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从窗户跑吧?那里是后院”
两人一溜烟儿跑到窗口,却见楼下已经有官兵守着,陈忆典抬腿还想试试,被秦潇潇一把拉了回去。
“你疯了吗?那些人都不认识你,你这样跳下去逃跑万一他们把你当人犯一刀砍了怎么办?”
陈忆典也是昏了头,她左右看了看,指着那些大水缸。
“要不咱们找个大缸躲起来吧?”
话还未落,房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两人赶紧把脑袋朝向窗外。
几个小倌吓得躲到墙角不敢动弹,陈忆典和秦潇潇尴尬的强装镇定。
虽然她们本也没做什么,可就是莫名心虚得很,仿若捉奸现场的房间,别人可不会相信她们什么都没做。
何况屋子里还有四个小倌儿,要是被旁人知道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敲半天也不把门打开?给我搜,看看房里还有没有藏人”
领头的官兵发话,门外几人便进屋搜查。
见窗边的两人猥琐的聚在一起,他示意身旁手拿着簿册的属下一同走上前去。
官兵伸着脖子想看看两人的模样,结果他朝左看两人便朝右转,他朝右看两人又齐齐朝左转,转来转去愣是没看清人长啥样。
他咬着槽牙忍了忍,像块小山似的挡在二人面前。
“叫什么名字?”
“……”
“问你们话呢!”
“张三”
陈忆典张口就接,秦潇潇无语的瞥了她一眼。
“李四”
秦潇潇跟话,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官兵一恼,一脚踢翻了脚边的小凳子。
“打量着我好说话呢?!老实交代,叫什么名字?!”
秦潇潇沉默了,她自然不敢说自己的身份,这要是传了出去,这个哥哥折断手,那个哥哥打断腿,还剩个脑袋被她娘亲手拧断。
陈忆典也不想社死,更不想被方鸿江知道,她可丢不起这个脸,两人默契的咬紧了嘴巴。
见她们二人如此反常,领头的官兵也懒得和她们废话,直接让人把两人押了起来。
方大人说过,一切可疑人员都带回大理寺细细查问。
“喂,你怎么还不想办法,真打算进牢房呀?”
两人垂着脑袋被押走,陈忆典着急的咬着牙和秦潇潇说话。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不想跑吗?你至少还没成婚,我可比你惨”
秦潇潇也用喉咙说话,她哪儿知道今天会这么倒霉,早知道就少点两个小倌了。
趁下楼的功夫陈忆典偷偷打量起来,被押走的还不止她们二人,清一色都是女人,看来他们要抓的人是个女子。
毕竟从这里被抓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外面多半已经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为免波及无辜,按方大人的吩咐,给每人都分了个面具戴上遮面。
戴上面具后,陈忆典和秦潇潇瞬间挺直了腰板,这下安心了。
果然一出大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就叽叽喳喳讨论起来,陈忆典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的方鸿江。
她心下一惊,赶紧蹲低了身子,让自己看起来矮了一截。
“回大人,一共七个可疑之人”
领头的官兵拿着册子走到方鸿江跟前汇报。
方鸿江一眼看去,神色顿了顿,指着一个身影。
“那个是怎么回事?”
官兵朝那边看去,见是刚才自己没问出着落的二人。
“哦,这两人盘问时驴唇不对马嘴,满口谎言。对了,她们两个人竟然叫了四个小倌,我觉得她们估计还有同伙跑了,所以想着也带走调查”
方鸿江蹙了蹙眉,两个人叫了四个小倌?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竟然会觉得那身影像陈忆典。
“知道了,把她们都押回大理寺,明日我亲自审问”
见方鸿江转身先离开,陈忆典和秦潇潇才松了口气。
“怎么偏偏是他呀,真倒霉”
秦潇潇边走边发牢骚,如果是旁人说不定自己使点银子还能脱身。
这下好了,不说方鸿江会不会收自己的银子,就他家那祖传的大喇叭,明早估计全朝廷的人都知道自己逛风月轩的事儿了。
“谁让你点那么多小倌了”
要不是有那四个小倌在屋子里,自己肯定大大方方录个信息就离开了。
“陈忆典!你刚才还说很爽呢!”
“嘘嘘嘘嘘!别叫我名字。还有,你说话措辞注意一下,听着太危险了”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还不老实!再说就把你俩分开关”
“哎别呀,错了错了,我们不说话了”
陈忆典赶紧朝领头官兵拱了拱手,秦潇潇虽然觉得很谄媚,可带着面具也没人认识自己,跟着抬手拱起来。
见两人跟小猫似的,领头官兵也不好再为难,他清了清嗓子让两人赶紧上马车。
到了大理寺后,许是见陈忆典和秦潇潇真有说不完的话,领头官兵还把两人关进了同一牢房。
牢门被锁上后,陈忆典观察着牢房布置,比她想象中好不少,不是满地草碎的草床,还有像模像样的被子呢。“大理寺这么人性化?不是说牢房很血腥吗?”
“那是关押重刑犯的牢房,满墙的刑具,地面的血能浸湿鞋底,听说有人进去就吓晕了”
秦潇潇拍了拍铺了褥子的石床,想想刚才自己还在享受美郎环绕,现在就到这又脏又臭的地方受罪,还真是世事难料。
陈忆典也走到床边坐下,此时又一个女人被关进了这个牢房,看样子也是刚才从风月轩抓过来的。
女子生得倒是花容月貌,走路扭着腰肢,脸上的脂粉不知为何有些脱妆,她进来后就打量着秦潇潇和陈忆典。
两人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她们也不认识她呀。
“听说你们两个人叫了四个小倌儿?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做!”
陈忆典嗖的站了起来,一个大不了她也认了。四个,当她练兵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潇潇疑惑,她不也是从风月楼被抓过来的吗?
女人笑呵呵的抬起兰花指遮挡着嘴,扭着腰走到床边,两人自觉给她让了个位置。
“我就在你们隔壁房间。我相信你们什么都没做,毕竟我就是干这行的,做没做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你们那儿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啊?这嫖男人还能成为职业呀?”
陈忆典眼睛睁大了一圈,她家是有金山还是银山,能以嫖为业,吃得消吗?
秦潇潇悄悄拧了把陈忆典的腰,她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糊涂的。
陈忆典还没叫出声就看到秦潇潇眼睛跟抽风了似的,她把脑袋靠过去。
“人家是娼,不是嫖”
秦潇潇咬着牙齿说话,从这人身上呛鼻的脂粉味她便猜出来了。
陈忆典瞬间把嘴收紧,身子未动,只缓缓转过眼珠子看那女人。
女人却并不在意她们的交头接耳,她捻揉着手指欣赏自己嫣红色的指甲。
“我是千春楼的红倌儿,从前都是那些男人为我一掷千金,如今我也能领略领略他们的风采,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陈忆典嘴角抽搐一下,实在有点没明白她,这一来二去不也是睡了同行吗?莫不是她去风月轩是为了偷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