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虎牢关笼罩在浓雾中。
唐羽的三千轻骑借着雾气掩护,悄然抵达关隘南侧。
城墙上火把稀疏,显然守军并未察觉这支奇兵的到来。阿沅趴在马背上,小手紧攥着唐羽的衣角:"皇兄,关里有古怪。"
唐羽眯起眼睛。
确实不对劲——作为军事要塞,虎牢关此刻未免太安静了。他打了个手势,三名影卫立刻潜入雾中。
半刻钟后,影卫带回个浑身是血的哨兵:"陛下...关内兵变...节度使王承业被囚..."
唐羽心头一震。
王承业是郭崇韬的结拜兄弟,也是陇右军中少数没被天机阁渗透的将领。若他出事...
"全军听令。"
唐羽压低声音,"楚凝玉带两百人绕到北门放火,其余人随朕走密道。"
虎牢关的密道是太宗年间所建,入口藏在关外乱葬岗中。
当唐羽推开腐朽的木门时,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密道墙壁上满是抓痕,还有未干的血迹——显然不久前这里发生过惨烈搏斗。
"小心机关。"
唐羽将阿沅护在身后,"跟紧朕。"
密道尽头是节度使府邸的地下仓库。唐羽刚推开暗门,就听见上方传来鞭打声和惨叫。
"说!玉玺藏哪了?"
"呸!狗杂种...啊!"
唐羽瞳孔骤缩——是王承业的声音!
他示意亲卫分散包抄,自己则顺着楼梯潜行而上。
透过地板的缝隙,他看到大堂里跪着个血肉模糊的壮汉,周围站着十几个穿唐军服饰却戴着天机阁面具的杀手。
"最后问一次。"
为首的黑衣人举起烧红的烙铁,"传国玉玺在哪?"
王承业突然大笑:"在老子裤裆里!要不要..."
烙铁狠狠按在他胸口。
焦糊味中,唐羽注意到老将军左手正悄悄在地上画着什么——是个箭头,指向大堂屏风!
"动手!"
唐羽一声令下,影卫从四面八方破窗而入。
他自己则一剑劈开地板,正好落在屏风前。屏风后藏着个暗格,里面是个黄布包裹。
"保护玉玺!"
黑衣人厉声尖叫。
混战中,唐羽一剑斩下为首者的头颅。
面具脱落,露出的竟是本该在长安的兵部侍郎崔浩的脸!
"陛下..."
王承业挣扎着爬过来,"玉玺是假的...真的在..."
一支弩箭突然从梁上射来,正中老将军后心。
唐羽抬头,看见个黑影正欲逃跑。
阿沅突然扬手,袖中金针如流星般射出,黑影惨叫一声跌落在地——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胸口纹着火焰图腾!
"天机阁...少主..."
王承业吐出最后一口气,"小心...女帝..."
唐羽抱起老将军的尸体,发现他左手还紧攥着半块虎符。符上刻着行小字:"玉玺在终南山,青云观。"
当朝阳驱散雾气时,虎牢关已重归唐军掌控。
校场上,唐羽当着三万边军的面,将王承业与郭崇韬的灵位并排放置。
"诸位。"
他举起染血的虎符,"郭将军与王将军没有背叛大唐,他们用性命保护了传国玉玺。"
边军将士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可朝廷说他们是叛贼..."
"那这个呢?"
唐羽突然掀开身旁木箱,倒出十几具天机阁杀手的尸体,"这些混入军中的奸细,才是真正的叛徒!"
他走到一个满脸刀疤的校尉面前:"张校尉,三年前阴山之战,是你带人救了被围的辎重队吧?"
校尉愣住了:"陛下怎会知道..."
"还有李都头。"
唐羽转向另一个老兵,"你儿子在陇西书院读书,去年得了甲等。"
将士们渐渐骚动起来。唐羽竟对边军情况了如指掌,连这些小事都记得!
"即日起,边军饷银翻倍,战死者子女由朝廷供养。"
唐羽突然提高声调,"但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参与兵变者,除列!"
现场死寂。
片刻后,十几个士兵颤抖着走出来。
就在众人以为他们要掉脑袋时,唐羽却道:"每人领二十军棍,戴罪立功。"
边军将士彻底折服。不知谁先跪下,很快三万人齐声高呼:"愿为陛下效死!"
当夜,唐羽在帅帐召见了楚凝玉。
"明日朕要秘密前往终南山。"
他指着地图,"你带边军佯攻长安,吸引注意。"
楚凝玉皱眉:"为个玉玺值得吗?你现在最需要的是..."
"不止玉玺。"
唐羽打断她,"阿沅说,终南山有解决一切的关键。"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亲卫押进来个信使,从他身上搜出了宁婉儿的亲笔信。
信中只有一行字:"萧玉淑在我手中,七日后太极殿见。"
唐羽捏碎茶杯。瓷片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地图上,正好染红终南山的位置。
"传令。"
他声音冷得像冰,"明日寅时,兵分两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