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以外 第384章 破碎

葛雷自以为很隐蔽的密室里，自他侥幸活下来之后，城主府里面所有关于疗伤的药物或是宝物都被他搬来了这里，这间密室除了他自己以外，再无一人知道。

在得知林家覆灭之后，葛雷愈加恐惧，好如一只惊弓之鸟，风吹草动的动静都会令它惶恐不安，唯有藏在这里面才能让他有一丝的安全感。

作为姜家覆灭的参与者之一，比起到死才知道姜凌身份的林定成，至少葛雷猜出来那少年的身份必定与姜家有关。

他想过逃跑，但他的伤势太重，外加这里是他的一切，离开这里，他将一无所有，留在这里，只要躲过今晚，林风必定会回归，到时候他还能有一线生机。

密室不大，约莫二十平米，墙上镶嵌着夜明珠，将密室映得很亮，葛雷正面对着门口处而坐，好像这样他更有安全感一些。

扫了一眼门口处口，他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好好疗伤了。

到现在，他还在侥幸的认为自己没有死，是因为自己得命大，而不是那少年的刻意留手。

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差点成了他的至理名言。

密室之外，一道黑影出现在此地。

看着面前的石门，姜凌面色冷漠，目光看向石门，好似已经看到里面正在专心养伤的葛雷一般。

手上灵气涌动，朝着石门一拳轰了上去，刹时间，整个城主府如同发生了大地震一般，震耳的声响吵醒一个又一个心惊胆战的灵魂。

一拳未果，姜凌眼眸一凝，手上的灵气大甚，威力更胜之前。伴随着砰的一声，坚硬的石门再也坚持不住，应声炸裂。

石室内，葛雷脸色狂变，额头上的冷汗都快能洗脸了，而自己已经退到了角落里。

惊慌失措的看着大门的方向，直到石门碎裂之后，那道如魔鬼一般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心中的所有侥幸在这一刻彻底化为恐惧。

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四肢颤抖得恍若身处寒冬。

“放过我，放过我，我是无辜的！”不等姜凌开口，他直接磕起了头。

姜凌表情毫无波动，面色仍旧冷漠：“告诉我姜家覆灭的原因。”姜凌声音冰冷，令得地上得个雷大震，他自己都是凶手之一。

“是林家，还有皇室，他们联手覆灭了姜家，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少侠，放过我。”在生死面前，谎言不值一提。

“他们为什么要覆灭林家？”少年的声音更加冰冷了，身上散发着恐怖的寒芒，跪在地上的葛雷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地位低下，无法得知。”

“我说的是真的，求求你，放过我，姜家的覆灭与我无关！”这一刻，葛雷的求生欲达到了顶峰。

“你参与了吗？”少年挤出五个字，手指嵌入掌心，可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平静，就好像那些死去的人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好奇之人。

“没，没有， 我没有参与，求你相信我。”葛雷更加恐惧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是吗？”话音刚落姜凌一个闪身，陡然出现在葛雷身前，后者表情剧变，扬起手，试图还击。

但他太慢了，因为他的脑袋已经被姜凌抓在了手中。

一手将葛雷提在手中，这个曾经姜凌仰望的存在两腿不断乱蹬，极力挣扎着，接着，他的表情越来越扭曲，不断发出惊恐的惨叫。

“不要，不要。”

“嘿嘿嘿！”

“哈哈哈哈。我是小雷子！”突然间，他的眼神迷茫起来，嘴里话乱语，傻呵呵的笑着，昔日里万人之上的城主在姜凌的搜魂下竟承受不住，变成了一个傻子。

“死吧！”姜凌看着眼前的傻子，手往他的脖子上一扭，到死，他脸上的笑容都未完全散去。

尸体落地的一瞬间，姜凌手捂自己胸膛，喷出一口浓血，面色开开始扭曲。

在他的脑海里，一个邪恶而嘲讽的声音响起：“废物，要是你早点回来，姜家就不会覆灭了，都怪你，要我是你，我就将他碎尸万段，以祭奠死在他手下的姜家十一条性命！”是黑色姜凌。

气急攻心之下，姜凌立马朝着自己胸口处轻点几下，立马盘膝而坐，开始运气。

良久，他终于睁开眼睛，眼里再度恢复清明。

而石室之外，已经围满了手持武器的城主府侍卫，姜凌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们轰然后退几步，死死的盯着姜凌，恐惧到了极致。

姜凌缓缓站起身，那些侍卫如临大敌，再度后退数步，气氛沉重到了极致。

姜凌起身，朝着门口处走去，他每走一步，侍卫等人就后退一步，无一人敢动手。

来到门口之时，姜凌身形一震，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

平宁城的街道上，夜色已经很深了，它像是一个深渊巨口，好似要路中央的少年沉底吞没。

夜也很静，就连犬吠之声都消失了，没有虫鸣，更没有鸟兽声，这一切静的像失去所有亲人的少年，他的世界自此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他嘴里不断重复着的：“都死了，都死了。”

“都死了。”他的头颅埋得好低，两只手无力的耷拉在他的身前，随着他缓慢的脚步，一晃又一晃。

另一边，急速而来的狰一二人突然止住身形，看着几米之外的少年，就像是被定住一般，不敢说话，心随着姜凌得脚步一动，又一动。

夜色更深了，姜凌得模样更加模糊了，模糊得看不清他的衣物，更看不清他的脸庞，在封得眼里，他像是一块又一块被人拼凑而成得痛苦碎片，他每次脚步的移动，都会有数不尽得痛苦在后面穷追不舍。

短短数米的距离，姜凌足足走了百息的时间，他好像是知道了二人的到来，又像是没看见，他拖着残破的脚步，走到二人面前，两人面色一紧，就连呼吸都轻了许多，他们好像唤一声大哥，可他们开不出口。

而姜凌也没停下，嘴里仍旧重复着那句死去，随后缓慢的朝着前面走去。

再朝着前面走去，狰一二人跟在后面，他走过醉仙楼，但他没有停下，像是记不得路了一样，直到走到一条路口，他终于有了多余的动作，他转过身，走的更加慢了，好像每一步都在负着那些亡灵的沉重，压得他抬不动脚，迈不开步子。

而他要去的地方，正是曾经繁荣的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