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早朝的鎏金香炉飘着龙涎香。陆景渊跪在丹陛之下,听着皇上宣读嘉奖诏书,身后张御史轻轻咳嗽——这是昨夜商定的暗号,表示言官们已准备好附和圣意。
"陆爱卿破获贪墨案,护京城安危,"皇上的声音带着赞许,"朕决定晋封你为镇国将军,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
殿内响起参差不齐的掌声。陆景渊叩首时,余光瞥见户部新侍郎脸色铁青——那人是周侍郎的门生,此刻正捏紧笏板,指节发白。
"谢皇上隆恩。"陆景渊起身,声音沉稳,"臣所做一切,皆为朝廷社稷,不敢居功。"
"难得你有此心。"皇上点头,忽然笑道,"听闻姜婉姑娘治家有方,朕今日便赐她'贤良淑德'金匾,以示褒奖。"
退朝后,楚砚追上陆景渊,手中折扇轻敲他后背:"镇国将军,这可是武将最高殊荣!今晚醉仙居的酒,该你请了吧?"
"自然。"陆景渊轻笑,却在看见姜婉的马车时,脚步不自觉加快。马车帘幕掀开一角,露出她耳坠上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恭喜陆将军。"姜婉递出个锦盒,里面是新制的箭囊,"皇上的赏赐,我替你收在将军府了。"
"辛苦你了。"陆景渊握住她的手,触到她指尖的薄茧——那是昨夜赶工刺绣留下的痕迹。他忽然压低声音,"方才在朝堂,户部侍郎瞪了我三次。"
"他昨日收了城西布商的礼。"姜婉轻声道,"不过放心,我让绿萝给尚书夫人送了份厚礼,她今早已去户部闹了一场。"
陆景渊大笑,引来路过的贵女们侧目。镇北王府郡主骑着马经过,调侃道:"陆将军这笑模样,怕是被姜姑娘灌了蜜糖?"
"郡主谬赞。"姜婉福身,"倒是郡主,今日可愿来将军府品茶?我新得了西域进贡的奶茶方子。"
"自然要去!"郡主爽快答应,忽然压低声音,"听说姜柔姑娘最近在学管家事?"
"她天资聪慧,"姜婉点头,"侯府的账册,如今她能独立核对了。"
是夜,振威将军府张灯结彩。姜柔捧着金匾,望着"贤良淑德"四字,忽然轻笑:"姐姐,这匾比母亲当年的诰命还要气派。"
"不过是皇上的恩典。"姜婉替她整理衣襟,"明日陪我去 temple 上香吧,替侯府祈福。"
姜柔低头,指尖抚过金匾边缘:"其实我昨天去了城西布庄,"她忽然开口,"那些布料的进出账,和你教我的一模一样。"
"你愿意学就好。"姜婉握住她的手,"深宅里的账,总要算得清清楚楚,才不会被人拿捏。"
这时,陆景渊带着满身月色进来,铠甲上还沾着夜露:"方才去巡查城防,看见有人在街角议论我们。"
"说什么?"姜婉挑眉。
"说镇国将军怕老婆。"陆景渊轻笑,取下铠甲放在一旁,"不过他们还说,这是京城第一等的美谈。"
姜柔忽然想起白天在街头看见的场景——百姓们围在告示前,指着陆景渊的画像赞叹。她悄悄退出门,听见屋内传来低低的笑声,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原来真正的荣耀,不是靠阴谋诡计,而是像姐姐和陆世子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
"对了,"陆景渊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皇上让我下月主持秋操,你要不要去看?"
"秋操?"姜婉轻笑,"我要带姜柔去,让她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军容。"
"好。"陆景渊顿了顿,声音放柔,"等秋操结束,我们去游湖吧,就我们两个人。"
姜柔摸着腰间的玉佩,转身走向侯府方向。路过角楼时,她看见自己的影子与姐姐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忽然明白——深宅里的路,原来可以走得这样敞亮。
次日,京城传遍了镇国将军与侯府嫡女的佳话。茶楼上的说书人敲着醒木,说着"美人智破谣言,将军勇斗贪官"的故事,台下喝彩声不断。而在振威将军府,姜婉正在教姜柔辨认账本上的密语,陆景渊则在演武场指导士兵操练,阳光透过窗棂,将三人的影子映在地上,像一幅温暖的画。
"这个'雨'字,代表亏空,"姜婉指着账本,"遇到时要格外留意。"
"知道了。"姜柔点头,忽然望向演武场,"陆世子练枪的样子,倒像是画里的人物。"
"他啊,"姜婉轻笑,"不过是个会耍枪的傻子。"
话音未落,陆景渊忽然转身,朝着她们的方向挥手。阳光照在他铠甲上,折射出一片璀璨。姜婉望着他,忽然想起昨夜他说的"游湖",心中泛起涟漪——或许在这深宅与朝堂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他们去探寻。
是夜,姜婉坐在窗前,望着案头的金匾,忽然轻笑。陆景渊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轻声道:"在想什么?"
"在想,"她转身,指尖抚过他眉间的纹路,"我们的故事,会不会被写进话本子里?"
"自然会。"陆景渊轻笑,"而且我要让话本子里写清楚,镇国将军的军功章,有一半是夫人的谋略。"
春风拂过,带来远处的琴音。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彼此。深宅的风波、朝堂的争斗,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绕指柔肠。他们知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挑战,只要携手同行,便能在这京城的风云际会中,书写出最动人的传奇——那是关于真心、勇气与彼此扶持的传奇,终将在岁月的长河中,永不褪色。