让他们随时待命,准备迎击夷国大军!"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而元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翌日,在将作监地窖,元盛盯着堆积如山的劣质箭杆,脸色阴沉得能滴水。
"殿下,查清了。"周锐抹了把汗,"兵部这些年以次充好,把精铁箭镞全换成了生铁的。"
元盛捡起支断箭:"一碰就碎,难怪边关总吃败仗。"
"更糟的是这个。"老工匠颤巍巍捧出个箭囊,"他们...他们在箭头上淬毒..."
元盛瞳孔骤缩,箭头上泛着诡异的蓝光,正是边塞国特有的"狼毒"!
"好啊..."他冷笑,"用大魏的箭,淬敌国的毒,杀自己的兵?"
周锐突然压低声音:"殿下,还发现个地窖..."
新发现的地窖里摆着十几口棺材。撬开后,里面全是穿着大魏军服的尸体!
"这是..."
"失踪的巡边卫。"元盛掀开一具尸体的衣领,露出同样的刺青,"被毒箭射杀后,伪装成叛军。"
次日天还没亮,元盛就带兵围了兵部衙门。
"奉皇后懿旨,兵部上下全部停职审查!"
兵部左侍郎郑怀仁拍案而起:"殿下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元盛甩出本账册,"郑大人去年收了边塞国多少黄金?需要我当众念出来吗?"
郑怀仁突然笑了:"殿下以为,就凭这些就能扳倒我们?"他拍了拍手,"带上来!"
郑怀仁一声令下,后堂冲出三十多名披甲武士,将元盛等人团团围住。这些武士手持制式横刀,胸前却都挂着兵部的腰牌。
元盛眯起眼睛:"郑大人好大的胆子,连禁军都敢冒充?"
"冒充?"郑怀仁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绢,"兵部有紧急调兵之权!殿下擅闯衙门,下官这是依法行事!"
周锐"锵"地拔刀:"放屁!调兵需要三省印信,你这破布条..."
"周将军慎言。"郑怀仁阴笑着展开黄绢,"这可是盖了尚书印的!"
元盛盯着那个鲜红的印章,突然笑了:"原来如此。钱友德临死前说的'青铜印',是指这个?"
郑怀仁脸色微变。
"传令!"元盛突然暴喝,"兵部所有人等,一律收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