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使胸前的铜镜爆发出刺目血光,赖星沉下意识用照虚镜格挡。两镜相照的瞬间,镜面竟浮现出养心殿的实时景象——嘉靖帝机械地走向龙案,提笔在宣纸上画着三眼图腾,每画一笔,嘴角就渗出黑血。
"陛下被控制了!"赖星沉刚要转身,天权使的符纸突然化作锁链缠住他双脚。那些符纸上用血写着《道德经》的句子,此刻却散发着冲天邪气。
光长老拂尘横扫,七枚铜钱在空中排成北斗阵:"天地正气,破!"
铜钱击中天权使胸口铜镜,镜面"咔嚓"裂开一道缝。镜中景象突变,显示出皇城地底深处——那里竟有个巨大的青铜祭坛,六个黑袍人正围着坛中央的黑色莲花诵经!
"地宫下面还有地宫!"严霜一剑斩断符纸锁链,"他们要用陛下献祭!"
通往地底的密道藏在观星台的日晷下。石阶蜿蜒向下,墙壁上嵌着的人鱼膏灯发出幽蓝光芒。沙商人举着火把的手在发抖:"大人,这灯...灯油是用..."
赖星沉捂住他的嘴。前方传来整齐的诵经声,空气里弥漫着腐肉与檀香混合的怪味。
拐角处,他们看到了骇人一幕:六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围成一圈,中央祭坛上躺着昏迷的嘉靖帝。更可怕的是,皇帝胸口插着七根金针,针尾连着血线,在地面组成北斗七星图案。
"子时三刻开始血祭。"严霜盯着祭坛边的漏刻,"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光长老突然闷哼一声跪倒,袖中掉出个破碎的罗盘:"不好...他们改了地脉走向,老朽的修为被压制了..."
赖星沉刚要冲出,祭坛边的天枢使突然摘下面具——赫然是东厂提督冯保的脸!
"厂公?!"
"错了。"冯保的嘴没动,声音却从腹部传出,"冯保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天枢。"
其他五使也纷纷摘下面具。有户部尚书、禁军统领、甚至还有位本该在五年前病逝的亲王!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蛛网般的黑线,眼睛全是没有瞳孔的漆黑。
严霜的寒霜剑突然剧烈震颤:"他们不是活人...是借尸还魂的傀儡!"
天璇使抬手一挥,地宫四壁突然渗出黑水,水中爬出无数尸蛊。沙商人惨叫一声,他的火把照出了更可怕的景象——黑水里沉浮着那些失踪官员的尸体!
尸蛊如潮水般涌来。赖星沉背靠石壁,突然摸到墙上一块凸起的龙纹砖。
"严霜!照虚镜!"
两镜合璧的刹那,青光如瀑。光芒所到之处,尸蛊灰飞烟灭。光长老趁机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拂尘上:"乾坤借法,雷来!"
霹雳声中,三根金针从嘉靖帝胸口震飞。天枢使终于变色:"拦住他们!九星连珠就要开始!"
赖星沉突然冲向祭坛,绣春刀直取天枢咽喉。刀锋切入脖颈的瞬间,他看清对方领口露出的皮肤——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三眼刺青!
"没用的。"天枢狞笑,"我们早将魂魄寄于黑莲..."话未说完,严霜的剑已刺穿他腹部发声处,挑出个青铜铃铛。
"铃才是本体!"
子时的更鼓从地面隐约传来。祭坛突然剧烈震动,黑莲绽放,莲心射出七道血光直冲穹顶——正好穿透嘉靖帝身上的七个穴位!
"陛下!"赖星沉刚要上前,地面裂开巨大缝隙。一株妖异的黑莲从地底升起,莲台上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袍人。与其他使者不同,他的面具上刻着九颗星辰。
"影渊之主..."光长老面如死灰。
白袍人轻笑一声,声音竟如少年般清越:"赖总旗,你可知道嘉靖为何能二十年不上朝?"他指尖轻抚黑莲花瓣,"因为真正的朱厚熜,早就成了我的容器啊。"
照虚镜突然自行飞起,镜中映出的"皇帝"体内,盘踞着一条黑龙!
白袍人突然摘下面具。面具下...是一张与赖星沉一模一样的脸!
"很惊讶?"假赖星沉微笑,"二十年前那场大火,你以为自己真是侥幸逃生?"
严霜的剑尖开始结冰:"别听他的幻术!"
"幻术?"假赖星沉抬手,嘉靖帝突然睁眼坐起,漆黑的瞳孔直视众人:"爱卿...为何不跪?"
光长老突然抛出一串铜钱,铜钱在空中组成八卦阵:"星沉,用那个!"
赖星沉会意,从怀中取出江南找到的青铜铃铛。铃声一响,假赖星沉身形微滞。严霜趁机一剑刺向黑莲,剑锋却被突然出现的冯保用身体挡住。
"没用的。"冯保腹部发声,"九星已连珠..."
整个地宫突然剧烈摇晃,穹顶裂开,露出夜空——此刻天幕上,九颗星辰正连成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