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谣：星霜甜药铺 第57章 发现老九保留预知力

腊月祭灶那日，老九在厨房偷吃麦芽糖时突然僵住，糖块从指间滑落砸碎了盐罐。他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喃喃道："明日未时三刻，会有戴着青铜耳环的商船触礁。"小夭正往灶膛里添柴的手顿了顿，火星噼啪炸响间与相柳交换了个眼神——这种预知状态他们太熟悉了，但自从三界合并灵力尽失后，九个孩子本该与凡人无异。相柳拎起老九后领时，孩子袖口掉出本破旧的《海妖占星术》，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全是稚嫩的批注。老九缩着脖子等挨训，却听见爹爹用当年在军营考校斥候的语气问："上个月初七你预见了什么？"老九掰着手指细数："初七午潮会带来紫海藻，十二日私塾先生会摔断毛笔，二十二日..."小夭突然打断："二十二日老三炸厨房的事你也预见了？"老九点头的瞬间，相柳指尖迸出丝冰蓝光芒，在灶台上灼出个焦黑的星形图案——这是当年辰荣军斥候确认情报真伪的暗号。

验证预知的过程持续到深夜。老九被要求回忆最近三个月所有"灵验的预感"，小夭在药方背面记录，相柳则用鱼骨在桌面排列出时间线。老五起夜时看见厨房亮着灯，凑近发现爹娘和九弟围坐的模样活像在进行什么邪术仪式。当老九说到"梦见爹在火器营用九把弓同时射箭"时，相柳突然起身撞翻了板凳。小夭的笔尖戳破纸张——这事发生在完全封闭的军营校场，绝无可能被外人知晓。更诡异的是老九补充的细节："爹射完箭后左膝发抖，因为前夜在码头卸货时旧伤复发。"相柳的左膝确实有伤，那是百年前被魔尊骨刀所创，但发抖这种细微反应连小夭都未曾察觉。

次日未时，全家以"捡漂流木"为由守在礁石滩。当那艘挂着青铜耳环的商船真的出现在海平线时，老三手里的贝壳啪嗒掉进水里。商船在众人注视下精准撞上暗礁，落水的商人被相柳所救——这人是涂山家派来送药材的，怀里还揣着小夭前日订的雪灵芝。返程路上老八突然说："九弟去年就预言过三哥会炸飞海神庙。"全家人齐刷刷扭头，老九正蹲在潮水边捡海螺，衣领下隐约露出脖颈后淡蓝色的鳞状纹路——那是高阶海妖血脉觉醒的标志。小夭用毒针试了试，发现那些"鳞片"竟对剧毒毫无反应，相柳的瞳孔却剧烈收缩：这纹路与他当年在海底苏醒时的胎记一模一样。

为测试预知力的极限，小夭设计了个危险实验。她将老九关在贴满《山海经》凶兽图的密室里，喂他喝下混着致幻草药的鱼汤。当相柳破门而入时，看见孩子正用炭笔在墙上画满扭曲的符文——其中三分之一是失传已久的魔族文字。老九陷入谵妄状态后预言了三件事：海底火山将在三年后喷发、阿念的女儿会嫁给赤水氏、以及"爹爹的头发将在下一个满月夜全部变蓝"。前两件事无从考证，但第三桩在当月十五日得到了验证——相柳沐浴时，白发确实泛起了微弱的蓝光，虽然片刻后就恢复如常。小夭连夜检查老九的眼睑内侧，发现原本该是血管的地方出现了银色细线，这是《玉山医典》记载的"星兆之相"。

秘密很快捂不住了。开春后私塾组织踏青，老九随口说"别靠近东边枯槐树"，两刻钟后树就倒了砸伤富商儿子的脚。这事闹得很大，因为老九预言时用的是魔族语，被路过的一个退役辰荣士兵认了出来。相柳用三筐极品鲍鱼封住了士兵的嘴，但村里已经开始流传"相家幺儿通鬼神"的说法。最麻烦的是县衙来了个术士，声称要"查验妖童"。小夭把老九藏在地窖里，相柳则拎着剔骨刀在门口磨了一整天。术士最终没敢进门，但当晚海鲜摊就遭了贼——被翻找的不是钱财，而是老九的作业本。

事情在谷雨那天出现转机。老九高烧不退，呓语中不断重复"海底发光洞"的坐标。相柳冒险潜到指定位置，带回来块刻着上古符文的黑曜石。小夭认出这是大荒遗失已久的"潮汐之眼"，能预测海啸地震。更惊人的是石头背面刻着相柳当年在海底沉眠时的真名——这个秘密连小夭都不知道。全家人围着黑曜石研究到半夜，老九突然惊醒，用完全陌生的低沉嗓音说："当双月交汇于潮生石，被夺走的将重归本源。"话音刚落就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相柳握着孩子的手腕，发现脉搏竟与自己同步——每次心跳都伴随着微弱的灵力波动。

端午节龙舟赛后，老九的预知开始失控。他会在吃饭时突然指出汤里有毒（其实是小夭新研制的药膳），或半夜惊醒说屋顶要塌（只是猫打架）。最严重的一次发生在海鲜摊营业时，老九突然尖叫着让客人扔掉手里的烤鱼——那客人是退役的火器营校尉，烤鱼里确实混了根细如牛毛的毒针。相柳审问后得知，下毒者是当年魔尊残部，专门来报复"叛徒相柳"。这事之后，小夭不得不给老九配了副特制药囊，用来压制过于敏锐的感知。药囊用深海沉银丝编织，内衬是她和相柳的头发——巫族古法记载，至亲之发能稳定紊乱的灵脉。夏至祭典前夜，老九做了个漫长的预言梦。醒来后他在爹娘掌心各画了个符号：小夭手上是毒经里代表"涅盘"的赤尾蝎，相柳掌中是辰荣军暗号的"重生"标记。次日全村人目睹了神迹——祭典篝火突然暴胀三丈高，火中浮现出九头妖虚影。老九站在祭坛中央，周身环绕着淡蓝色光晕，用古老的语言吟诵祝词。当虚影消散时，小夭发现孩子后颈的鳞纹蔓延到了锁骨，而相柳的白发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围观人群中，那个曾来挑衅的术士跪地高呼"神使降临"，而退役的辰荣老兵们早已泪流满面——他们认出了光晕中的军旗纹样。

事件平息后，玱玹的密信随着贡品车队抵达。羊皮卷上只有一行朱砂小字："可要接孩子去玉山？"相柳把信纸揉成团扔进烤鱼炉，火焰瞬间变成妖异的蓝色。小夭在药圃里拔光了半垄薄荷——这是她焦虑时的习惯动作。夜深人静时，夫妻俩坐在老九床边观察他脖颈的鳞纹，那些纹路在月圆之夜会微微发亮。相柳突然说："他在吸收三界合并时逸散的灵力。"小夭捏碎了一颗安神丹："不是吸收，是过滤。"她指出老九每次预知后，附近植物都会异常茂盛——这孩子像块活着的界石，正将狂暴的天地灵气转化为温和的能量。

秋分那天，老九的预知力迎来了最大爆发。他在海鲜摊帮忙时突然昏倒，周身浮现出完整的星图投影。相柳抱起孩子的瞬间，星图化作流光钻入父子俩体内。当晚老九发了整夜高烧，呓语中夹杂着上古魔族语和玉山秘术口诀。最诡异的是他右眼变成了与相柳一模一样的冰蓝色，而左眼仍保持人类瞳色。小夭用银针试探时，针尖在距眼球半寸处自动弯曲——这是高阶防护结界的效果。黎明时分，老九突然坐起来说了句："百年后的灵气复苏，会从爹爹的海鲜摊开始。"然后倒头就睡，呼吸平稳得像个普通孩子。晨光中，相柳和小夭看着彼此眼下的青黑，同时伸手去摸对方的脸，指尖相触的瞬间，一丝微弱的灵力火花在晨雾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