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厨房窗户洒进来时,欣欣已经系上了碎花围裙。
"今晚包饺子。"她敲了敲面盆,声音不大却让客厅瞬间安静,"李航宇明天要走。"
大年第一个跳起来:"我要吃三鲜馅的!"
"我要猪肉大葱馅的。"夕夕头也不抬地划着手机。
“我偏做茴香馅的,你俩爱吃不吃。”欣欣冷哼着去厨房调馅。
佐佐佑佑已经同步挽起袖子:"我们和面。"
李航宇站在厨房门口,喉结动了动。他看见欣欣耳后的碎发沾了面粉,在夕阳里变成金色的绒毛。
"愣着干嘛?"欣欣头也不回地扔来两头蒜,"剥了。"
厨房很快热闹起来。佐佐佑佑像两台精密仪器,揉出的面团光滑圆润;大年,金豆和夕夕蹲在墙角把茴香择得干干净净。
"李哥,面要和多软?"佐佐小臂上沾满面粉,活像只小花猫。
李航宇正剁着肉馅,头也不抬:"比你耳朵软点就行。"
夕夕捏着一把剁好的茴香,嫌弃地往馅盆里丢:"某人明天就走了,今晚必须包顿好的。"
欣欣低头调馅,发丝垂在耳边,李航宇趁机蹭过去:"多放点姜,我爱吃。"
"美得你。"欣欣嘴上嫌弃,却还是多磨了一勺姜末。
欣欣和大年坐着擀皮,欣欣的手好似陀螺转着擀面杖,快的不行。
"我哥说部队食堂的饺子可难吃了。"金豆突然开口,"皮厚得能当鞋垫。"
夕夕:“你哥不是只打过一次电话吗?还跟你说这个。”
金豆:“我爸说我哥说的,他还说我哥想吃家里包的饺子了。”
大年立刻来了精神:"那李哥多吃点!把这半年的都吃出来!"说着抻出一片面皮,故意擀得老厚。
李航宇抄起面粉就往他脸上抹:"小兔崽子!"
闹腾间,夕夕突然"哎呀"一声。众人回头,只见她手里的饺子破了个洞,馅料漏了一桌。
"夕夕姐,"金豆一脸严肃,"这属于重大生产事故。"
"闭嘴!"夕夕恼羞成怒,抓起面粉就要扬他,被欣欣一把按住。
"都老实点!"欣欣瞪眼,"还想不想吃饭了?"
灯光下,夕夕包的饺子歪歪扭扭,有的露馅,有的干脆瘫成一团面片。欣欣实在看不下去,夺过它手里的馅勺:"你去擀皮吧!别糟蹋馅了!"
佐佐佑佑和金豆包的饺子虽然形状不太规整,但至少严丝合缝,整齐地排在案板上。李航宇包的饺子则中规中矩,和双胞胎的水平不相上下。
夕夕捏着一个自己包的"开口笑"饺子,瞥了眼李航宇的成果,故意撇嘴:"你这包的也不行啊,没许哲远包的好看。"
金豆正笨拙地捏着饺子边,闻言抬头:"我哥包的也好看!他还会包麦穗饺呢!"
大年擀着面皮,笑嘻嘻地补刀:"金豆,你哥包的好看,你包的怎么这么丑?"
金豆脸一红,不服气道:"我、我这是创新造型!"
李航宇被夕夕一激,不服输地拿起一张面皮:"麦穗饺是吧?看好了!"他手指翻飞,很快捏出一个丑丑的麦穗边饺子,得意地摆在案板上,"怎么样?"
欣欣看了一眼,轻哼一声:"还行吧,至少没露馅。"
"哇——"大年夸张地起哄,"二姐你这是典型的爱屋及乌!"
"滚!"欣欣抓起一把面粉撒过去,大年敏捷地躲到李航宇身后。
佐佐佑佑对视一眼,默契地继续捏饺子,案板上很快排起一列饺子。
“你这捏法不对。"欣欣突然站到李航宇身后,带着面粉香的手覆上来,"拇指要这样推..."
李航宇手一抖,刚捏的饺子成了月牙形。
"笨死了。"欣欣嗤笑,却就着他的手又捏了个完美的元宝饺,"看,这才是'上车饺子'该有的样子。"
大年突然举起手机:"我要拍给许哥看!李哥包的饺子像..."
"你敢!"李航宇和夕夕同时吼出声。
大年举着手机,镜头对准案板上的饺子,故意拖长声调:"三姐,你怕什么,许哥知道你包的饺子丑。况且许哥不是最爱吃你包的丑饺子嘛,拍个照给他看看呗?"
夕夕耳尖"腾"地红了,抓起面粉就扬过去:"闭嘴!"
大年举着手机“咔咔”拍照:"李哥你跟许哥不是同学吗?给他个笑话你的机会,以后你改了,惊艳他一下。"
"张大年!"李航宇咬牙切齿的去抢手机,却撞翻面盆。
欣欣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捏着元宝饺:"一家有一个包的好的就行,别闹了。"
李航宇闻言眼睛都亮了:"你承认跟我是一家了。"
欣欣:"包你的吧!我不嫌弃你包的丑!"
夕夕在一旁接话:“就像许哲远不嫌弃我包的丑一样。”
李航宇捏起夕夕包的一个露馅饺子,故意在指尖晃了晃:"你包的不能叫丑吧?得叫'惨不忍睹'。"
夕夕气得抄起擀面杖:"就你包的好行了吧!"李航宇得意地亮出自己包的饺子——虽然形状歪歪扭扭,但至少个个严丝合缝:"看见没?丑归丑,绝不露馅!"
"呵,"夕夕冷笑,"我包的再丑,许哲远都夸好吃。"她突然挑眉,"二姐会夸你包的好吃吗?"
战火突然转向,李航宇立刻扭头看向欣欣,眼睛亮得像讨赏的大狗。
欣欣正往锅里下饺子,头也不抬:"一会儿熟了尝尝。"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李航宇瞬间尾巴翘上天,嘚瑟地冲夕夕扬下巴:"听见没?我媳妇儿要亲自品鉴!"
"谁是你媳妇!别瞎叫!"欣欣一勺凉水泼进沸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发红的耳尖。
大年突然从两人中间冒出来:"我作证!李哥晚上说梦话都喊'欣欣做我媳妇儿好不好'!"
佐佐佑佑哇哦——
金豆问:"大年这是李哥的把柄吗?"
李航宇得意的仰头:“现在不是把柄了!”
欣欣拿起笊篱:"饺子浮起来了。"
热气氤氲中,她夹起一个奇形怪状的饺子吹了吹,轻轻咬破面皮。李航宇屏住呼吸。
"...还行。"欣欣垂着眼睫。
就这一句,李航宇当场表演了个原地起跳,脑袋差点撞上吊灯。
佐佐佑佑还有金豆“哼”了一声,他们包的都差不多谁知道欣欣姐刚才吃的是谁包的。
夕夕翻着白眼给许哲远发消息:【李航宇的饺子获得好评了】
张诚和邵秀秀推门进屋时,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盘热腾腾的饺子。
邵秀秀放下包,走到金豆面前,笑着摸了摸金豆的脑袋:"金豆过来找大年玩啊?"
"小姑姑好!小姑父好!"金豆站得笔直,声音清脆,活像个训练有素的小士兵。
张诚点头,看向佐佐佑佑:"佐佐佑佑也来了,今晚别回去了,住家里吧。"
双胞胎同步点头,动作整齐得像按下复制键。
"我也不回去了!"金豆举手,"我跟大年睡。"
大年立刻勾住金豆脖子:"今晚咱俩睡大床!"
"哟,今天怎么想起包饺子了?"邵秀秀看着桌上的饺子,笑着问道。
夕夕一边往碗里倒醋一边说:"还不是有人明天要走?二姐非说'上车饺子下车面',要给某人送行。"
张诚闻言看向李航宇:"小李明天要走了?几点的票?"
李航宇放下筷子:"早上八点的高铁。"
"我开车送你去火车站。"张诚拍拍他肩膀,"一路顺风啊。"
邵秀秀盛了碗饺子汤递给李航宇:"多吃点,路上别饿着。"
李航宇双手接过:"谢谢干妈。"
大年突然从碗里抬起头:"李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我家?"
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李航宇。
"看什么时候有假期。"他笑了笑,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停在欣欣身上,"不过...应该不会太久。"
欣欣低头吃着碗里的饺子,没说话。
夕夕突然把醋瓶子往李航宇面前一推:"某人包的饺子,蘸醋才好吃。"
"对对对!"大年立刻附和,"李哥快尝尝自己包的'爱心饺子'!"
金豆,佐佐佑佑夹起饺子,放进他碗里:"吃不完可以打包。"
灯光下,饺子冒着的热气模糊了李航宇的视线。他低头咬了一口,馅料的香味在口腔里漫开。
饭后,夕夕看着这么多人问:“今晚怎么睡?”
邵秀秀看看众人拍板决定,"你和欣欣去你奶奶屋睡,大年和金豆睡大年屋。"
李航宇正竖着耳朵等自己的安排,就听张诚接着说:"佐佐佑佑和小李去欣欣她们屋,正好三张床。"
李航宇眼睛一亮——那可是欣欣的闺房!
"我要睡欣欣的床!"他脱口而出,随即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强行找补,"...我是说,我睡靠窗那张。"
夕夕冷笑:"某人就差把'居心不良'写脸上了。"
大年举手:"我要监督李哥!万一他偷偷..."
"闭嘴!"欣欣一把捂住弟弟的嘴,耳尖通红。
——深夜,女生闺房——
佐佐佑佑已经规规矩矩躺在了各自的床上。李航宇站在欣欣的床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印着小老鼠的枕头。
"李哥,"佑佑突然开口,"你笑得像欣欣姐枕头上的老鼠。"
佐佐补充:"欣欣姐的床单要皱了吧?"
李航宇立刻弹开一米远:"胡说什么!我这是在...在进行战略侦察!"
窗外月光如水,三个大男孩并排躺在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里。佐佐佑佑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而李航宇盯着墙上贴的星星贴纸,给欣欣发了条微信:【你的星星贴纸掉了一角】
三秒后,回复弹出:【那是恬恬小时候贴的。敢乱动我东西你就死定了】
李航宇笑着把手机按在胸口,枕头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不过是躺在喜欢的人睡过的床上,数着她看过的星星。
隔壁奶奶屋里,欣欣把脸埋进枕头,听见夕夕在黑暗中幽幽道:"某些人,现在肯定在闻你的枕头。"
一个枕头精准命中夕夕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