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山海烬 第34章 虚无所噬

青铜门后的虚无如墨潮翻涌，所过之处星髓花海凋零成灰，地脉晶石化作齑粉。玄机子的黑袍与虚空融为一体，唯有心口的棱晶泛着冷光，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洞。他指尖轻点，一道虚无锁链骤然缠住凌烬的脖颈："徒儿，你射得穿神舰，可能斩碎这无相之天？"

就在凌烬右臂的银纹猛然闪烁的瞬间，烬天剑那残破的剑柄突然迸发出一道令人目眩的寒芒！这道寒芒犹如闪电一般，直直地劈向了锁住凌烬的锁链。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坚硬无比的锁链竟然被这道寒芒硬生生地灼出了一道裂痕！

凌烬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天道若无形……我便以有形之血，染它个淋漓痛快！”

话音未落，只见凌烬手臂上的伤口处，一股灰金之色的血液如泉涌般激射而出。这些血液仿佛具有某种奇异的力量，它们在空中飞速旋转着，形成了一个血红色的旋涡。

当这些血液与那虚无的空间接触的一刹那，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声！这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那原本看似虚无的空间，在这阵尖啸声中，竟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猛地向后退缩。眨眼之间，那片虚无的空间就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道狭窄的缝隙。

无面婴孩忽然跃至凌烬肩头，深渊瞳孔中银芒暴涨。它的小手按向虚空，指尖所触之处，虚无竟凝结为实体，化为一面棱镜。镜中映出万千破碎时空——初代弑天者跪拜青铜门、白璃龙魂被钉入镜渊、玄机子将灰金种子埋入地脉......每一幕皆与凌烬的记忆重叠。

"父......亲......"婴孩嗓音空灵，镜面骤然炸裂。碎片如刀刃席卷玄机子，棱晶表面竟被划出裂痕！玄机子暴退半步，黑袍下渗出灰金脓血："孽种！你竟敢——"

凌烬右臂银纹如藤蔓蔓延，缠绕剑柄。剑锋所指，虚空竟被银焰烧出焦痕——那焰光中浮出白璃的残影，龙尾扫过之处，虚无退潮，露出青铜门后的真相：一具庞大如山的石棺悬浮其中，棺身刻满弑天者的名讳，最末一行赫然是"凌烬"！

“原来如此……”凌烬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了震惊和愤怒的表情。

“所谓天道，竟然不过是一个靠吞噬弑天者来续命的懦夫！”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恨，仿佛对这个所谓的天道已经彻底看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强大的银焰从他手中的剑上喷涌而出，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直扑玄机子心口的棱晶。

然而，就在银焰即将触及棱晶的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棱晶之中，突然渗出了一缕九幽残魂，它的骨爪如同闪电一般，紧紧地攥住了凌烬的剑刃。

“杀他，便是杀你自己！”九幽残魂的声音在凌烬的耳边回荡，带着一丝诡异和威胁。

僵持之际，无面婴孩忽然跃入青铜门。它的小手贴上石棺，深渊瞳孔流转星芒，棺盖轰然洞开——无数灰金锁链自棺内射出，缠绕住玄机子的四肢。棱晶在锁链拉扯下龟裂，露出核心一枚跳动的心脏——那心脏布满裂痕，与凌烬右臂银纹同频震颤！

"不......不可能！"玄机子首次露出惊惶，"我明明抽离了所有命轨......"

"你抽离的是恐惧。"凌烬剑锋贯穿心脏，"而它......"他望向婴孩，"继承的是无畏！"

心脏炸裂的刹那，青铜门内响起非人之物的哀嚎。石棺化为粉尘，虚无如退潮般收缩，露出烬海原本的天穹——晨光穿透云层，星髓花海在焦土上疯长，花瓣托起消散的魂魄，重塑为点点萤火。

婴孩的深渊瞳孔彻底化为银焰，它浮空而立，地脉在其足下交织成网。阿箬怀中的墨离石像剥落碎屑，露出其下新生的血肉："凌尊......这孩子......在重写天道法则！"

玄机子的黑袍萎顿于地，灰金脓血渗入焦土。九幽残魂蜷缩在血泊中，骨爪指向青铜门残骸："你以为结束了？门后......还有万千'祂'的倒影......"话音未落，一缕黑烟自其颅顶窜出，遁入门缝深处。

凌烬右臂银纹渐黯，烬天剑残柄彻底化为粉尘。他接住飘落的一片逆鳞，其上映出白璃最后的笑颜："你看......"他轻抚婴孩额发，"这就是你要的黎明。"

"弑天者燃烬为火，照见的岂止黎明？是永夜中千万次举炬的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