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推诸天万界 第4章 宇文之劫

扬州城东，晨曦初露。

玉虚学宫门前，寇仲正用衣袖擦拭着那块通体青玉雕琢的匾额。他的动作突然一顿，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感。

"陵少，你快来摸摸这个！"寇仲压低声音叫道，"这匾额上的字会咬人！"

徐子陵快步走来，修长的手指在"玉虚"二字上轻轻抚过。

只见他指尖突然泛起一层淡金色光晕，与匾额上流转的剑气相互呼应。

"这不是普通的字。"徐子陵眼中闪过明悟，"每个笔画都是一道剑意，连起来就是一套完整的剑法。"

"你们两个倒是机灵。"石龙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这位曾经的扬州第一高手如今穿着玉虚学宫制式的青色长袍，腰间悬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

“这匾额是仙长用剑气刻就，内含三十六式基础剑招。你们若能参透，就够资格正式拜师了。”

寇仲撇了撇嘴："石师父，我们不是已经拜师了吗？"

石龙摇头失笑："你们现在顶多算是记名弟子。真正的拜师礼，要等你们通过考验。"他指了指匾额，"这就是第一道考验。"

正说话间，学宫内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剑鸣声。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常威正在庭院中央演练剑法。他手中无剑，但每一指点出，空气中就留下一道凝而不散的赤金剑痕。

"看好了。"常威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这是《大自在五行剑经》的入门十二式。"

他的动作忽然变得极慢，仿佛在拖着千斤重物。右手中指与食指并拢，自下而上缓缓划出一道弧线。

"金式·初阳升。"常威解释道，"这一剑要取朝阳初升之意，真气需从足少阳胆经起，经三焦，过肩井，最后聚于指尖。"

寇仲看得入神，不自觉地模仿起来。但他的手指刚抬到一半，就感觉经脉一阵刺痛，忍不住"哎哟"一声。

常威收势，目光转向二人："你们可知为何练不成？"

徐子陵沉思片刻："是因为我们体内的《长生诀》真气与剑经相冲？"

"只对了一半。"常威衣袖一挥，庭院地面上突然浮现出一幅巨大的经脉图，"当世武学，大多出自门阀世家之手。你们看——"

他手指轻点，图上亮起数十条红色细线："这是宇文阀的玄冰劲行功路线。"又亮起蓝色线条："这是独孤阀的碧落黄泉功。"最后是绿色线条："这是李阀的青龙劲。"

"发现什么了？"

寇仲挠头："好像...都差不多？"

"不错！"常威冷笑一声，"这些门阀武学，看似不同，实则同出一源。都是在十二正经上做文章，最多加上几条奇经。

"他手指一划，所有线条突然扭曲变形，"因为这样最容易控制。"

"控制？"徐子陵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常威目光如电："门阀世家垄断武道，故意将功法限制在特定经脉。普通人就算天赋再高，没有相应血脉，练到一定境界就会经脉爆裂而亡。"

说着，他手指轻弹，一道金光没入寇仲眉心。寇仲顿时浑身剧震，感觉体内真气如脱缰野马般乱窜。

"现在运转《长生诀》第七图。"常威喝道。

寇仲咬牙照做，原本狂暴的真气突然变得温顺，沿着一条从未走过的路线流转。

他的指尖不自觉地划出与常威方才一模一样的剑招，一道淡金色剑气破空而出，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寸许深的剑痕。

"这...这是..."寇仲又惊又喜。

"这才是真正的武道。"常威负手而立，"《长生诀》之所以被称为四大奇书之首，就是因为它跳出了门阀的桎梏，直指先天大道。"

徐子陵若有所思："所以前辈创《大自在五行剑经》，是要..."

"是要打破这个牢笼。"常威眼中金芒大盛，"门阀世家把持武道千年，不知扼杀了多少天才。

今日我立玉虚学宫，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武道，不该是某些人的私产！"

话音未落，学宫外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地面上的露水瞬间结冰，空气中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来了。"常威嘴角微扬，"宇文伤倒是守时。"

石龙脸色骤变："宇文阀主亲自来了？"

常威不答，反而看向双龙："今日便让你们见识下，门阀世家的真面目。"

他大袖一挥，学宫大门轰然洞开。只见门外站着十余个黑衣人，为首的紫袍老者面容阴鸷，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冰蓝色气劲。

"常威！"宇文伤声如寒冰，"杀我宇文阀弟子，占我扬州地盘，你好大的胆子！"

常威轻笑："宇文阀主好大的威风。这扬州城什么时候成你宇文家的了？"

宇文伤不答，目光扫过寇仲二人，突然冷笑："我当是什么人物，原来是在教两个小混混。怎么，玉虚学宫就这等货色？"

寇仲大怒，正要反驳，却被常威抬手制止。

"宇文伤，你可知他们练的是什么？"宇文伤眯起眼睛："不就是《长生诀》？这等粗浅功夫..."

"粗浅？"常威突然大笑，"那你宇文家的《冰玄劲》又算什么？垃圾吗？"

宇文伤勃然大怒，双手一合，空中顿时凝结出数十柄冰剑："找死！"

冰剑呼啸而来，常威却不闪不避。他双手结印，一道赤金光幕将众人护在其中。冰剑撞在光幕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看好了。"常威对双龙道，"宇文家的功夫有个致命缺陷。"

他手指轻点，光幕上突然浮现出宇文伤体内真气运行的轨迹。

只见那些冰蓝色真气在流经手少阳三焦经时，会出现明显的滞涩。

"因为要维持血脉优势，宇文家先祖故意在功法里留了破绽。非宇文血脉者，练到此处必会经脉冻结。"

说着，常威突然撤去光幕，右手并指如剑，直取宇文伤右肩井穴。

宇文伤脸色大变，急忙变招。但常威的剑指如影随形，始终不离他右肩三寸。

"这一指若中，你的玄冰劲就会反噬自身。"常威的声音如死神低语，"这就是门阀武学的可悲之处——为了控制，宁愿自断前程。"

宇文伤额头见汗，突然厉喝："结阵！"

十二名黑衣人同时出手，一道道冰蓝色气劲在空中交织，竟形成一张巨大的冰网，朝众人笼罩下来。

"寒冰锁灵阵？"石龙惊呼，"宇文阀的镇族大阵！"

常威却笑了："来得正好。"他转头对双龙说："今日便教你们破阵之法。"

只见他双手虚按，两道金光分别打入寇仲和徐子陵体内："记住真气运行路线。"

二人顿时感觉体内真气自动运转，沿着一条前所未见的复杂路线流动。

他们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在空中划出玄妙的轨迹。

"金生水，水润木。"常威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用《长生诀》第七图的庚金之气，引动宇文家的寒冰劲，再转为乙木生机。"

寇仲和徐子陵的指尖同时迸发出青金色光芒。

两道光芒在空中交汇，竟化作一棵参天巨树的虚影。冰网碰到树影，立刻如春雪消融。

"这...这不可能！"宇文伤面如死灰，"我宇文家的镇族大阵..."

"不过是个笑话。"常威冷笑，"现在，该结束了。"

他身形一闪，已到宇文伤面前。右手轻轻按在对方丹田处："这一掌，废你三十年功力。回去告诉其他门阀——玉虚学宫开山立派，不日将公布真正的武道传承。"

宇文伤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他怨毒地瞪了常威一眼，带着手下仓皇离去。

待宇文阀的人走远，寇仲突然双腿一软，坐倒在地："前辈...我们..."

常威扶起二人："第一次用真气过度，休息片刻就好。"他看向远方，意味深长地说："今日之后，你们就是真正的玉虚弟子了。"

徐子陵突然跪下："请师父传授真正的武道！"

寇仲也连忙跪下："我们要学能打败所有门阀的功夫！"

常威大笑："好！从今日起，我亲自教导你们《大自在五行剑经》。不过..."他语气突然转冷，"练我的功夫，就要做好与天下门阀为敌的准备。"

双龙对视一眼，齐声道："弟子愿意！"

"很好。"常威袖中飞出两枚玉简，"这是《大自在五行剑经》总纲。记住，真正的武道不在经脉，而在..."

他指了指心口："在这里。"

夕阳西下，玉虚学宫的匾额在余晖中熠熠生辉。那上面的剑意似乎更加凌厉了，仿佛在向整个武林宣告：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