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妃惊愕抬头:“你说什么?父亲他……他走了?”
“是……”小邢大人压着心头的悲痛,让宫娥将欣妃娘娘扶回宫。
这才哽咽着说:“父亲说了,一切都成了定局,皇上为了不处置三殿下,顶着太大的压力,逼迫宁王不许再生事。若我们不依不饶,皇上只会更加为难……”
欣妃痛苦不已,一边是她的生身父亲,她一直以来的主心骨没了。一边是她的儿子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连替她伸冤都不可能。
因为,她甚至没有丝毫的证据,证据儿子中了药,且是太子的人,给儿子下的药。
她冷静下来,却也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若她坚持要皇上去查,恐怕查到的,不是儿子被人下药。而是他们为了给三皇子脱罪,故意下药嫁祸给太子的人。
不管最终如何,小弟能平安回来,司家上下都很高兴。
司行知办了简单的家宴,说是要给小弟接风洗尘。
二妹烧还未退,却坚持让丫鬟纸鸢扶着出来。
小弟最是乖巧,跑过来扶住她:“二姐,我知道这些时日,你旧伤未愈,却还为了我的事情,一直奔波,辛苦二姐了。”
“只要咱们都好好的,别的都不要紧。”二妹微笑着,揉揉小弟的头,“才数日不见,你瘦了……不过怎的感觉,身量变高了。”
小霞儿被抱出来,立刻扑进小弟的怀中:“舅舅,舅舅……”
小弟抱起她:“小霞儿可想舅舅?”
“想!”
小弟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往后舅舅不必去宫里,可以每日都见到小霞儿了。”
小霞儿抚掌笑起来,又抱着小弟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小妹活跃气氛,这顿家宴吃得大家都十分高兴。
“咱们家齐心协力,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邵琴见小妹说话,立刻抚掌大笑:“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司沐颜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百感交集。她穿越过来这么久,越来越感受到亲情的感动与温暖。
小弟见司沐颜脖子上还包裹着,关切的问:“大姐可好些了?”
司沐颜笑道:“我并无大碍,小弟无需担心。”
小弟端详司沐颜,正色道:“大姐气色不好,明儿我上街,采买些补血的药材,给大姐好好补一补。”
小妹嗔道:“你好不容易回来,可得好好休息一阵子,大姐二姐的身体不必你操心,我心中有数。”
司行知饮一口酒,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失而复得的幸福,是他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
小弟问询万诚的后事,二妹也不隐瞒,将万家嫡支的态度,与万家旁支的情况都说出来,又将万诚父母妹妹的近况,也都说了。
小弟沉吟许久,才说:“二姐,万诚因我而死,我想去看看他的家人……我想……照顾他的家人。”
“这是应该的。”
小弟说:“明日我就过去。”
二妹说:“你这几日受惊,需要休息。而且,我跟你一起过去比较合适,再等两日吧。”
小弟也的确疲惫,这几天他身心俱疲。虽说吃用一切都好,但他心烦意乱,饮食不佳,困极了才能睡一会儿。
几乎一睁眼,就会想到万诚的惨状,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拉上万诚,恨自己没能力保护好友。
又觉得世道不公,权势大过人命。
他悲切好多日,连睡着了,都是希望万诚能够到他的梦里来。
稀里糊涂这几日,还是昨夜梦里,一会儿梦到宁王替他与万诚沉冤昭雪,一会儿又梦到宁王拗不过强权,竟是身首异处。
不过,他也梦到万诚入梦,万诚对他说:活着,就有希望。
小弟是哭醒的,哭过之后,竟觉得满身轻松,好像重新活过来一般。
听说宁王虽然查出真相,但三皇子依旧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他竟然没有半分失望。
至少,他还活着。
如果不是唐彦森突然动手,万诚也应该能活。
他觉得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他要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万诚!
他要替万诚好好活下去!
因为司家两位姑娘,一个受伤,一个生病。教习嬷嬷与女夫子,就商量着给她们放了几日假,让她们好生休息。
小妹得了闲,替大姐打理家中庶务。把太后赏赐的商铺看了一番,让银杏告诉瑾姨,说她明日打算都去看看。
田妈妈问:“姑娘不是不打算做生意吗?”
“不做,都盘出去。”小妹说,“但是也要了解盘出去的情况,这些事情之前是大姐操持,我多帮着看一看,等她好了,也能轻省些。”
田妈妈道:“大小姐总想着找个庄子,去种菜养鸡呢,她是侯府千金,怎好做这些?”
“为何不能?”小妹笑道,“但是恐怕要等一等,小弟还小,总是要等家中有了女主人,大姐才好脱身。”
田妈妈笑起来:“那还要等好些年呢。”
说话的功夫,银杏回来了:“姑娘,奴婢才出院子呢,瑾姨就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给姑娘。”
瑾姨拿了几张拜帖和邀请帖过来,递给小妹看:“大姑娘二姑娘身体不适,这些帖子哪些要回哪些要参加的,还要姑娘您定夺。”
“都是做什么的?”小妹有些好奇。
瑾姨答:“这些是小姐们的拜帖,那些是夫人们的邀请帖。三位姑娘都大了,倒也不用旁人操心,咱们侯府受皇宠,那些达官显贵,自然就有了心思。”
小妹不热衷,也知道两位姐姐的心思,就先将相熟小姐的帖子挑出来:“其他的都回绝了,这几家千金的帖子回复,就说等情况好些,再请她们过来玩。”
然后去看夫人们的邀请帖,却有些惊讶:“瑾姨,你确定她们是想相看我们吗?”
瑾姨不理解:“是呀,有什么问题吗?”
小妹说:“那些夫人一贯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挑选儿媳挑花了眼。我们这样的身份,她们哪里看得上?我原以为,请我们的多是低门,偶有高门估摸着,也是家里有不成器的子弟。可瑾姨你看,怎么全都是高门大户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