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山海烬 第39章 九幽窃印

真正的阿箬引爆《山海经略》，残页化为火凤烧灼藤海。灰烬中升起两枚种子：一枚灰金，一枚银白。白璃的残魂在火中低语："该选哪条路......由你决定......"

阿箬双手各握一枚种子，站在崩塌的归墟之眼边缘。灰金种子传来玄机子的诱惑："种下我，你可复活凌烬......"银白种子渗出白璃的血："种下我，三界重生......但凌烬永逝......"

地脉突然震动，墨离的石像自行崩解，石屑凝成箭矢射向灰金种子。阿箬在最后一刻调转方向——银白种子没入地脉，而灰金种子被她吞入腹中。

"谁说......不能都要？"她唇角溢血，瞳孔半灰半银。

百年后，烬海化为星髓草原。游牧部族中流传着双面神女的传说：她左眼灰金，操纵噬灵藤守护边疆；右眼银白，驱使龙魂治愈众生。部族圣物是一柄嵌着鳞片的断剑，剑穗上系着《山海经略》的残页。

某夜，神女帐中传出婴儿啼哭。接生婆惊恐发现，婴孩心口嵌着灰金种子，后背却生满银白龙鳞——而帐外星空中，一双属于玄机子的眼睛缓缓睁开。

星陨之战的硝烟尚未散尽，烬海核心的焦土上漂浮着细碎的星髓结晶，像一场未醒的梦。凌烬单膝跪在废墟中，烬天剑残柄深深插入地脉裂痕，剑脊上凝固的灰金血液倒映出苍穹残破的裂口。三日前那场弑神之箭的余威仍在肆虐——被银焰灼烧的神族尸骸化作石像，保持着逃亡瞬间的惊恐姿态；人族修士在废墟中翻找同门遗物，偶尔踩碎一块星髓结晶，便会激起地脉深处山河印的共鸣震颤。

"凌尊......"阿箬捧着《山海经略》残卷走近，蛊虫在她袖口焦躁翻涌，"东北角的战场废墟有异动，像是......山河印的气息在消失。"

凌烬抬眸，瞳孔中流转的银焰忽明忽暗。弑神弩的反噬让他的灰金裂痕蔓延至脖颈，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刀片。他起身时，一块银鳞从黑袍缝隙滑落——那是白璃消散前嵌入他心口的逆鳞残片，此刻竟渗出丝丝血珠。

"九幽。"他碾碎血珠，灰烬中浮出幽冥之力的腥气，"他还活着。"

战场东北角，神族主舰"苍暝"号的残骸堆积如山。九幽的白发在夜风中如鬼火飘摇，他赤足踏过焦尸，指尖勾着一串灰金咒链。链尾拴着两枚山河印碎片，印核处残留着凌烬与白璃的血气。

"母亲......"他抚过混沌镜的镜面，镜中映出一名紫眸女子的虚影。女子被九条锁链贯穿琵琶骨，锁链另一端连着初代弑天者的尸骸——那是九幽永恒的梦魇，亦是所有癫狂的源头。

咒链突然绷直，山河印碎片迸发强光。镜中女子的虚影伸出手，指尖穿透镜面触及九幽的脸庞："我的孩子......还不够......我要完整的山河印......"

九幽癫笑，骨笛在唇边吹出幽冥调。地底钻出无数傀儡尸骸，它们撕开自己的胸腔，将心脏堆砌成祭坛。山河印碎片悬浮其上，灰金光芒如毒蛇缠绕尸堆——这是逆天改命的"尸心阵"，以万灵血气温养印核，方能在混沌镜中重塑亡魂。

凌烬赶到时，尸心阵已运转至关键。阿箬的蛊虫刚触及阵缘便被灰金咒文绞碎，她翻动《山海经略》，残页中浮出白璃的警示："阵眼在西南尸傀的右眼......"

凌烬的烬天剑刺入阵眼，尸堆轰然崩塌。九幽的骨笛却陡然变调，崩塌的尸骸竟重组为三头六臂的巨傀，掌心握着山河印幻化的灰金雷戟！雷光劈落的刹那，凌烬怀中的逆鳞突然灼烫，白璃的残魂在银焰中凝聚："西南坤位......地脉有缺......"

剑锋转向，灰金雷戟劈空。凌烬借势突入阵心，却见九幽早已带着山河印遁入混沌镜——镜面残留的涟漪中，紫眸女子的虚影正缓缓凝实。

混沌镜内是无边血海，九幽跪在浪尖，将山河印碎片按入胸口。灰金咒文自他皮肤下浮出，与血海中升起的锁链相接——那是初代弑天者禁锢其母的"九渊链"。锁链寸寸崩断，紫眸女子的身躯逐渐凝实，瞳孔却是一片死寂的灰白。

"母亲......"九幽颤抖着触碰她的脸颊，却被一股巨力掐住咽喉。女子的指甲刺入他脖颈，灰金血液顺着咒文回流："愚蠢......你以为我要的是这具空壳？"她的声音与玄机子重叠，"我要的是弑天者的心头血......和你这副完美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